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072章 九殿下吃醋,後果很嚴重【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白色蝴蝶

恢弘寬敞的大殿內,白衣觀音一手托著淨瓶,一手捏著法訣,慈眉善目地望著殿內眾人。小二手臂粗細的蠟燭點燃著,將大殿照得燈火通明,偶爾有人進來,帶進來外面的夜風,引起燭火一陣跳躍搖曳,映得大殿忽明忽暗,也映得殿內的人面色晦暗難明。

等到宇泓墨的大紅衣衫進來時,燭火頓時跳動得更加劇烈。

宇泓墨臉上帶著絕美的一抹笑意,環視眾人,美眸瀲灩生輝。然而看到他這副笑得很美很邪氣的模樣,暗衛寒麟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把自己藏了起來。熟悉九殿下的人都知道,他笑得越美越邪氣,眼眸越瀲灩,就意味著他此刻的怒氣越重,更意味著他要找人開刀,發泄怒氣。

他不想成為那只出頭鳥。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惹了九殿下,居然能夠把他惹到這種地步?

正想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裴元歌縴細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她穿著藕荷色的對襟短半臂,系著淺綠色撒白鳶尾花的齊胸襦裙,天藍色的腰帶從胸前一直飄到膝蓋,隨著她的步履飄動,顯得格外輕盈飄逸。因為時間急促,墨玉般的黑絲松松地挽成慵妝髻,偶爾有幾縷發絲淘氣地垂墜下來,光澤黑亮,越發襯得蓮瓣般的小臉白皙嬌女敕,如凝脂欲滴,黑白分明的眸子清若泓泉,看了眼眾人,歉意地道︰「抱歉,我來遲了。」

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又是一幅尋常的家居打扮,但就是格外的清淡素雅,風姿楚楚。

宇泓哲哪里會怪罪,忙笑著道︰「裴四小姐夜間受驚,按理說應該多多休息,只是因為此時事關昭白和他妹妹,所以我不得不緊張了些,想早些弄清楚原委,好加以應對。說起來,到時我叨擾了裴四小姐,還請裴四小姐不要見怪才好,日後我必定登門致歉!」

這番話說給裴元歌,卻是讓顏昭白听的,好讓他知道,宇泓哲對他是多麼的重視和緊張。

顏昭白坐在他的下手,清秀的掩上全是淡漠,眼眸如水靜止,不起絲毫波瀾,讓人無法猜度他的心思,也無法猜度,他是否听出了這份言外之意,而又是否在心中有所觸動。

不過,宇泓哲知道他性子冷清,也不在意,反而看了看殿中的情形,有些緊張地望著裴元歌。

不知道裴四小姐會坐在哪邊?

現在殿內他和宇泓墨相對而坐,他的下手是顏昭白,顏昭白下手是顏明月,宇泓墨那邊卻是空無一人,按理說,宇泓墨好歹是九皇子,這樣未免有些冷落他。裴四小姐這般知禮的人,說不定會去坐到宇泓墨那邊。雖然說一個座位不代表著什麼,但仍然會讓他很不舒服。

宇泓墨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看著目光不住巡梭兩邊的裴元歌,笑意宛然。

如果她坐過來……

結果這時候,顏明月卻突然起身,來到裴元歌身旁,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道︰「元歌妹妹,過來跟我坐吧!」這會兒工夫,不知道是不是顏昭白帶來什麼藥物,她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面頰上也有了淡淡血色,又這般笑意盈盈,看起來是在讓人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既然她已經邀請,裴元歌不好推拒,歉意地向宇泓墨笑了笑,隨著顏明月過去,坐在她旁邊。

兩人都是女子,同坐一起也是常理,不過,在這樣兩邊人數失衡的情況下,裴元歌還是坐在了他這邊,這讓宇泓哲有種打敗了宇泓墨的快感,微笑著朝他看去,正好迎上宇泓墨黑亮得近乎妖異的眼眸,笑意非但不減,反而更加濃郁,淺色的唇彎成一抹美好的弧度,在燭火照耀下,有著格外耀眼的美,詭譎如妖。

寒麟早就知機地又退後一步,努力地把自己隱藏起來。

現在,他好像知道是誰惹到九殿下了……

顏明月心思單純,不喜歡這種凝重的氣氛,也不擅長分析什麼,之所以來,只是想要跟顏昭白在一起。但她又實在無聊,這時候看到她喜歡的裴元歌,自然而然地就想拉她過來陪她說話,絲毫也沒注意到殿內波瀾暗升的較量和爭斗,自顧和裴元歌言笑晏晏。

她沒注意,但顏昭白卻看得很清楚,知道顏明月此舉,似乎有些惹怒了九殿下。

不過,他也不在乎,倒是看著顏明月跟裴元歌親熱的模樣,有些奇怪。明月身體病弱,很少見外人,而且她雖然性子單純溫婉,但本性中有著天然的疏離冷落,並不容易與人親近,怎麼跟這位裴四小姐才見一天,便如此喜歡她?顏昭白沉思著,心情十分復雜,他要打理的事情很多,不能時時刻刻陪著明月,如果明月有知己好友,在沒有他陪伴的時候也能如此開心,這是好事;但是,他又很擔心……

這位裴四小姐,可是聰明人,如果被她看出端倪,攛掇明月……

直到靜善大師趕過來,向眾人雙手合十後,見宇泓墨這邊空無一人,便隨意地坐了過去。這才結束了宇泓墨的尷尬境遇。這種情況下,本該由庵主水月大師出面,以示對兩位殿下的尊敬,不過水月大師不善言辭,索性還是由靜善大師代為出面。

