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接連幾日,不再出現,我的心情大好。
在隋煬帝面前哼歌連連。
哼的多了,連隋煬帝也能興起和我湊上兩段。
很多事情都是白天的事,人前的事,光天化日,總是明媚的。
晚上依舊裹在被窩里,隔三差五,就著月光,看映在紗窗上斑駁的影子,細細的看,看出幾分水墨畫的味道。
正出神,只覺得有老鼠一樣,簌簌的聲音,緊貼著門傳過來。
然後是電影里的經典鏡頭,門上薄薄的紙糊子,被一根細竹管子戳破,一縷白煙裊裊的,升騰起來。
我眉頭一鎖,思量已過,不知不覺,五個指頭已經暗暗扣緊。
好你個楊浩,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也使得,是時候教訓你一下了。
我悄無聲息的爬起來,把兩個枕頭墊在被子底下。
輕手輕腳,躲到門的一側。
「 當」,門閂被刀鋒刮落下。
黑糊糊的影子躡手躡腳的模索進來。
當小偷倒是當得不賴麼,干嘛還當王爺啊。
月光壓根兒就不往他身上照,我想到他臉上黑洞洞的笑,眉毛像蠕動的螞蟻。
忽的一陣反胃,只想吐。
最好是吐在他身上,看看是不是把他洗一洗。
黑暗中,他像一只饑餓的野獸,猛地撲向自己的食物。
就在同一時刻,我在他的身後,用白泠泠的目光,冷眼看他,藍黑的冰,一瞬即滅。
我恢復孩子似的笑。
「砰」的一聲巨響,我已經狠狠的把門關上。
我有一種邪惡的**,希望這扇門永遠都打不開,那只野獸就在里面,發瘋發狂,直到精疲力竭而死。
「來人吶,有刺客!快來人!」
我裝著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叫起來。
我知道,要麼是隋煬帝的人,要麼是宇文家的人,總有一個會來的。
「砰」黑影慌亂的躍窗而出,甚是狼狽。
我知道,那個破籠子,困不住那只野獸,我也知道,那些個獵人來不及拔槍,我就是要教訓一下他。
呵,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窗外應該有一架子野薔薇才是。
好個帶刺的野薔薇呵。
薔薇香氣中,野獸受傷的咒罵聲格外刺耳。
一轉臉,露出滿是驚恐的表情,「侍衛大哥,快!快!就在那里!」
望著遠去的令人煩擾的背影。
我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
那是惡作劇得逞時該有的獎勵。
「真奇怪,平日里不都是白天?今兒個怎麼改了晚上?」
我收起竹骨青傘,撢一撢濕了的袖子,開口問道。
「奴家也不清楚,說是今後都改在晚上了。」福公公接過我的傘,幽幽的嘆一口氣,這口氣嘆得我喲,毛骨悚然的。「唉,還不都是昨晚那個刺客鬧得。連里頭也…….不說了,你進去就知道了。」
里頭?里頭還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沒了?
我乍一看,著實吃了一驚。映入眼簾的是四方鐵屏風,硬邦邦,冷冰冰的橫在眼前。屏風後面是一排排的書架。
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真的,還真的沒了啊?
瞧我這張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