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生滿是情(續) 第一百一七章︰情急之下臭罵心上人,狗血噴頭出口狠又損

作者 ︰ 冷光第

第一百一七章︰情急之下臭罵心上人,狗血噴頭出口狠又損文/冷光第

羅一鳴從沈陽歸來,一直悶悶不樂,寡言少語,他沉浸在悲痛懊悔中,是他毀了芸的人生幸福,他覺得自己就是罪人,罪責難逃,這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恥辱,他不能自拔。

齊紅花問他,他什麼也不說,憐憫芸嗎?有什麼用?痛恨自己嗎?有什麼用?一切都是現實,一切都已經過去。現實能改變嗎?過去的能回來嗎?世間有些債務是能償還的,唯獨情債不能還?怎麼還?以死相許嗎?羅一鳴知道,自己的後半生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羅一鳴什麼也不想說,自己釀造的苦酒自己喝吧,沒必要殃及別人。這段遺憾就埋藏在自己的心底吧。

齊紅花總想為丈夫負擔點什麼,然而自己什麼也不清楚,丈夫難受她難受,丈夫不吃她也吃不下,丈夫不睡她也睡不著,羅一鳴不去貨棧她也在家陪著。家庭氣氛弄得死氣沉沉,只有張萍萍回來屋里才有動靜,張萍萍很快就受了傳染。也開始不吃不睡不說不笑,雖然她還堅持著去貨棧,但他一個人身單力孤,難當八面來風。這樣下去,人不行了,自然貨棧也會完蛋,這不就是坐以待斃嗎?

張萍萍覺得自己應該拯救這個人這個家這個貨棧,只有人在,家才在,貨棧才在。人在一切在,沒有人什麼都沒有。這道理簡單極了,他羅一鳴不會不明白,她要把鑽牛犄角死胡同的羅一鳴拉回來。再不能讓他消沉下去了!就不相信他有什麼死結?也不相信世上還有什麼死結打不開悻?

張萍萍偷著跟齊紅花說了自己的打算。

齊紅花听了一陣搖頭,「羅一鳴認死理,心軟,吃軟不吃硬。別逼他,你把他逼上死路,我也就活不了了。」

「看你說的?我是把他從死路上逼回來,投」

齊紅花不相信張萍萍能有辦法把羅一鳴的死結打開,不過這樣死耗也不行啊,就說,「你就試試吧,千萬不要硬踫硬,他硬你就軟,他軟你比他還軟,這樣或許能感化他?試試吧。」

張萍萍心里想,別以為你們是兩口子你就了解他?其實羅一鳴也怕硬,張萍萍有體會,那年她跟羅一鳴硬一回,羅一鳴才軟的,到時候再說吧,她怕齊紅花擔心就說」我會按你說的去做。別瞎操心好不好?」

此時,羅一鳴躺在炕上昏睡,像醒著又像在夢里。說醒著那是因為看得著人听得到聲音,說在夢里,那是因為芸一直在他腦海里,一會兒學校一會兒公園,一會兒牽手一會兒擁抱一會兒手帕一會兒玉石觀音……

張萍萍在屋里走來走去,幾次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口,她要把羅一鳴呼喚起來,讓他從噩夢中醒來,想是想做是做,想比做容易,做比想難,他望著渾渾噩噩的羅一鳴,想著齊紅花的叮囑,下決心張嘴又不忍心張嘴。嘴就一次次張開又合上。此時,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恨羅一鳴還是愛羅一鳴?有一點她很清楚,他覺得自己太無能,太優柔寡斷,太女人心了!太不中用了。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村里樹上的喇叭突然廣播上了︰「姐妹貨棧來電話,張萍萍齊紅花速回,姐妹貨棧來電話,張萍萍齊紅花速回!」

張萍萍一驚,對齊紅花說︰「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她沒有時間考慮怎麼勸羅一鳴了,心一急話就出了口︰「羅一鳴,你是個爺們還是個娘們?是爺們你就起來,是娘們你就趴著。以前我最瞧不起的是喬貴廷,但他還是個漢子,能夠以死謝罪,現在我瞧不起你,你算什麼?爺們不爺們娘們不娘們,什麼了不起大事,你就這麼不死不後地躺著,你還讓不讓齊紅花活著?你還讓不讓我活著?以前我敬佩你,把你看做頂天立地的英雄,自從你進城你變成什麼了?英雄?狗熊都不如了。你真讓我們失望。羅一鳴,你要是有骨氣,就起來,羅一鳴,你要是條漢子,你就起來跟我走。沒有過不去的溝坎。站起來讓我們看看。」張萍萍心里急呀,這一通連珠炮似的話沖口而出。

羅一鳴睜開了眼楮微微欠起身子想起來又不想起來的樣子,張萍萍看在眼里,上前猛地一把把羅一鳴抻起,「你起來吧,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婆婆媽媽磨磨唧唧的人,我相信你還是爺們,走,跟我走!「張萍萍走了出去推起車子,」快上來,今天我馱你,你當娘們我當爺們。」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張萍萍就把羅一鳴敲打醒悟了。他乖乖地坐上後托貨架。

