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起!」林宇大喝一聲,肩膀向上一送,趙儷順利的躍出了洞口,倩麗而矯捷的身影讓林宇不禁暗暗心動,對于趙儷,不知為什麼,林宇有種說不出的信任感,對于她殺手的身份,林宇也毫不在意。
良久,重返人間的趙儷終于返回,將一根殺手常用的鉤索扔進洞,並把另一端牢牢綁在洞旁一塊突兀的巨石上,反復試了試牢固程度,最後很滿意似的拍了拍巨石,回頭示意林宇一切就緒。林宇捏了捏鉤索,猛一躍起,同時手快速的拉動鉤索,一鼓作氣的躍出了洞口。強烈的陽光照的林宇有些暈眩,但這抵不過林宇心頭莫名的興奮。不可直視的太陽在林宇眼中成了胖胖的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林宇從沒想過看到太陽會如此親切。林宇喃喃的道︰「久違了,紅塵……」
「嘖嘖嘖……」趙儷忽然走到林宇面前,眉頭緊鎖,嘴角撇出一絲玩味。林宇被看的心里發毛,弱弱的道︰「趙姑娘,你,你這是干嘛?」
「我啊,我看到了一個臭要飯的。」趙儷掩口偷笑。
林宇愣了愣神,領悟到自己可能因為幾天沒清理而顯得神情憔悴,衣衫破敗,尷尬的撓撓頭,舉目看見趙儷的英姿,顯然是在精心打扮過之後才返回救自己的,那俏立的模樣比在洞中所見更為清晰,也更為靚麗。林宇沒有因趙儷的打扮拖延了時間而心生惱怒,反而突然間在腦海中蹦出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
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猥瑣,林宇狠狠的搖了搖頭。趙儷見狀有些驚異,道︰「怎麼了?」
「趙姑娘方才的模樣實在很漂亮,我有些,呃……」
趙儷臉一紅,輕輕啐了一口,並沒有再次詢問。
一位本就嬌柔可愛的女子對你臉紅,你可能不會覺得如何,但一位本是冷冷冰冰、英姿颯爽的女子對你做出嬌羞的模樣,定力不夠強的男人恐怕頓時就要把她給吃了。
原本遙不可及的東西如果突然可以把握在手,就像需要仰望的泰山一瞬間被你登臨絕頂,我想每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去爭取。林宇是個正常人,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了想法。不禁吞了吞唾沫。但他很清楚某種事情過程很美妙,結局很悲催,及時克制住了自己的心猿意馬,然後立馬進行心理慰藉︰「古人雲︰‘看到美女,小人讓口水流出,君子把口水咽下。’我是君子,我是君子……」
這有些尷尬的情景在兩人肚子不約而同的叫喚聲中更加尷尬了,從古至今,的任何異響幾乎都有丟面子的功能。
「噯,去吃飯吧。」
「好啊好啊!」林宇有些急不可耐。
趙儷模了模口袋,道︰「哎,你有盤纏麼?」
林宇一怔,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身上沒有一文錢啊……」
「那你欠我一個人情!」趙儷得意的拋了拋手中的錢袋。
林宇只好低聲下氣,點頭哈腰。
坐在水榭庭軒中,听流水潺潺,食美味佳肴,林宇從未感覺到過人生原來如此美好。末了,趙儷開口問到︰「哎,你多少歲了啊?」
林宇道︰「16了。」
「啊!比我小,叫姐姐!」
林宇一口飯就噴了出來。
「怎麼?不願意!?」趙儷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威脅意味。
「願意願意!小弟十分樂意!剛才不是太激動了嘛!」林宇忙不迭的道。
趙儷囅然一笑,換了個話題道︰「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酒足飯飽了,你是準備即刻去找師父嗎?」
林宇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覺得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樣吧,我在這等著,你去四海樓找找你師父,如果他人不在,你再回來,然後商討一下下一步要干什麼。頭疼啊,月兌離了那個人,月兌離了組織,月兌離了任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還能干什麼……」
