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 意外,還是意外

作者 ︰ 暗修

離開迷之森林,我一個人走在路上。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我一個人走過很多路。

我一個人度過很多黑夜。

我一個人做過很多事。

夜已經很涼了,我落寞的走著。這種緘默的,不可名狀的孤獨。

「這麼巧,又是你。」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是君海,怎麼又遇見。我沒有停下來,繼續走。

「喂,你去哪兒?天已經黑了,你不怕再次遇到那幫人,到時,可就沒有人能幫你了。」君海跟了上來,與我並肩走著。

「不知道。」我淡淡地說。

「帶你去個地方吧。」君海停下來,握住我的手。

我頓了一下,手掌傳來溫熱的感覺,是他的手。第一次手被別人握住,我有些不習慣,把手伸回。

「哪里?」我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過可以告訴你,這個地方我沒帶任何人來過,除了你。」君海再一次把我的手握住。

我掙扎著想松開,可他還是緊握著不放。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用力掙扎,他手中的勁道也加重了。我眉頭皺了一下,他看到了,慢慢地松開了手。

「對不起。」君海跟我道歉,眼神有一些黯然。

「不用。」我揉了揉手腕。

「那走吧。」君海說著,走在前面,我跟著慢慢地走,一前一後,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我們爬上了山坡,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怎麼樣,好看吧?」君海指著滿天的星星對我說。

我看著面前的景色,不驚感嘆世界的奇妙,在這里像置身于一片星星海。

「怎麼不說話,還是剛才我弄疼你了?」君海看著我手腕處的幾道淤青,有些自責。

「沒事。」我看著他,發現君海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是惡人王,最起碼,我不這樣認為。

風微微吹過,他額頭的留海隨著風拂動,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卻又藏匿著不羈,長長的睫毛溫順地附在他的眸子上,他的鼻子英挺,好似從中透露著一種倔強的個性,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君海看我一直在看著他,有些不解。

「沒什麼。」我轉過臉,掩飾剛才的慌亂。

「看,流星。」君海指著天邊劃過的那一道光亮。

「趕快許願。」說著,君海合上手掌,真的許起願來,沒想到他有這樣的一面。

「你怎麼不許願?」睜開眼楮,君海看著我。

「我不信。」我從來不相信任何東西。

「你」君海頓了一下,繼續說︰「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我的眼楮慢慢地沉了下去,變得更加深邃。我過的生活,一般人根本想不到,每天除了訓練,就是殺人。

「地獄。」我說,突然想到我該走了,今晚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我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其實也有過一段純真的記憶。六歲前,我也跟大多數孩子一樣,擁有快樂的童年。一場大火,我失去了所有。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父親丟下我和母親時,那種決絕的表情。第二天我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到了組織,而後成長成現在這個模樣。我恨這個男人,拋棄了母親,又丟下了我。

我起身,往山下走。

「等一下。」君海拉住我,由于力道過大,我腳下一滑順勢滾了下去。

「小心。」君海抱著我一起滾了下去。

「啊~~」君海痛苦地叫了一聲,短短的十幾秒,我們從上坡滾到了下坡的草叢中。

「你沒事吧?」君海問我

看著我們現在的姿勢,我連忙從他懷里起來,剛才滾下來的時候,他一直抱著我,用身體護著我,我根本沒受什麼傷,只是擦傷了幾處。

「沒事,你怎麼樣?」看著君海的眉頭緊皺,我想他可能傷到哪兒了。

「胳膊可能有點月兌臼。」君海說

「我看看。」我看了他的胳膊,真的月兌臼了。

「忍著點。」我小心地抬起他月兌臼的胳膊,一邊看著他的臉色,一邊輕微地轉動了幾圈,猛地拉扯,然後接上,君海月兌臼的胳膊就算是回位了。

「你試試動一下。」我說

「好多了,沒想到你還會這個。」君海轉動了幾下胳膊。

我沒有說話,只是坐著,到底是秋天了,夜晚很涼,伸出手去,有風,涼意吹進袖管

「你」我很詫異,他居然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我的身上。

「天很冷的。」他說,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謝,不用。」說著,並把外套拿下來還給他,我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好意。

