涿鹿紅顏 起的到來

作者 ︰ 旋璇弦

夏菁回到小院,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等在那里,是顧!

顧原來是公子伊身邊最最厲害的劍士(之一)——但昨天就不是了,所以他很不服氣,一直在找機會報復,听到夏菁得與公子出席晉宮宴(雖然他也是隨行人員之一)後,更加怒氣難消……

對顧的怒氣,我們可以理解,就好像你是CEO最為倚重的總經理,突然有一天冒出來一個資歷比你淺,年紀比你輕,但確被CEO引為心月復的「愣頭青」,你也會心生不平——這種情形古今中外,屢見不鮮,想想當年的孔明先生,對這種「張飛」情結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因此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就不好玩了!

顧站在小院門口,怒視著眼前風采逼人的少年……

夏菁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心下了然,然而不動聲色,微笑著彈了彈青衣上並不存在的塵埃!

一個魯莽的武夫!夏菁心里有些鄙夷,但臉上絲毫不顯,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我……」顧看著眼前笑如春風的少年,覺得自己著實有些不該,但終究意難平︰「我欲與爾再戰!」

此時周圍已圍了好些人了——中國人「看熱鬧」情結果然是「家學淵源」啊。

「可!」對付粗人就要用粗人的辦法,武力是解決武力爭端最快捷的方式!

「可」字剛落,夏菁已一躍而起,寶劍出鞘,寒光閃閃;顧見對方已擺好陣勢,再無疑慮,抽出寶劍便向對方下盤攻去,夏菁見劍氣襲來,一個側身,對方便撲了個空,趁對方尚未收劍,已迅速繞到對方身後,寶劍一橫……

顧只感覺到脖子一涼,大驚,低頭便看到一道青鋒橫在要害!如果對方是敵非友,哪里還有命在?頓時面色慘白……

「吾所修劍術以快取勝,意在劍劍取人性命!君之劍術,持正守成,乃君子之劍。未及提防,故而敗之!請君諒解。」像這樣魯莽耿直的人,一般都比較愛面子(李逵是典型),只要你給足他臉面,他自會顧及你的顏面。夏菁的劍術來源于現代搏擊術,以「快、準、狠」為特點,是以她並未說謊!

顧本來臉色蒼白,再見圍觀眾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直恨不得橫劍自刎,待夏菁說完那那段話後,眾人換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望向他的眼光又回復往昔,知道對方在給自己找台階,但自尊多少受到了傷害,對夏菁拱了拱手,訕訕然退了下去,眾人也作鳥獸散。

正當她欲推門進去,突然听到一聲重咳,扭頭一看,卻是昨天見過的公孫起。

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

「先生可要進去喝尊清酒?」現在還沒有茶,時人以酒待客。

「然!」說著也不等夏菁引導,自顧推門而入了。

兩人分賓主坐下後,夏菁的兩位「妾侍」,趕緊上前焚香煮酒,一時滿屋馨香,酒香四溢!

「公乃公子所重所信之人」夏菁對他行了一拜,繼續道︰「晉宮晚宴在即,先生可是有話于菁明言?」

公孫起望著這個態度恭敬的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急!晉宮之事,以君之才,自可應對!」他捏著自己齊胸的胡子,笑得像只狐狸。

不是為晚宴的事,你來干什麼啊?我好像跟你不熟吧?夏菁月復誹道。

「夏君可是對我之到來不解?」老狐狸一針見血。

「華實不解,望君指教!」

「以夏君想,公子此刻何如?」

公子現在處境怎樣?怎麼剛開始就問這麼有深度的問題?考我嗎?想我夏菁從小到大,大小考場下了百場千場,情場考場戰無不勝!這點考驗算得了什麼……夏菁一邊月復誹,一邊腦筋飛快的轉動著︰公子現在的處境怎樣?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齊國的兄長們想讓他死,晉國的君臣也不希望他好好活著,還有各路勢力小人,落井翻臉絕對無情!真是︰

「虎落平陽,龍困淺灘!」腦子里想著,卻已經月兌口而出了

「虎落平陽,龍困淺灘?夏君好詞章!確實如此,然平陽虎亦是虎,淺灘龍亦是龍。」公孫起灼灼地望著夏菁︰「公子非尋常人,如夏台之囚,羑里之困!」

夏菁雖說學的是財會專業,但對商周兩位老祖宗的故事還是知道的。夏台之囚說的是商代的創立者天子乙得罪了被後世稱為「桀」的夏君,被「桀」囚禁夏台,但不知耍了什麼手段被釋放了,這當然是典型的「放虎歸山」。夏朝最終在這位囚徒之手中終結,然而所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當商代迎來了一位跟夏桀一樣的君主後,羑里的牢獄里也關著周王朝的開創者——姬昌……

公孫起對公子的評判,夏菁舉雙手雙腳贊成,其實就算這評價非常不靠譜,夏菁為了保證自己的福利待遇,也會讓公子成為月兌困的文王,畢竟她現在站在公子的船上,如果這條船傾覆了,她與公子誰也別想活

「夏君既對公子處境如此熟悉,想必已有應對之策?」公孫起的笑容依然和煦,不過看他那眯著的眼,長長的唇,要有多狐狸有多狐狸

我有什麼應對之策,現在公子身如浮萍,生死為人所握,除了謹言慎行,在家里學烏龜運動脖子之外還能干什麼?

「謀而後定!」夏菁很努力地把「裝孫子」三個字縮了回去,換了個很中性的成語(借鑒「戰略性轉移」VS「逃跑」案例)

「如何謀?」

有完沒完了,我既無孔明之才,又無伯溫之智,哪知道怎麼謀啊!夏菁心里月復誹得厲害,但又不敢帶到面上,只得低頭做沉思狀。

畢竟年紀還小,能有如此見識已是不凡,老狐狸點點頭,在心里默默為夏菁打了個滿意地分數,換了個話題︰「公子性命為上,望夏君助之。」

「喏!」終于完成考試了罷!夏菁長長的舒了口氣。送公孫起出去,都快到門口了,這只老狐狸又笑眯眯地回過頭來

「晉宮晚宴,公子當何如?」

「忍!——藏!」

現在危急,為了活命,只好學大肚彌勒,容天下不能容,忍天下不能忍;而且現在正是夾著尾巴裝孫子的關鍵時期,只能藏拙露丑,最好讓人認為公子在晉國的「熱情招待」下,已經喜樂不思臨淄才好。

公孫起深深地望著眼前少年,微微點頭,在夕陽中緩緩而去……

夏菁則仿佛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任務,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對于公孫起,夏菁是抱著極大的尊敬的︰在齊國,公孫起並不起眼,因為他雖少有賢名,但並不為齊君所重,何也?所謂「曲高和寡」者是也!根據兩位「妾侍」提供的資料︰公孫起也是齊國王室後裔,但由于是庶枝,早已失去姜姓資格,是以以「公孫「為姓。一生致力于宣揚「因才授官」的政治理念,極力主張廢除「世卿世祿」制度,所以為權貴公卿所厭棄,輾轉游歷各國。

在夏菁看來,這樣的人才,絕對是這個時代的「公孫鞅」,哪國敢用他,哪國就有可能成為這個時代的「秦國」,但公孫起他生不逢時啊,活到胡子都白了,還是沒能遇到他命中的「嬴渠梁」!哎,「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如之奈何?等到他遇上公子並為公子信重的時候,他已經七十了,然後沒等公子坐上齊國的那把椅子,公子就成為人質了,真是好不曲折,好不悲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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