張萍萍不再說話,一路猛騎,很快就追上了齊紅花。

張萍萍氣喘吁吁,開口說話︰「你個大老爺們讓個老娘們馱著,好看呀?下來,馱著我!」

羅一鳴還真就下來了,接過張萍萍手中的車子,騎上去了。張萍萍實在騎不動了,坐在後托架上。

張萍萍說︰「爺們到底還是爺們,跌倒了能爬起起來那就是爺們!還是好樣的!」他這話是說給羅一鳴听的還是說給齊紅花听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齊紅花正望著張萍萍,驚喜?敬佩?

張萍萍朝她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羅一鳴騎車很吃力。張萍萍看得出來她全身都在用勁,她听得出羅一鳴略帶微喘的呼吸。張萍萍知道羅一鳴在硬撐著,實在不忍心,就跳下來,喊道︰「紅花你下來,我馱你。」她跑過去接過齊紅花手中的車子,自己騎了上去,讓齊紅花坐了二等。

他們趕到貨棧的時候,何正站在門口眺望。院里停著兩輛馬車,三男兩女在看木頭。他們已經挑選好了,就等打米。羅一鳴臉色蒼白,滾著汗珠。張萍萍把鑰匙交給他;「去宿舍歇歇吧。」

張萍萍打米時那兩女的很計較,多了少了的,每次打米量尺都要重來,仔細看米尺刻度,非常磨嘰,唯恐吃虧。算賬時還特別小氣,討價還價,最後還少給了三百元。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張萍萍嘆氣說︰「世上什麼人都有,太小氣了。」齊紅花說︰「你好脾氣?我都受不了了。這樣一來,還能掙什麼錢呀?」

「掙錢?掙狗屁!」

何正說︰「他們說看了報紙後才來的,他們說咱這的木頭好又便宜。」

齊紅花恍然大悟︰「這樣啊?」

張萍萍听了很生氣,「知道咱這里便宜還那麼講價?什麼人啊!」

何正問︰「春節咱放假不?怎麼安排呀?」

張萍萍說︰「我們商量了,放假半月。你跟老五商量一下,如何值班,做個計劃不能漏崗。有事打電話,你能做主的就做主吧。」

何正說︰「好。我歸攏木頭去。」說著就出去了。

齊紅花說︰「這個老何人不錯把貨棧當家了,給他個紅包吧?」

張萍萍說︰「他很賣力,貨棧多虧他了。問問羅一鳴,給他多大的紅包?」

齊紅花問︰「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麼把羅一鳴勸好了?」

張萍萍說︰「怎麼勸好的?按你說的唄。」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什麼沒錯?我根本就顧不上用什麼方法說,你想當時那種情況,我一著急,就什麼法也不用了。」

「羅一鳴怎麼就起來了呢?」

「讓我一頓臭罵把他罵起來了!」

「罵起來的?」

「對呀,不罵他就能起來?」

「你怎麼罵呀?」

「其實也沒罵出什麼花樣來,我就損他不是爺們什麼的之類的話。」

「他就讓你罵起來了?」

「也不完全是。在他想起又不好意思起的時候,我一把就把她拉起來了,以後我讓他干什麼他就乖乖地听話了。」

「你真厲害,我服你了。」

「你說他吃軟不吃硬,在你面前是那樣,在我面前他是吃硬不吃軟。」

齊紅花听了認真思考著,最後感嘆道︰「這才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張萍萍不知宿舍里的羅一鳴怎麼樣了?就對齊紅花說︰「走,看看羅一鳴去,到現在還沒听到他說句話呢。你這個妻子怎麼當的?這麼不關心?」

二人走出辦公室一看都愣了,羅一鳴在院里跟何正歸攏木頭呢。齊紅花望著張萍萍笑,張萍萍望著齊紅花笑。二人的心平靜了,再不鬧騰啦。頭腦清醒,心胸豁亮,一高興,二人也一同上前幫助他們歸攏木頭。張萍萍抓空問羅一鳴︰「怎不好好歇著?」

「還敢歇?」

「怎麼不敢?你怕什麼?」

「怕狗血噴頭!」

「哈,我那是狗血噴頭?」

「夠損!夠狠!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齊紅花何正走過來了,張萍萍低聲說︰「當時也是急得胡說了幾句,對不起了。」

回去時候,張萍萍對羅一鳴說︰「你自己騎吧,我馱著齊紅花。」

羅一鳴說︰「不,我馱著紅花。」

齊紅花說︰「你行嗎?讓萍萍馱著吧。」

羅一鳴說︰「你來吧,我一個爺們還不如一個娘們?」听得出他在含沙射影。

張萍萍咧嘴一笑,「還是讓爺們馱吧!」也算回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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