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重簾︰傾城魔妃 第二十五章 皇上大婚日

作者 ︰ 君亦止

這幾天時間過得很快,大家都在忙著為皇上大婚做準備,走廊上站的內侍和宮女明顯少了。那些被點名參加獻舞的佳人更加忙碌,每天都要排練好幾遍。定制的衣服已經送來,有不合適的就趕快拿去改。屋檐下已經掛上了紅燈籠,整個宮里到處充滿一片喜慶又緊張的氣氛。

今天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吉時未到,宮里就已經忙得亂哄哄的。容婉玉坐在房里,手里拿著那個繡好的香包,不知道送給誰。她總會在閑時偶爾想到上官楚,為他的慘死哀傷,又為自己身處深宮滿懷愁怨。那些獻舞的佳人已經在天明時分出了宮,她們這些只需在場湊熱鬧觀禮的,則不必去那麼早。總管太監已經來發過話了,要她們在辰時出發,到達大殿外面。容婉玉對這些時辰搞不清楚,只知道她要在天亮以後起來梳妝,然後穿上指定的衣服,由宮女帶領,與其他佳人一起列隊去大殿。

大殿即皇上上朝的地方,也叫坤元宮,是皇宮里最大的一處宮殿。坤元宮並不只有一個大殿,而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共有五個殿。坤元門是正宮大門,進去以後可以看到一大兩小三座殿,大殿即中間大的那座,平時皇上與眾臣議事就在這里。旁邊兩座小殿一為大臣批閱文書,辦公之處,一為候宣之用,也就是在上朝之前等候的地方。後面兩座小殿平時用的並不多,一座陳列著皇室成員列祖列宗,以及各分支派系的族譜,早晚供香,燭火長明。另一座則是皇上上朝期間小憩之所,鋪設有臥榻,茶桌,棋盤等物,還有幾個書櫃,放著一些書籍和奏章。

今日皇上大婚,皇後將從乾陽門入宮進入皇城。之後要經過三道門,進入坤元宮前面的廣場,並在此與皇帝舉行婚禮。在此之前,皇後已在神壇祭祀過上天,之後再乘坐十二人抬的鳳輦從乾陽門入宮。乾陽門口已有兩列紅衣禮官站迎,全為男人,取祝福皇後新婚添丁之意。而那些在後面手捧紅漆黑底木盤,上面擺滿各種珠寶的又全是女官,她們身邊都站著舉著彩旗的內侍。風一過,一陣嘩啦啦聲響,甚是壯觀。

皇後是文賢公趙顯德的女兒,名為趙姝瑜。她本也不想做皇後,自小與另一個表哥交好,做夢都想嫁給他。但皇太後是她的姑母,說一不二,斟酌良久後選定了她,硬生生拆散了一對鴛鴦。那表哥是她舅舅的兒子,雖然有些錢,卻比不得她這位姑母的權勢,也只得忍氣吞聲,不敢違背。

此刻,趙姝瑜坐在鳳輦里,鳳冠金釵,一身火紅的嫁衣,濃妝艷抹,富貴逼人,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漠然地看著前方,眼神空洞。她頭上蓋著一塊繡著龍鳳和鳴的紅錦,只能看得到自己胸部以下的地方。因為鳳輦很高,盡管頭遮紅錦,她也能從那些珍珠流蘇垂簾的縫隙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景。

鳳輦一入宮門,馬上就有兩隊人吹起長號,接著,旁邊的編鐘響起悠揚的樂聲。她的眉頭緊了一下,又漸漸散開。若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成婚,排場自然沒有這麼大,可他們都會是喜笑顏開的吧?然後听著那接連不斷的鞭炮聲和歡呼聲,樂得合不攏嘴。

「只可惜,我嫁錯了人!」趙姝瑜暗嘆一聲,閉上了眼楮。

鳳輦周圍有紅色繡金線的綢緞簾子圍著,前面開口,掛著兩串吉祥魚。隨著鳳輦的行進,吉祥魚不停地搖晃,趙姝瑜的心也隨之搖晃,眼前浮現出表哥的模樣。

「咚!咚!咚!」鐘聲敲起,把趙姝瑜驚醒。她看了看四周,原來已到了廣場,文武百官以及宮女太監立刻齊刷刷地下跪,口稱「皇後千歲千千歲!」

趙姝瑜什麼也沒說,只是抓起身旁紅桶里的花生、棗子和包成小塊的糕點胡亂一撒。官員紛紛稱謝,撿起落在自己面前的東西。他們後面是這次選秀進宮的佳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這個尊貴的皇後娘娘。雖然她們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下巴和鮮紅的嘴唇,卻足以令她們嫉妒得想死。

鳳輦走了二十步後停下,卻不放下來,就這麼站在那里。趙姝瑜知道,這是佳人們要為她和皇上獻舞祈福,她想看看那些佳人如何,卻又不能掀開紅錦蓋頭,心里很是郁悶。

以蘇縴縴為首的佳人們在樂聲中翩翩起舞,官員和其他人等一律跪在原地側首觀看。太陽照在臉上身上,暖洋洋的,大家都覺得有些熱了,卻又不敢月兌衣,只能悄悄舉袖擦汗。

容婉玉剛才也看到了皇後的下巴和紅唇,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蔣大人教她在皇上的大婚典禮上一定要表現良好,否則惹得龍顏大怒,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她雖然跪得膝蓋疼,卻也不敢輕易挪動一下。過了一會,容婉玉看了看白離煙,她正跪在後面那排,看著皇後娘娘的鳳輦咬了咬嘴唇。容婉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為這炎熱的天氣暗暗叫苦。

皇上與皇後同房要到夜里,而且必須在規定的吉時。蔣大人告訴了容婉玉,讓她在此之前盡量讓皇上注意到她,提醒他那次臨幸她的事情。只要皇上記得容婉玉,以後就好辦多了。容婉玉拿起腰間那枚虎形玉佩,想到當日被皇上臨幸的情景,不禁臉紅耳熱心跳。她又模了模掛在另一邊自己做的那個香包,想把它送給皇上。

「哼,被自己的男人吃了,卻要跪著看他娶別的女人!女乃女乃的,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容婉玉越想越氣,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楊惜秋與容婉玉跪在一排,把她的動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容婉玉被臨幸之前,楊惜秋都沒怎麼在乎過她。可自從那事出了以後,楊惜秋就想把容婉玉除之而後快。現在見她這個樣子,楊惜秋也明白她的不甘,想趁在大殿上飲酒的機會向皇上告密。只有盡快把最具威脅的人以光明正大的方式除掉,她才有必勝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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