「別拒絕我。」君海又把外套披到我的身上,踫巧看見我幾處擦傷的地方。

「還疼嗎?」他問

「不」再大的傷痛我都受過,這點又算什麼。

「真是要強的女生。」君海小心地吹著我傷口上的灰塵,神情專注。這個動作觸動我心里某些柔軟的地方,我推開他,站起來,不想和他太過親密。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秦續雪,你」君海沒有說下去。

「想想怎麼離開這里吧。」我注視著遠處,天太黑,有些看不清楚,隱約能看見幾戶人家的燈火還在亮著。

「走,去看看。」撥開一片草叢,朝那幾處燈火走去。

「小心點,天黑,路不好。」君海在身後提醒

我沒說話,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大約走了一段時間,突然腳下一滑,該死,扭到腳了。

「怎麼不走了?」君海看見我停下來,有些不解。

看著不遠處的燈火,我說︰「你先走,我坐一會再走。」

君海看著我,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就走了。剛走幾步就回過頭對我說︰「你不怕黑嗎?女孩都是怕黑的。」

「不怕」我說

「那我在前面等你。」君海有些失望,走了。

看見君海走遠了,我才站起來,一點一點慢慢地往前走。一步,我的眉頭皺了一下,兩步,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咬咬牙,不出聲,堅持走。額頭上早已出現了密密的細汗。

不知走了多久,我停下來,坐著歇息。我拉起褲腳,借著月光,看見腳踝處已經腫起來,可能是走了太多的路。放下褲腳,吸一口氣,站起來,繼續走,應該快到了。

「你怎麼了?」是君海,原來他看我還沒到,就原路回來找我,看見正在艱難的行走的我,趕緊扶我一把。

「沒事,我自己走。」我推開他,自己走。

君海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背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我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安靜。」君海有些惱火。

這次是我愣了,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火。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把沉默發揮得淋灕盡致。

「你應該多吃點,哪個女生有你這麼輕的。」君海首先打破沉默。

「呃?」我一下子沒明白。

「困了的話就睡吧,到了叫醒你。」君海說

有點困,可能真的是累了,聞著君海身上好聞的檸檬味,我眯起了眼楮,接著重重的閉上。

「有人嗎?」君海敲了離我們最近的一戶人家的門。

「誰呀?」有人開門

「老人家,我和我朋友從坡上滾下來,我朋友又受了傷,能不能借宿一晚。」看到開門的是一位老爺爺,君海很是客氣。

「老頭子,是誰呀?」屋內走過來一人

「是兩個年輕人,要借宿一晚。」老爺爺回答

「快進來吧,這里就我們兩人,不嫌棄的話,住多久都沒問題。」老爺爺很和藹。

「老人家,謝謝你們。」君海背著我進屋了

屋內干淨、簡潔,時不時透出一股茶香。

「這孩子是怎麼了?」看到背上熟睡的我,老爺爺問。

「腳扭傷了。」君海把我背到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把鞋月兌掉,蓋上被子,看著熟睡的我,嘴角晚起一道弧度。

君海輕輕地把被掀開,露出我扭傷的腳,掀起褲腳。

「怎麼腫成這樣?」老爺爺看見我腳踝處的紅腫,接著說︰「我去拿藥水。」

藥拿來了,君海接過老爺爺手中的藥水,輕輕地抹在腳踝處,生怕弄疼了我。

「這孩子真能忍。」老爺爺說

君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情緒復雜。

「這藥水對扭傷,跌傷都是有很大的功效,等抹好了,在貼上這個膏藥,保證兩天就好了。這兩天你們就暫時在這里住下,反正我們這里好久都沒別人來,熱鬧一下。」說著老爺爺又拿出一張膏藥。

「謝謝你,老人家。」君海貼好膏藥,蓋好被子,站了起來。

「叫我包爺爺就好了,這位是你包女乃女乃。」包爺爺指著進門的人說道。

「孩子,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包女乃女乃說。

「不用了,包女乃女乃,我想等她醒來。」君海看著我

「那今晚你就在這,我和你包爺爺先出去了。」說著,就走了。留下還站著的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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