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外頭等我吧。」我看了一眼羅士信，對白英說道。
「好的，夫人。」在外人面前，我們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主僕的身份。
「羅大人如果有事的話，可以不必等我出來，我自己認得回去的路。」
「不妨事，反正柴兄也需要我留在這里幫忙，夫人想跟令妹談多久都可以。」
這麼好的時機白英還把握不住，那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心意。「那白英，你也去給羅大人打個下手吧。你看這府上的人都忙的，你閑著什麼都不做也不好，別讓人說閑話。」
「羅大人，你不介意幫我照看一下丫鬟吧？」我見他面有難色，又故意道︰「如果不方便的話……」
「夫人說笑了，沒有不方便。」我看他分明是為難的很。
「如此就麻煩羅大人了。」我朝他福了個萬福，轉身打開秀寧的房門又輕輕關上。
「秀寧！」她坐在梳妝台前笑意盈盈地盯著我，「你膽子可不小啊！你可知我昨天有多擔心？」
「大嫂會因為這個生我氣麼？」她朝我扮了個鬼臉，我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撲過去跟她鬧作一團。
「好了好了，我認輸還不成麼？」她被我撓得眼淚都笑出來了。
「話雖這樣說，被你父親和哥哥們知道了，少不得要怪罪我，到時怎麼辦？」我把她拉起來，正色道。
她思量了一會，道︰「其實，就算他們知道了也無大礙，我生來就是這樣的脾氣，想怎樣就怎樣，父親就是喜歡我這樣，二哥也拿我沒辦法的。」
我無奈地看著她︰「那大嫂昨日豈不是多事了？差點還得罪了羅士信。」
「這個大嫂請放心，羅大人素來就是寬宏大量的人，他與我……柴紹的關系也是很好的。」
「姑娘家家的，也不知害臊，這還沒嫁呢，就想叫相公啦？」我故意調侃她，看她的臉一點點紅起來。
「大嫂！」
「哈哈哈……不笑你了，其實我今日來是有要事與你商量的。」
「什麼事？」
「你也知，我跟你大哥並無夫妻之實，都沒有過門，這事可不能叫柴紹知道，他若問起，你就推月兌說我似乎是他的一個小妾，你也不知，你大哥的女人實在太多，懂了麼？」
她猶豫了一會，道︰「懂了。」
「還有，等你與他完婚之後，我會與你們一同去大興。」
「這又是何故？」
「這是我與你大哥之間的事，或許，去了大興以後你也不必叫我大嫂了。」
「難道我上次與你說的話，你竟想通了？我就說嘛，還是我二哥好一些。」
我看著她驚喜的模樣，輕輕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來到秀寧房中，為她梳妝打扮。
「秀寧，從此以後你便嫁作他人婦，叫柴夫人了，有些事可不能再像做姑娘時那般任性。」她母親竇氏已經不在，她卻還似乎不懂一些事理。
「大嫂，我有時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而是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
「是麼。」我替她輕掃了下眉毛，「可能是我懂事得早，經歷的事情比你多得多。」
我確實比她年長了一倍，看她出嫁竟有種嫁女兒的感覺。人說哭嫁，她現在的母親宇文氏看她出嫁，不知心里有多開心，哪會舍不得。只怕難過的只有寥寥幾人。
再次看她披著蓋頭走出房門，听著外面的哄鬧聲和爆竹聲，我想起前世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也曾向我單膝下跪，對我說︰「書雨，嫁給我吧，無論是以前和以後，我都會在你身旁，照顧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