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雲霞每天盼開學的日子里,意外的收到了馬書杰的信。信是由劉文棟轉交給張雲霞的。在此之前,馬書杰和另一個男生曾經來找劉文棟玩,馬書杰還特意讓劉文棟把張雲霞叫來,幾個人在劉文棟家說了一些閑話。張雲霞才知道馬書杰和另一名男生考上了縣三中,按他們平常的成績也算正常發揮了。
當劉文棟把馬書杰的信交給張雲霞,張雲霞有些詫異又有些難堪,但看劉文棟的表情,似乎覺得這也不算什麼事,張雲霞便也心安了些。
馬書杰的信里先是祝賀張雲霞考上了理想的高中,然後筆鋒一轉,竟然提出請求張雲霞在後天的中午一點去張家村的村外和自己見一面,說有事跟她說。
其實張雲霞心知肚明,馬書杰能有什麼事,有事為什麼不在信里說?估計就是想見自己一面怕遭拒絕的托辭。張雲霞猶豫再三,但看到馬書杰信尾的最後一句「不見不散」還是決定赴約。
約定的時候正是鄉下人午睡的當口,所以,張雲霞便沒費吹灰之力偷偷在中午時分溜出了家門,騎上車子快速的往村外趕。
雖然張雲霞對馬書杰沒有特別大的好感,但也不討厭。因為平時享受慣了馬書杰的類似寵溺的照顧,對這個男生還是感覺比別的男生親切些。
想到自己這是第一次跟男生約會,雖然不能定義為早戀,張雲霞還是感到興奮,連午後熾烈的陽光都讓人感覺不那麼酷熱難當了。
還沒來到指定地點,張雲霞便遠遠的看到馬書杰穿著T恤短褲斜跨在自行車上,在一棵大樹下等候著呢。張雲霞不知怎麼的,看到馬書杰竟然有點臉紅心跳的感覺。
馬書杰見張雲霞風塵僕僕的趕來,一下子立直了身子,看到張雲霞滿頭大汗的樣子,眼神熱切的問張雲霞︰「很熱吧?」
「嗯,是啊。這大熱天的,你找我什麼事啊?」別看兩人平時在班級里打打鬧鬧的,但真要像這樣子單獨相處,都感到氣氛有些尷尬,張雲霞雖然勉強裝作鎮定的問著馬書杰,但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本來就燥熱的天氣一下子變得更加悶熱起來。
「你著什麼急呀,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縣一中什麼時候開學?」馬書杰明顯是在沒話找話。
「哦,通知上說9月10號,你們呢?」張雲霞有點不敢看馬書杰的眼楮,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馬書杰的眼楮這麼炯炯有神,看得人心發毛呢。
也許感到了張雲霞的緊張和窘迫,馬書杰也跟著緊張起來,眼神也不敢再與張雲霞對視了,眼神飄忽的轉向路兩側的玉米地,盡量偽裝鎮靜的回答了張雲霞的提問︰「我們9月4號。」
「哦」張雲霞也感覺到了馬書杰情緒的變化,便泯緊雙唇,也把眼光望向兩邊的青紗帳。此時的玉米地正是一片繁榮景象,大片大片的玉米正拔節長穗的忙的個不亦樂乎。
「等你開學後,一定記得給我寫信啊……」馬書杰終于鼓足勇氣對張雲霞說。
「嗯,好的。」張雲霞爽快的答應著。
然後便是沉默,令人難堪的沉默……
「你到底有什麼事啊?沒事我就回家了啊。」張雲霞有些不耐煩的對馬書杰說。
「著什麼急啊。」見張雲霞要走,馬書杰更加的緊張了,也顧不得害羞了,眼神更加炙熱的看著張雲霞,帶著一種欲言又止的急迫和無奈。
頭一次感受到男孩子這樣的熱情,張雲霞越發的拘謹和害羞了,趕緊把與馬書杰對視的眼光匆忙轉移到別處。
為了打破難堪的氣氛,馬書杰便沒話找話的跟張雲霞提起班里的其他同學,張雲霞也附和著對那些中考發揮異常的同學表示驚奇或遺憾。
很快,沉默又來了,氣氛又開始變得難堪,因為是第一次與男生偷偷約會,獨處的境況總是讓人感覺有些曖昧。終于,張雲霞不顧馬書杰的再次挽留,匆匆的逃離般騎自行車回家了。
回到家後,悄悄打開大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屋里,發現家人都還在呼呼酣睡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盡管和馬書杰沒有別的想法,但因為是第一次和男生約會,張雲霞還是像做賊般有一種隱秘的恐懼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