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浩剛走,我拉著表弟迅速坐回沙發上,還沒坐穩,媽媽與姑姑就進來了。
若說愛美是女人的第一天性,那麼八卦就是女人的第二天性,當然,眼前這兩個圍坐在我旁邊的八卦女人是本著為我好的前提而來的。
媽媽說︰「媛媛,我看楊景浩這孩子不錯,這大雪天,還專程從鎮上過來給我們拜年。」
姑姑說︰「這鄉下的習俗可只有未來女婿才大年三十晚上拜年的。」
我眼楮盯著電視說︰「現在年輕人都不興這個了,就拜個年而已。」
表弟也算聰明了,看出了點端倪,在旁邊幫腔說︰
「就是,媽你這是老思想,你看看現在哪個年輕人還興這個,就是個說法而已。總不至于大年三十晚上來拜個年,我姐就一定要嫁他了。」
「這當然不是,哪能拜個年就嫁了,還有得考驗了。」姑姑說。
表弟推了推姑姑說︰「媽,舅媽,你們去外面玩羅,我和姐要看晚會的。」
「臭小子」姑姑一掌拍在表弟頭上說︰「翅膀硬了,還敢趕你媽了。」
我坐一旁也不作聲,媽媽知道上次楊景浩接我回家時我是什麼態度,大概也能猜測到我對他有沒有意思,當著姑姑與表弟的面便沒再多說,和姑姑出去了。
整晚他們討論楊景浩的聲音不絕于耳,僅隔著一張門,我把電視的聲音調得再大,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談笑聲穿越進來。
楊景浩以這樣的方式讓我全家人都記住了他,成為我家人一廂情願為我挑選結婚對象的首選,而我也因此深深地討厭起了他。見過追女孩子,沒見過這麼追女孩子的,現在不是舊社會父母包辦婚姻的年代了,他若枉想以打通我父母那一關從而進駐我家,我也會用我的方式讓他知道我這個現代年輕人與他這個舊社會頑固份子的天差地別。
新年的鐘聲敲響,窗外已停止下雪了,我推醒旁邊睡著的表弟說︰
「雪停了,我們去放焰火吧。」
表弟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說︰「好呀,十二點了嗎?」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人還處在沒醒的狀態,剛站起身,也沒看清腳前的小矮凳,便被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老弟」我邊伸手拉他邊說︰「這年拜得可夠及時的。」
「除了幸災樂禍,你還會干什麼?」表弟生氣地說道。
「好啦,還真生氣了,沒睡醒你怪別人!」
表弟把下午買的那個大煙火架在雪地里,因為怕弄濕了,爺爺打來晾東西的木樁派上了用場。十二點過後,房子四周都響起了鞭炮聲,遠遠地能看見別人家燃放的煙花在天空綻放,映亮了半邊天空。
隨著「砰」地一聲,我們的煙花也燃放了,飛得老高老高,像離弦的箭,卻在天空的盡頭開了花,在漆黑的夜空里畫出一朵朵燦爛的鮮花,絢爛奪目。
家里所有人都出來看煙花了,仰頭看著綻放的煙火如流星般轉瞬即逝,一顆又一顆,若真是流星,這也算是一場小的流星雨了。
听說新年第一聲鐘聲敲響時許願是可以成真的,而新年的第一聲鐘聲已經錯過了。可我很想許一個願,願他能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