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去校園里轉了兩圈,竟然遇到了郝校長。老郝說起老鄭介紹對象的事,就笑著說江上平是出來避嫌疑的。
江上平沒有否認。
晚飯在老郝那吃的,這個嫂子也不例外,問起江上平對象看的咋樣,啥時候結婚之類,江上平大窘。
原來鄭嫂子要給江上平介紹對象在青石灘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啊。
那是不是說二丫——徐丹也知道了?
星期日只好告別青石灘,搭一輛上鄉里來的拖拉機回到慶雲堡,車上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們,都微笑寒暄著。
中午十二點多,江上行正開著門,搬個凳子坐在們的陰影里听收音機,就听到PIAPIA的腳步聲音,很急。
抬頭一看,蔣主任正往自己這面跑,遠遠地站下,抹了一下鼻子下方、嘴唇上方的位置。沖著江上平擺手,一張汗津津的老臉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很是聖潔啊。
「那啥,小江,你吧,跑一趟縣里,出個公差,去基建辦取圖紙,咱校的圖紙。」
「基建辦?」
「到那打個三輪車他就送你去了。找那個李主任,快去,人家等著呢。」話音沒落,就見人又拿出跑百米的速度殺回辦公室去了。
有什麼事那麼急?
哦,江上平想起來了,自己在走廊里走了一圈的時候,似乎听到微機室里有電視聲,很微小。
屋里沒有電視,只有一台電腦,那就是說……
高檔設備到了低水平人手里只能成為低檔貨,只有到了高水平的人手里才能物盡其用。
唉,跑腿的命!
記得一點鐘好像有一趟開往縣城的車,然後就該是哥哥的車了。可是,明天還要上課,坐哥哥的車可能就趕不回來了。
一路顛簸一路灰。
當自己到了縣城的時候,問了幾個三輪車夫都說不知道基建辦在哪,還是一個老司機告訴他,你去教育局問一下吧。
教育局自己是知道的,那就走去吧,反正現在也應該下班了,更何況今天是星期天呢——說實話,錢啊,能省一分是一分,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呢。
到教育局一問,值班大爺說了,原來基建辦是和局辦在一起的,可是三年前局辦新建了了辦公樓,就把基建辦留在了原來教育局的位置。並大致指了一個方向,說是不很遠,每天早上跑步時都跑到那。
大長街、小胡同的,拐彎抹角一頓亂轉,找到基建辦是已經是暮色四起了,一排小平房里有一個屋子已經亮起了燈。
敲敲門,怯生生地問了一聲,「有人嗎?」
「誰啊?進來!」這位大人官威很大,脾氣也不小啊。
「干啥的?」江上平一進屋就迎頭遇到一聲喝,「是不是慶雲堡的?」
「是!」江上平挺直腰爽快地回答一聲。
「你們學校行不行了,說好的最遲中午就來人取。這都幾點了,你自己看看。」說著話就遞過了手腕,江上平緊忙退一步。
他上一步,江上平只好再退一步。
「我都等了一下午多了!」把一軸紙遞給江上平,「明天打電話問問你們校長,怎麼安排你這麼個不負責的人到現在才來,得給我個解釋。」
「解釋啥啊,我也是快一點了才接到通知的,坐三個多小時的車,再找你們這用了一個多小時。」不管三七二十一,該說的必須得說。
「行了,快走吧,我還得鎖門呢!」推著江上平往出走,手里攥著門鑰匙呢,「家里等我回去吃飯呢。」
「吃飯?等等再說吧,先看能不能回去。」
暮色四起,炊煙裊裊,哪里還有回去的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