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首演已經大獲成功。現在，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語氣低低，鄭重非常。
我忽然有種莫名不祥預感，他不會允許我拒絕。
「哦？」我佯裝輕松，調皮的笑了一下，「是什麼事叫我們秦王這麼較真啊？」
他停下腳步，手扶住我雙肩，任由暗色覆蓋他的輪廓。
只有淡潤光芒，微暗在他的唇，照的字音清晰，如石子沉水。
「我要你，離開快綠軒，再不插手那里任何事。」
我雖做了準備，心下還是一沉。
僵著雙肩沉默一瞬，固執的抬頭。
「你已經做得足夠，沒有你，那個女子絕無如今這般大紅大紫的可能。你並不欠她。」
我發現李世民手指，也在僵硬。
「世民，」我迎著他的眼楮，「剛開始我的確只是想幫她，但後來我發現，我喜歡自己所做的事。我把這，可以說是，當成一種事業。就像你享受當大元帥指揮千軍萬馬的感覺一樣。這讓我滿足，並且有成就感。」
「滿足？成就感？在那種地方，在那些女人堆里？」李世民輕輕帶過一抹諷笑，「熬到三更半夜回來，天蒙蒙亮出門，茶飯不思，作息混亂。你可知道，短短十幾日，有三次是我親自將盹著的你從馬車上抱下？」
「我……」我一時噎著說不出話，「那，那只是因為一切沒上軌道，我又剛著手太興奮。其實花佬兒已經提醒我……」我忽然感覺李世民的臉一下子暗下來，「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只不過偶爾閑了幫她們拾掇拾掇，好不好？」
「所以你就這樣嫌棄秦王府。而在風塵女子那里，就這樣開心滿足？」李世民的輪廓突的加深，語氣揚起不快。
「李世民，」我生了怒意，「我不許你詆毀她們。我說過，她們不過用自己會的換得生存。你沒有資格批判她們。你邁進快綠軒時，也算不得正人君子。」
「是。我算不得正人君子，你也不是名門淑女。彼此彼此。」李世民冷著側過臉。
「我本就不是名門淑女。」我順桿爬下，「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她們把我帶壞。只有我把她們作弄的份兒。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你放心，我每次都穿男裝去，又在沒客人的大白天，還躲在專屬客房。絕對不會有快綠軒以外的人看見我。」
「裳兒，你若是覺得無聊。大可以跟那些女眷閨秀一起說笑。可以學些傍身技藝，憑你的聰明才智，行軍兵法我也樂意教你。為什麼非要去招惹快綠軒？」
「李世民。我對你說的任何一句都不感興趣。如果要我那樣打發時間，不如讓我看天發呆來得好。我沒有要刻意去招惹快綠軒，但一個人總有選擇他喜歡的東西的權力吧？況且這對你沒有什麼損傷，對我和快綠來說，卻都不是一件壞事。」我仍在努力。
「這會損壞你的名譽，還有，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
未免太不可理喻。
「李世民，由你來說我的名譽，你果真不心虛？至于你的心情，我沒空理會。」我耐心用盡，語氣疲累得煩躁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