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平仿佛沒听到，這種話听不听到對自己沒有任何幫助，徒惹笑話。但是有人偏偏不讓他避開。
「那個，劉老師，你告訴江上平一聲，他那一套學校就不給發了。」
「為啥啊？」
「他自個知道。」
劉老師今年四十多歲，是五年級三班的班主任，搖了搖頭，沒再問。
「好了，我告訴他。」
其實這功夫江上平剛走出屋還不到十步，听得十分清楚——反正自己有，不發就不發唄。
不過，有一件事不明白，自己買這一套定價也是二十八元不假，但自己享受五折優惠，據說還不是批發價，那要是批發價，……哎呀，媽的，有人這麼黑啊！
劉老師經過江上平班級的時候，特意喊江上平出來，兩人站在走廊里，劉老師以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江上平。
「小江，你是不是哪得罪蔣主任了？為啥老師都發就你不給啊，還有，不會是針對你吧？」
「不能吧，我也不招誰不惹誰的。」江上平苦笑了一下。
「那是最好了，我跟你講，有些人，那可是做蜜不甜做醋酸啊！」說完話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走了。
星期一，各班都在忙著收錢，既有上周單元測試卷錢剩余的，還有「四輪復習」的，又是整，又是零的，偏偏歷史老師——一桿筆還請假了，第三節是他的課，所以江上平一連三節課一直在班級了。
「江老師，後勤催你繳費呢。」
「我知道了！」
這是第二節下課。
「小江，後勤問你咋還沒交費呢。」
「哎，馬上去！」這是第三節下課。
剛離開班級，就看見劉永棟媽媽正在走廊門口等自己呢。
「江老師，劉永棟今早上跟我要了三十塊錢，說是學校收，有這事嗎？」
「啊，學校收二十八元，」江上平打量了一下衣著樸素的劉母，「他已經交了，兩元錢下午返給他。」
簡單談了一下劉永棟的學習，劉母就走了。
江上平回到辦公室已經是第四節課過了十多分鐘了。
「江老師，就你班級還沒交費了，」蔣主任正堵著辦公室門口守株待「江」呢，「咋的，對學校工作持反對意見啊？」酒氣燻人，天知道是昨晚喝的還是今早喝的。
「沒有，前兩節有課。」
「沒有？沒有全校十八個班，就你和別人不一樣。」
「那個第三節課林老師沒有來，我看了一下就耽誤了。」
「那麼多錢你揣兜里，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媽的，是可忍嬸不可忍，嬸可忍叔不能忍！
「你啥意思？你是不是針對我，差你事了？」
「大家都來看看，年紀輕輕的不會好好說話，張嘴就要吵架，還說差我啥事了。」
「你別瞎喊，有理不在聲高。」
「啊？還有理不在聲高，你要吵架是不？你欺負老頭是不？都給我評評理，我就是正常辦公，他還要跟我吵架，還有沒有理了？」
人一下子圍了上來，越聚越多，卻沒有人往前湊。
「你說我催你繳費哪不應該？你眼里還有沒有‘敬老尊賢’，從打你來，我哪不是處處照顧你，你還欺負上我了。」
「你說，我哪不應該，我哪不應該？」一邊說話一邊推搡江上平。
江上平火冒三丈，挨頓臭罵不說，還讓人給扣個屎盆子，居然還動上手了。
江上平抬腿就要踹，不知被誰拽了一下，鞋連對方的衣邊都沒踫到，自己倒是一個趔趄。
原來是幾個校友拉自己，一口氣將自己拉出辦公室，身後傳來坐在地下的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一條瘋狗，喝點酒不一定跟誰耍。」
「兄弟，就當他嫉妒你長的帥，咱不搭理他。」
「他兒子昨天又犯病了咋的，瞅那架勢真要咬人。」
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呢。
下午，一桿筆上班了，剛進校園就看見正從班級出來的江上平。
「小江啊，我咋听說你還把後勤主任給踹了，挺厲害啊！」西北風好像夾了沙子啊。
「沒有的事！」
「現在街里都知道了，說咱學校有個二愣子，還敢打老頭了。行，你小子有出息，眼里敢沒有俺們這些老家伙。好好干，你大有發展啊。」
「你這是誹謗加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