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淚之城 第十二章 君須憐我扶柳身(1)

作者 ︰ 宸之

經尉遲武解釋後幾人方才知道︰原來那尉遲武本性灑月兌豁達,最不喜問江湖事,所以一向過著閑雲野鶴的瀟灑日子。然而某次貪杯,竟為小人所害,被下了mi藥,險些遇害。恰在此時,遇見了葉子珺一行人,許是因了方天畫戟而看出尉遲武乃習武之人,有些功夫,便救了他,令他事于葉子珺。尉遲武乃知恩圖報之人,遂不得不答應了他。可嘆尉遲武一介江湖浪子,竟被迫留在這山中為那葉子珺效力。

雖是如此,那葉子珺倒也不強迫尉遲武去殺那些江湖俠士,只是替他護住這山頭,並助他滅了這山上另一班匪徒。尉遲武也曾幾度欲要離開,卻被葉子珺攔了下來。又一次,本打算不告而別,卻意外听見了葉子珺與某一蒙面人的談話,零星得知這葉子珺並不只是一個山大王這樣簡單,又聯想到每月山寨中都會準備一批金銀,送進城中某客棧,便決定留下來調查一番。

此次遇見墨涵一行人後,葉子珺見墨涵與楚陽皆為可用之才,便有心留下他們。又因貪戀青辰佳人難得,遂在邀墨涵楚陽二人上山後,又去將青辰捉了回來。後面的情形就如他們所見了。至于後來尉遲武的突然倒戈,則是因為尉遲武見葉子珺死于非命,軍師傅倫業已逃亡,這山中恐怕再無人真正知曉那蒙面人之事,便有意離開。後來又得知墨涵乃摯友所稱贊之人,當下便決定助他們除了二大王張猛,也好毀了這山寨。

「听尉遲先生這樣說,葉子珺和那蒙面人似乎打算以此聚義山為據點,招兵買馬,把這山寨給發展壯大。那人既要蒙面示人,不知他們背後到底有何勢力?他們又到底想要做什麼?」楚陽沉思道。

「可惜這山寨中,並不見葉子珺視誰為心月復,無從查起啊。」尉遲武答道。

「那逃逸的軍師傅倫或許是一條線索。」墨涵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錯,這傅倫一向為葉子珺出謀劃策,心思狠辣。我與他也向來不和,不過,正如墨涵所說,也許他知道那蒙面人的事情。只是如今我們也難以找到他的下落。」尉遲武說道。

見眾人沉吟不語,尉遲武無意中說道︰「其實那葉子珺武功絕對不低,今日殞命,多半是因為他沒想到青辰小姐……」他還沒說完,墨涵與楚陽便不約而同地示意他噤聲,同時看向了縮在床上的洛青辰,她似乎听見他們說的話了,眼里都是慌張,連披在身上的薄毯掉了也沒有感覺。墨涵的眼里閃過一絲細微的心疼,便迅速隱藏了,而楚陽則走到青辰身邊,輕輕把她擁在懷里安慰她。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尉遲武向墨涵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二大王,算得白銀約五萬兩,黃金約兩萬兩,另有一些古玩字畫,剩下的弟兄共計二百一十四人,還有一些人受了傷。平均分給每人白銀二百兩,剩下的交由二大王處理。」門外吳東、張西四人誠惶誠恐地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得了錢的兄弟們幫忙收斂了那些兄弟的尸首,而後都可以走了,你們且幫我留下十幾人,與我一同將這些錢財散給城中窮苦的百姓去。」尉遲恭說道。

「是,二大王。」幾人語氣中略帶驚訝,二大王似乎不像平日里表現的那樣不易靠近。

「還有,以後不要再叫我二大王。聚義寨已經消失了,告訴各位兄弟,拿著這筆錢財回家去謀點小生意,好好做人,莫要再入歧途了。」尉遲武慨嘆一聲,這山中的兄弟不僅有京城里的,還有許多其他地方過來投奔的,不是為了活命,誰願意在刀口上討生活?

「謝二大……謝尉遲先生!」幾人感激涕零地退下。

「尉遲先生當真是深明大義之人。」墨涵不想看見屋內二人的樣子,也走了出來,听到尉遲武的安排,不由贊嘆道。

「墨少俠謬贊了,鄙人只是借這山中的錢財,為城中的百姓做一些小事罷了。」

「不知尉遲先生以後有何打算?」

「我本天上閑雲,山中野鶴,自然是繼續逍遙天地間了。」

「尉遲先生不追名逐利,雖值得世人欽佩,但實在是朝廷一大損失。我朝自澹台府覆滅後,一直不能找到真正的帶兵戰將,先生恐怕要多加考慮啊。」墨涵雖恨著那些害了澹台府的官員,但也的確關心著無淚之城的未來。