林宇輕輕拍了拍趙儷的肩膀,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日頭漸漸偏西了,夕陽拉出長長的影子,此時的官道上有一個狹長的影子踽踽獨行,正是林宇。從他垂頭喪氣的一副模樣來看,師父定然是沒有尋著了。趙儷看到林宇這副模樣,卻不自覺的溢出一絲微笑,接著在林宇走近後故作正經的道︰「怎麼?沒尋著?」
林宇苦笑著點了點頭。
趙儷一攤手,道︰「既然現在咱們都是前途一片迷惘,一起計劃計劃未來的道路?」
林宇強撐起一抹和煦的笑容,道︰「全依趙姐吩咐。」
「剛才你走之後,我想了想,決定把一些做殺手的一些技巧告訴你。」
林宇呆若木雞,良久才道︰「可,可我不想……」
「你別誤會,」趙儷擺了擺手,打斷道︰「我不是要你去做殺手,我只是覺得你需要掌握一些防身技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那些惡人扔在洞里,但既然有第一次,就可能會有第二次,你不可能次次幸運都能踫到能施以援手的人,指不定哪天再見你就是枯骨一片,那就後悔莫及了。」
林宇禁不住渾身一哆嗦,驚出一身冷汗,趕忙道︰「多謝趙姐費心了,小弟我一定好好學功夫。」
趙儷滿意的笑了笑,道︰「那從明天開始吧,你可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哦!」
「嘿嘿,我什麼都能吃,最能吃的就是苦頭!」林宇做昂首挺胸狀。
「貧嘴!」趙儷也禁不住笑出了聲。
一片碧綠的小樹林,樹叢錯落有致,陽光斑駁的灑在柔軟的土地上,一條小溪從中穿過,歡快的泛起一朵朵小浪花。偶爾的幾聲鳥啼倒是讓這片樹林顯得更加的幽靜。此時,小樹林里傳來嗒嗒的腳步聲,間或有歡聲笑語,原來是林宇和趙儷尋來這里作為練功的場所。
「听你說你學過一些基本功,把行樁、立樁、坐樁和臥樁練一遍,我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好咧!」……
「不錯不錯,姿勢挺標準的。那這樣吧,從這片樹林里小溪的這頭跑到那頭來回跑十次,咱們就開始訓練了,不許偷懶!」
「趙姐你……」
小樹林里開始傳出粗重的喘息聲,時不時有男子的哀嚎求饒聲和女子的嬌笑聲。不明所以的人恐怕立馬開始心跳加速,以為這片樹林里發生著旖旎的什麼……
終于完成任務,林宇已經累得不成人形。腰身一圈白花花的全是鹽,可以想見方才的跑步出了多少汗。
「趙……趙姐,這……這里不是一片小樹林,它……它一點也不小啊!」林宇上氣不接下氣。
「我從來沒有說過它小啊,這里是我們第一次來啊!」趙儷掩嘴偷笑。
林宇有種被坑的感覺。「我以為你來過這里,明明都是你在帶路啊!」林宇頭上青筋畢現。
「啊,有嗎?我們一直並肩在走啊,我也不知道這片樹林有多大的……」趙儷無辜的眨了眨眼。
林宇又是哀嚎一聲躺倒在地,口中嚷道︰「今天到此為止,到此為止……」
「這才剛晌午呢,一天才過去一半就想打退堂鼓,一點都不像男人。」趙儷望了望天,撇了撇嘴說道。
「再說你既然能堅持跑完,說明這根本沒有超過你的極限嘛!明天接著來,嗯,時間不許超過今天,看來要帶幾炷香來……」趙儷開始自言自語的規劃明天的安排,林宇在旁听著不停的翻著白眼。
過了半晌,林宇稍稍恢復,趙儷分了一些干糧給林宇,就勢開始說起下午的安排,听的在一旁啃饅頭的林宇噎了幾次,好恐怖的女人!
見到林宇這副模樣,趙儷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這就是我接受訓練時的計劃,照搬過來,我一縴弱女子都能辦到,你一七尺男兒竟然還想不過意,真讓人看不起!」
林宇瞄了瞄趙儷修長的大腿,緊繃的肌肉昭示著驚人的力量,不禁暗道︰「好吧,縴弱,真是縴弱……」
不過一席話下來,林宇的的確確有些羞愧,既然趙儷能夠辦到,自己一定也行。父親總是這樣教導自己︰「世上取得大成就之人,往往非天賦異稟,有毅力,肯忍耐,正如孟子所謂︰‘苦其心志,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者,方能成就大事。」
林宇決心咬牙訓練,決不放棄。
趙儷介紹殺手的幾個必備技能是偵察與反偵察,易容,暗器,輕功。前兩個可以室內進行口頭教授,後兩個才是樹林里的訓練項目。本來趙儷打算教林宇內功,但一次听林宇提到明義門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段訓練的日子既痛苦,又歡樂,趙儷和林宇的關系越來越和睦融洽。
聚散終有時,林宇和趙儷都清楚這一點,但他們都選擇緘默,誰也不願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