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院門口,我用力摔開他的手,停在那里再不肯走,「我願去哪是我的事,這輪不到你管吧?」
他似笑非笑地在我身前站定,「事到如今,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笑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什麼,你怎麼就知道了?」
「我說的是也不是,你心里清楚。這戲要不要演下去,正如你自己所說,全憑你自己的意願。然而在于我,已經停不下去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我定定地望著他,那副假笑的面具已全然退去,只剩下漠然和一絲憤怒。他在憤怒什麼?從頭到尾我只是一個小丑的角色,也從未抱怨什麼,被他們兄弟聯手騙到瓦崗寨,九死一生,也從未遷怒于別人。
他倒好,什麼都沒有損失,卻在這里堂而皇之地朝我莫名其妙地發火!他以為自己是誰?
「我損失了一樣東西,才察覺到的。」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將心中所想吼了出來。他焦急地向前跨了一小步,將我抱入懷中,「就在你叫我二弟時才察覺出的,如果大哥也在,我希望你是叫他大哥,他叫你弟妹。」
腦子里轟然巨響,他剛說什麼?在我面前的是李世民?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砸碎了,將我從恍惚中拉了回來,用力推開李世民,卻見長孫氏呆呆地站在院門口,花瓶碎了一地。
「姐姐,你听我說……」我往前疾走了幾步,想跟她解釋,又無從說起。
「不必說什麼,我早知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你……」她頓了頓,看著李世民的背影,淒然道︰「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在大哥跟前解釋吧。」說罷掩面走進院子,再不听我說什麼。
真叫白英給說中了,我當時也沒往心里去,沒想到李世民今天就說了。「你叫我以後該怎麼面對她?你不覺得自己是辜負了她麼?」
「觀音婢是父親叫我娶回來的,個中緣由我自然清楚。這兩年來,我只娶了她一個,也很敬重她。」
只是敬重而已嗎?我與長孫氏頭一天見面時,他表現出來的情緒遠遠不止敬重。「你們男人,果然一個個都是喜新厭舊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以前的一些事,都是我演戲來試探你的。」
好一個試探之說!心機如此深沉,演技又如此出眾,他剛剛那一舉措說不定是給暗中的人看的。「那你就更加不可信,收起你那一套。若是做戲給誰看,大可不必,這周圍都是你的人,二少爺。」
「你……」他一臉無奈地看了我半晌,「罷了,你回屋去吧,二少爺至少也比二弟好听多了。放心,還跟以前一樣,你只當沒有出去過這一趟。」
有些事發生過了,是不能挽回分毫的,就如剛剛長孫氏听見他說的話。「那謝過二少爺了,等大少爺將我接回的時候,我定當隨大少爺重謝您照顧之恩。」
「如今我說什麼你也是不信的,不必拿這樣的話來刺激我。白英已在里頭候著了,想必也已打掃好了。」他想來拉我,手舉起來一半,又放了下去。「待會我差人把飯食也給你送去,全是你愛吃的。」
他也知道我愛吃什麼?肯定是白英告訴他的,回去得好好說說她,我這還沒繳槍投降呢,她在後頭已經把白旗都舉起來了!
「知道了。」
「你的被褥落在外頭了也不要緊,我已經差人做了一套一模一樣的送去你房中。」白英連這都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