「哼,即便是我去了又能如何?不過是證明這無淚之城有多渾濁,無非是地獄里又將多一縷冤魂。」尉遲武說道,「朝堂之上,吏部尚書楚天麟勾結百官,上瞞天子,下欺百姓,哪里會給良將以用武之處?」

楚天麟!墨涵心里恨恨地念著這個名字,楚天麟,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既是如此,也就不打擾先生了,我們明早天亮後下山。」墨涵按捺住心中情緒,平靜說道。

「嗯,墨少俠,你要走的路恐怕會很辛苦,你好自為之吧。以後若有何事需要鄙人的,墨少俠找華老頭就是了。」尉遲武淡淡說道。

墨涵乍一听時微覺驚訝,不過立刻平復下來,想來這尉遲武先前提到的摯友就是華雲鶴!那麼他知道這些也就不足為奇了。

「嗯,多謝尉遲先生。」

「對了,你們一行好像有五個人吧?還有兩個……」

糟了!長風!差點給忘了!「先生,在下先走一步,望告訴我那兩位朋友一聲,我們盡快上山與他們匯合。」說完立刻施展輕功向來時路飛去。

「公子,長風無能!咳咳,長風……長風未能保護好青辰小姐!甘願受罰!咳咳!」墨涵方行到半山腰,就遇見了長風與紫玉二人,紫玉攙扶著長風,二人掙扎著往山上走,長風的嘴角不斷流下鮮血,青衣上滿是斑駁的血跡,右肩處還草草地包扎著白布,鮮血已經滲了出來。一見到墨涵,長風半是欣喜,半是自責。

「你們放心,青辰已經無恙。」墨涵說道。

「墨公子,不能怪長風,他也受了重傷。他又要與敵人打斗,又要照顧到我和小姐,已經很辛苦了。偏偏那葉子珺又是狡詐之人,長風沒辦法兼顧。所以才在重傷之下,被他們擄走了小姐。」紫玉听聞小姐無恙,一時安心下來,便為長風解釋道。

「紫玉,你不用為我說話,是長風無能,甘願受罰!」

「可是……」紫玉還欲再說。

「紫玉!咳咳……」

「長風,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怪你,怪只怪我們低估了葉子珺的狡猾程度。我們趕緊上山去,好為你療傷。葉子珺已經死了,這些回頭再和你們細說。」墨涵並不打算責怪長風,他是他自幼一起長大的伙伴,雖曰主僕,更似家人。此刻他更擔心的是長風的傷勢。

「墨涵,是你們麼?」三人正欲上山去,卻听見楚陽的聲音,。

「是我們,你們怎麼下山來了,我不是讓尉遲先生轉告你們了麼?」墨涵問道。

「是,我知道。只是青辰無論如何不肯在山上多待片刻,她想要回家。」楚陽半扶著青辰,青辰的眼神依舊黯淡無光。

「小姐,你沒事吧。」紫玉看見青辰,心下泫然,上去扶住青辰的胳膊。青辰抬頭,勉強笑笑道︰「我沒事。」

「那好吧,索性我們都下山去吧。但是長風的傷勢也不能耽誤,一會兒先去最近的玉茗居。」墨涵看了看站在楚陽與紫玉間的青辰,又看了看長風。

「嗯。」「好。」

幾人走到玉茗居門口的時候,已經很晚,但還是不得已敲開了玉茗居的門。所幸老板娘對他們幾人還有印象,便教和她一道去開門的風逸替他們收拾了一間屋子,安頓下來。

「這位少俠怎麼了?受了這樣重的傷?」老板娘看著長風,詫異地問道。

「劍傷,我那里有藥,我去拿過來。」墨涵解下長風的上衣,風逸看見後說道。

「多謝!」墨涵說道。

「紫玉,你有沒有受傷?」一直沉默者的長風忽然問道。

「沒,我沒事。」紫玉沒料想他這忽然的一問,忙答道。

「喔,那就好。」長風自顧自地說道,不知周圍的幾人臉上俱是古怪的神色。

「我看,這位姑娘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玉娘看著青辰說道。

「玉娘,你把小然抱到我房里去睡吧,讓這位姑娘去你房里休息一會兒。」風逸將藥遞給墨涵後對玉娘說道。

「嗯,我去叫醒他。」

「不要,玉娘,小然若是醒了,是決不願去我房里的。」風逸頗為無奈地說道。墨涵與楚陽瞬間了然于胸。

「嗯,姑娘且隨我來。」玉娘說道。

青辰應了一聲,正欲走過去,卻不知怎麼忽然腳底沒了力氣,險些滑倒。幸而墨涵伸出一只手去扶住了她,然而卻听見「砰」的一聲響,從墨涵的袖里掉出了什麼東西。

青辰不自覺地看去︰竟是那枚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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