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前,他警告道︰「兩路兵馬分開決戰,又互相照應,無論多麼危急,都不準合兵。」
這兩路兵馬,一路是行軍總管梁實,另一路是右武候大將軍龐玉。
梁實先駐扎原上,誘薛軍出戰。
薛仁杲派宗羅對陣,出精銳全力進攻。
梁實則守險不出。
相持數日後,薛軍久攻不下,略顯疲憊。
李世民又令龐玉率軍在淺水原南部列陣,攻擊薛軍右翼。
宗羅自然集中兵力攻打龐玉。
兩路兵對峙,正殺得難解難分。
不料李世民親率大軍主力,從淺水原北部即敵軍左翼突擊其後背。
宗羅只得回軍迎戰,卻遭到唐軍三支力量的前後夾攻,因此大敗。
在死傷數千人後逃往老巢折城。
听說曾竇軌諫言不可輕進,但李世民。那股性子,自然不會听。
他就是那麼狠絕果敢的人,一旦逼你至崩潰之際,絕不手軟,立即趁破竹之勢追擊,迫你即刻親口求饒,或者立時死。
他當即親率兩千余騎,馬不停蹄地乘勝直追,佔據了折城外的涇水南岸,使潰散的宗羅軍不得入城。
天黑時,唐朝大軍相繼達到,四面合圍。
半夜,守城之人紛紛下稱投降,薛仁杲無計可施。窮途末路之下,薛仁杲只得請降,
涇州城外,李世民騎著從薛仁杲那里奪來的紫紅寶馬。
長孫無忌,邱行恭,侯君集和房杜隨行,當然,連同我。
李世民本來要拉我上馬,我打死不肯。在一大堆人前共乘一騎,太怪異了。
「秦王此次用兵如神,我至今恍然夢中,不敢信。」長孫無忌先拍馬屁。
「是啊。久不出戰,竟一戰大捷!人雲窮寇莫追,王爺卻反其道而行。舍棄大軍獨騎追擊。古之名將也難及。」房玄齡也開口。
我覺得這馬屁也忒夸張了,真不謙虛。
「西秦的兵馬都是精兵悍將,平素缺乏教撫,自然難尊法度。久屯必生歸意。此時出戰,心志必潰。況且,」李世民看我沒有像其他一樣,面露崇拜之情,便似笑非笑的直直盯著我,「兵法最忌諱死守,必須活用。西秦兵分兩路,突見我銳卒,立刻會想要合兵一處。趁他們慌亂,我們可將其打大敗。然而我們騎兵不多,即使擊潰一時恐怕也斬獲不多。若不直追至城下,只怕薛氏會收復散騎,重振軍威。那時想生擒薛仁杲,難如登天。若不能及時生擒他,只怕數年之後在隴西卷土重來,又是大患。西秦兵卒心生歸意又見我封住城下,自然一心投降。到此兵窮援絕地步,薛仁杲再勇悍,也只有投降。」
李世民一口氣說完,似不在意,卻掩不住眉間的得意。
「不錯。我軍斬獲不過兩萬兵馬,除了進城的兩萬,散在外的兵馬共有四萬余人。倘若不是王爺及時封城,只怕……」
「我軍危急。前有強敵,後有梁胡郎趁機發難,顧此失彼,只怕要反勝為敗了。」
「怎麼,梁胡郎果真是詐降?」房玄齡吃驚道。
「想必是那‘萬人敵’,呵,以為我膽怯,不會與他正面對峙。以為我會借梁胡郎引路,夜間突襲。可以趁機埋伏。可惜他沒料到我竟然在光天化日……」
「他沒料到你會在白天就大舉進攻。那梁胡郎來不及通情報,大軍已經打到面前。原來布置的圈套也落空。倉促上陣,必敗無疑。」我意志闌珊的接著李世民的話頭,拖拉語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說的,對吧?
李世民忽然自馬上俯看我,目光似有新奇,光彩奪奪,我也毫不回避與他對視。
「梁胡郎既是詐降,怎麼不立刻斬殺?」房玄齡繼續提問。
「這個,」他悠悠然在馬上直起身子,眉稍揚起笑,風流掠過他的眉間,「就要問風公子了。
大家很配合的齊刷刷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