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囈語 二 一場表演

作者 ︰ 天涯一夢惹人醉

白逸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黑屋子里。這間屋子並不大,十分整潔干淨甚至還有一張很舒服的床,但是就是沒有窗戶也沒有燈。黑暗和陌生通常能讓一個人變得緊張,但是白逸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反而十分的輕松,他模索著起來,拍了拍牆大聲叫道︰「我餓了!」那語氣仿佛是在吩咐自己的下人。

就在他說完這話,一縷微光從門縫中透過。一陣鑰匙的響聲,門上一個很小的洞打開了。一只手從洞中伸進來,遞進了一壺酒,而後又是一只雞,最後竟然還有一個大饅頭。

白逸笑了,因為他發現雞是山東德州的扒雞,酒是上好的紹興女兒紅,而饅頭竟然還有些燙手。

有酒有肉實在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不過白逸似乎並不滿足。他又拍了拍牆叫道︰「下頓要吃糖醋鯉魚,魚要杭州西湖的。還要一壺像樣的竹葉青,另外還要有碗臊子面。」

三天過去了,白逸除了每天還是要花點兒時間練功,所做的事就只有吃喝拉撒睡。這個黑洞洞的牢房仿佛就是他的家。白逸似乎愛上了這個「家」,可是他卻不得不搬家了。因為這天晚飯的時候,他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叫花雞和猴兒酒,而是等到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個身材魁梧,扎髯豹眼,一個精瘦如猴,四肢細長,還有一個面如冠玉,風度翩翩。

相貌清秀的年輕人見到白逸拱了拱手道︰「小可,柳長青奉老大之命請白少俠庭中一敘。」

白逸笑了笑道︰「敘話可以,但一定要有酒和菜。」

柳長青笑了笑道︰「白少俠到時候若想喝酒吃菜,定然不敢怠慢。」他說這話時,神色頗有些不屑,眼中流露出幾分譏諷之色。

白逸仿佛沒看到柳長青的神色,說道︰「就要叫化雞和猴兒酒,你可記好了,請吧!」

柳長青在前領路,扎髯漢和瘦漢子則一左一右跟在白逸的身後。白逸突然發現這三個人遠比他想象得要厲害得多。因為他們三個不僅步伐一致而且呼吸竟然也是同一個節奏。更為驚人的是,扎髯漢腳步輕得像一只貓,而瘦漢子的腳步則重得連地磚都要顫動,而柳長青的步履卻出奇的穩,簡直就像是在冰上滑動行,進中衣帶絲毫沒有一點飄蕩。

白逸突然感到這三個人就像是三面牆,三面銅牆鐵壁!

最後白逸終于見到了柳長青所說的老大,不過說是見到也實在有些勉強。因為老大是帶著面具的。

老大坐在椅子上,姿勢十分放松。但白逸看到老大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落入了冰窖,面具後面那雙眼楮發出凌厲而寒冷的光,讓人情不自禁的就要打顫。

老大只看了白逸一眼就把頭扭了過去,看著前面,說了聲「坐」。

于是柳長青和另外兩個漢子就把老大側面的太師椅圍了起來。白逸苦笑了一下,緩緩走過去坐在了三面牆中間的太師椅。

等到他坐下,他才發現在他前面竟然有五個男人,其中一個人沒穿衣服,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顯然是被點了穴道。有兩個人正在用一口大鍋燒著水,這兩個人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像是怕被燙傷。第四個是個很魁梧的大漢守著一只很大的瓶子,這個瓶子將近有一人高。最後一個人腰間別著一把劍,神色淡然。而地上竟有一個坑,坑似乎很深卻並不很大。

老大突然說︰「開始吧!」

于是腰間別劍的人把那人豎著抱起來,胳膊一用力把他拋向天空。當那人落下的時候,手指連連點出,瞬間點了那人十多下。那人被點中後,身體下落改變了方向正好落入到地上的坑中。落入坑中之後,那人就只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面。佩劍的男人俯來用手摁住了那人的頭顱,魁梧的漢子就開始填土。這時,落入坑中的那人穴道似乎已經被解開一個勁兒的喊著饒命!

白逸冷笑了一下,說到︰「請我來就是看活埋得把戲嗎?」

老大頭都沒有轉,只是說︰「看!」

他的話只有一個字卻充滿了威嚴,令人無法拒絕。

白逸無奈,只有接著看下去。

被埋的人哀號的聲音越來越響,但大廳中每個人卻都無動于衷,整個大廳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白逸突然覺得十分無聊,于是對柳長青說︰「你答應我的酒菜呢?」

說完這句話,白逸才發現老大已側過臉來盯著他看。白逸笑道︰「我實在餓了!」

老大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老大說道︰「上。」于是柳長青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拿來了白逸要的叫花雞和猴兒酒。

土已經填滿,大漢又使勁踩實了土,佩劍的男人才把手從那人頭上拿開。佩劍的男人向老大望了一下。老大輕輕點了一下頭,佩劍男人就從鞘中拔出劍來。他連出數劍,盡數落到了被埋男人的頭頂。之間電光火石之間,那個男人頭頂一塊規則的原型頭皮斜著飛出,啪的一生落在了地上。

白逸知道僅這一手功夫江湖上能做到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而這麼一個大劍客竟然對這個老大如此言听計從,這個老大實在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被埋的人像殺豬一樣大叫,可是他的痛苦還遠遠沒有結束。魁梧的大漢已經抱起了那個巨大的瓶子,把瓶中的什麼東西倒向那人頭頂沒有頭皮的地方。

這個場面實在太過于血腥和殘忍,隨著大漢將瓶中液體澆入被埋人頭頂,被埋的人竟然像一只竹筍一樣從他頭頂的那個洞上往外慢慢生長。

人皮,沒錯就是人皮在慢慢的月兌落,注入傷口的是水銀。

白逸突然覺得十分想嘔吐,可是周圍的人卻依然無動于衷。只有老大盯著那個從皮膚中緩緩升起的紅色肉球,眼楮似乎在放著光。

歇斯底里的哀號生回蕩的大廳,白逸拿起了叫花雞,若無其事的問道︰「我能救他嗎?」

老大笑了,他的笑聲很爽朗,任何人听到這樣的笑聲都想象不到他會是如此殘忍的人。他說︰「當然可以!」

白逸愉快的咬了一口雞肉淡淡道︰「那就停下吧!」。

老大又笑了,他說︰「要救他要花點兒代價!」

白逸並不意外,問道︰「什麼代價?你覺得我出不起?」

老大說︰「你絕對出得起,但你未必會出。」

白逸停下了吃雞,他望著老大的眼楮,老大的眼中充滿了嘲諷。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老大是不會饒過眼前的這個人的,這點他本是很清楚。可此情此景又不由得他不做些嘗試。他皺了皺眉問道︰「你想要什麼?」

老大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道︰「我只是喜歡看表演,無所謂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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