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淚之城 第十九章 或有天階可行路

作者 ︰ 宸之

墨涵和長風回到閑雲客棧,發現店內的老板和小二對他們都分外熱情,老板的一張老臉笑得幾乎起皺,小二更是樂顛顛地歡迎︰「啊呀,墨公子您回來了。」墨涵便沖他點頭微笑了一下。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柳依依看見他們,忙不迭地迎了過來,舒了一口氣。

「依依,怎麼回事?」

「今天丞相府和吏部尚書府都著人來請您過府,依依哪曾見過這種情況,剛開始還擔心是您遇上什麼事了,還好您回來了。」

「喔,難怪那老板和小二看見我之後那樣熱情。」

原來在他們出去之後,丞相府和吏部尚書府竟同時派人前來邀墨涵赴宴,場面好不熱鬧。依依一介弱女子,在明白兩位管家的意思之後,更顯得手足無措,在店老板的幫忙下,方說明了情況,送走來人。

墨涵心內忖道︰楚天麟竟也派人前來了?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有所動作了。

「對了,公子,丞相府留下話說,明天請務必過府一趟,說是事關公子前程,依依也不便多問……」

「喔,好,我知道了。」墨涵和長風對視一眼後答道。

回到客房,墨涵告訴了長風自己的決定,即通過洛遠帆丞相先覲見皇上,而後盡快建功立業,以此在朝堂上立足。長風點頭表示了然,他知公子想要盡快實現願望,而如今正是一大契機。

「公子,那天早上,你應該就已經和尉遲先生見過了,不知到底所為何事?」長風想了想,還是問了墨涵。

「長風,我還當你會一直沉默下去,你終于還是問了啊。話說我還真沒見你對什麼事情特別上心,我做的決定也從不見你置疑。」墨涵一臉忍笑的表情看著長風。

長風決定不再追問,繼續保持沉默。這令墨涵笑到自覺無趣,便不再拿長風開玩笑。長風心道︰公子,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第二天,等墨涵和長風用過早飯,依依已經備好馬匹,但是因為依依不會騎馬,所以墨涵安排長風騎馬帶著依依,長風不願,但看著墨涵一臉「難道還要我來載她」的表情,最終還是無奈地同意了。其實依依也覺得不太合適,但是墨涵卻說路太遠,騎馬省事。長風和依依翻翻白眼,在心里不由月復誹了一句「還不是您非要住進閑雲客棧的」。

「吁……」

「墨公子到了,我這就差人去通知老爺。公子這邊請。」一位年逾五十的管家頗識禮節地說道,同時吩咐下人幫三人牽過馬匹,帶領他們走進丞相府。

「墨涵,呵呵,請你還真是不易啊。」穿過幾處園林,在路上卻遇見了聞訊而來的洛遠帆。

「哪里哪里,丞相大人折殺晚輩了。」墨涵聞言,謙遜地打個拱手,敬道。

「呵呵,閑話少敘,墨涵,今日找你有正事相商。」洛遠帆一面說著,一面引著墨涵向正廳走去。

「听聞昨日小女曾去客棧尋你的麻煩?還望見諒,這孩子從小就是這麼個性子,這都怪我和她娘親沒能把她教出個淑女模樣。」

「丞相大人有禮了,青辰小姐冰雪可愛,正不似其他官家小姐的嬌氣刁蠻,實在是丞相大人府上家風寬容,才有得青辰小姐這般灑月兌率性的特點啊。」墨涵說這話說的似乎十分自然,全然不顧身畔長風無語的表情。

「哈哈,墨涵,我的女兒我最清楚了。希望她沒有惹了你才是啊。」洛遠帆爽朗地笑說道。

墨涵也回應著微笑了一下。

說笑間,幾人已經到了正廳,一位端莊的夫人迎了過來,欠欠身,道聲︰「老爺。」

「墨涵,這是我的夫人,上次因故沒有為你介紹。夫人,這位便是青辰常說到的墨涵墨少俠。」

「見過夫人。」

「墨少俠不必多禮,早听得墨少俠英名,又兼有恩于小女青辰,照顧不周,還請多包涵。」洛夫人說話輕細,想來年輕時也是屬于弱柳扶風似的女子,卻為何育有青辰這樣活潑的女兒?這一點叫墨涵有些疑惑。

「夫人太客氣了,丞相府上客,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這個機會的,墨涵深感榮幸。」

「咦?夫人,怎的青辰沒有隨你一起出來見客?」洛遠帆問向洛夫人。

「青辰說她身體忽覺不適,也就不好出來了。」洛夫人遲疑地望了望墨涵,抱歉地答道。

「昨天不還是好好地麼?怎突地就病了?」洛遠帆問道。

「這病麼,豈是能說得清的事情。方才洛巽就稟告說是楚陽病了,恐不能來。」洛夫人心虛地回答,神情盡收墨涵眼底,那個家伙,是不想見到自己吧。

「哦?竟真有這麼巧?」洛遠帆自語道。

「老爺,楚天麟楚大人到了。」這時洛巽在門外說道。

墨涵听到洛府家僕的稟告,有些微訝異,緣何今日顯得如此奇怪?

「他來做什麼?」洛遠帆稍露不滿之色,說道。

「哎呀,洛丞相,實在不好意思,犬子昨日偶感風寒,今天仍舊不見好。听聞丞相府有貴客到訪,又怕誤了您的邀請,駁了您的面子,我這個做父親的便只好替他出面了。」洛巽還不及回話,這時,忽然听到隨著來人的出現而愈發清楚的聲音,想來定是那楚天麟了。

來人身著素青長袍,簡樸而又不失禮節的裝束,令人乍一看,便覺得是位兩袖清風的好官。當然,在墨涵看來,這不過是此地無銀的做法。再仔細些瞧,此人兩眼光芒內隱,嘴角始終帶著譏諷地微翹。

楚天麟,你便是楚天麟,墨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的臉鐫刻進腦海,不容忘記。墨涵,你看見了麼?這便是你的仇人,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但是現在你只能忍,否則,一切于事無補。

注意到墨涵的眼神,楚天麟轉過臉,道︰「這位便是楚陽所說的墨涵墨少俠了吧?」

「嗯,晚輩正是,墨涵見過楚大人。」墨涵發誓,他一定會記得這一刻,仇人就在眼前,卻不得不隱忍不發的無奈與痛苦。柳依依與長風二人站在墨涵身後,長風仍然能夠對墨涵的心情感同身受。柳依依卻只看得見長風極度不自然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對公子他們絲毫不了解,心下不由有些懊惱。

「果然是有大將風采,無淚之城的將來就靠他們了,洛丞相,像我們這一輩人早已該退居二線了。」楚天麟看似在夸墨涵,實際上卻是在諷刺洛遠帆︰你膝下無子,屆時無人可承襲你的榮耀,你的女兒拿什麼和我的兩個兒子爭?

「江山代有才人出,只要無淚之城會更加繁盛,哪問英雄出處?」洛遠帆回了一句與世無爭的話。

「今日皇上親臨寒舍,為的就是想親自會見剿除聚義山賊人的少年英雄。遺憾的是,楚陽卻不能到場啊。」洛遠帆說道。

皇上?墨涵、長風、柳依依俱是一驚。早該想到,被丞相府稱之為的貴客的人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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