不過,就像宇泓墨顯然沒感到尷尬一樣,這會兒他也沒覺得釋然,美眸灼灼地盯著對面的人,突然間笑得更加妖異絢美。

「對了,我還沒有向裴四小姐和昭白互相介紹吧?」宇泓哲被宇泓墨那種笑意弄得很不舒服,故意無視他,笑道,「其實,兩人應該見過面了,我想,昭白能夠認出裴四小姐,裴四小姐卻未必能認出昭白吧?哈哈,裴四小姐,昭白他就是黑白棋鑒軒的軒主。他設斗棋這些年,可是從未輸過,沒想到在裴四小姐這里栽了個跟頭,昭白,你可心服?」

顏昭白躬身為禮,淺淺地道︰「心服口服。」

顏昭白是黑白棋鑒軒的軒主?裴元歌一愣,隨即腦海中閃電般的劃過一副畫面。怪不得,她覺得明月當時贈給她的玉佩上,那個顏字十分眼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這會兒被黑白棋鑒軒一提示,頓時想了起來。當時斗棋的那座樓,就叫做「照顏樓」,那個顏字跟玉佩上的顏字一模一樣。

「哪里,是軒主故意讓我而已。」裴元歌忙道,真心實意。

顏昭白搖搖頭,道︰「我從不讓人。」

宇泓墨顯然早就知道顏昭白是黑白棋鑒軒的軒主,沒有絲毫意外,只是笑吟吟地望著眾人,突然開口道︰「五皇兄既然要為裴四小姐跟顏公子介紹,怎麼說一半藏一半的?來來來,裴四小姐,我來替五皇兄補充完整,這位顏公子不但是黑白棋鑒軒的主人,還是景軒商號的幕後主人,在大夏王朝的商界翻雲覆雨,無人匹敵。他可是有錢人啊,說他富可敵國,還得研究研究那是什麼國,要是向荊國那種地方,拿顏公子的財富和它比,反而侮辱了顏公子。」

顏昭白幽黑的眸看向宇泓墨,淡淡道︰「九殿下謬贊了。」

「哪里謬贊?我這人素來實話實說,從不喜歡虛應客套。不過呢,顏公子雖然富可敵國,不過可惜,他是依附我五皇兄而存,所以每年至少四成的進益都要孝敬五皇兄,難怪五皇兄如此緊張。」宇泓墨唇角彎彎,眼眸中笑意甚濃,帶著慣然的嘲諷,「五皇兄,你說皇弟我說得可對?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五皇兄你一定要指正才好。」

宇泓哲氣得只咬牙,顏昭白身份神秘,他跟顏昭白的關系更加隱秘,沒想到現在卻被宇泓墨挑明。

好在在座並無他人,那個尼姑身居遠山,未必懂得什麼;裴元歌雖然聰慧,但只是女子,而且,他很快會向母後請旨,賜裴元歌為他的側妃。屆時,裴元歌成為他的女人,榮辱與共,只能跟他一條心,也不必擔心她會對他不利。想到這里,看了眼裴元歌清雅秀麗的容貌,出塵月兌俗的氣質,心中頓時一蕩。

但想到這樣的秘密被宇泓墨一眼道破,宇泓哲還是十分氣惱。

這家伙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今晚又怎麼會恰恰好趕過來?難道說他的身邊出了內奸嗎?

顏昭白神色絲毫不變,沉思了會兒,起身彎腰拱手道︰「因為此事事關明月,草民心中有些疑問,不得不問。當然,如果九殿下不願回答,草民也不敢相強。」

「放心,我會回答的。」宇泓墨含笑瞥了眼宇泓哲,「我若不答,豈不正好如了五皇兄的意,更方便他猜度我是此次事件的真凶?所以,顏公子請放心,我不但會回答,而且保證說的都是實話。比如說,對顏公子的財富,我也很感興趣,有心想要分一杯羹。怎麼樣,顏公子,我夠坦白了吧?」

果然如此!

宇泓哲怒極,這個宇泓墨,果然也盯上了顏昭白的巨額財富!

該死!

顏昭白眉頭微蹙,他早听說這位九殿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十分難以捉模,今日初次相見,這才剛開頭就領教了。平常人就算心里想要他的錢,也只會旁敲側擊,誰會向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偏他看起來又絕對不是那種毫無城府的草包!但最麻煩的就在這里,既然已經光明正大地說了出來,往後他也不必遮掩,恐怕也會用盡百般手段,單憑現在的詞鋒和行事來看,這人比宇泓哲要難應付一萬倍。

「九殿下真會說笑。」顏昭白勉強笑了笑,轉開了話題,「草民想問的是,九殿下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猜著就是這個問題,不過也不習慣,這深山野嶺的,我堂堂天潢貴冑,出現在這里的確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剛剛好救了裴府眾人,差一點就也能救了顏小姐。我想,五皇兄一定告訴顏公子,這整件刺殺事件,都是我自編自導的苦肉計,目的是想制造英雄救美的機會,救了顏小姐好令顏公子感恩圖報,是吧?」宇泓墨娓娓道來,不帶絲毫怒氣,反而笑意越發柔和,似乎在看一出極好看的滑稽戲,「而且,顏公子必定也有所懷疑,所以明知道我這個人個性很差,卻還是要來問我,對不對?」

顏昭白越發覺得此人棘手,卻不正面回答,只道︰「九殿下還未回答我的問話。」

「別急嘛,我說了會答,就一定會答,不過在此之前總要先分析分析事情的經過原委嘛!」宇泓墨不急不緩地道,去過腰間的玉佩,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目光斜斜瞥了眼正跟顏明月言笑晏晏,似乎對這邊的明爭暗斗全無所覺的裴元歌,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宇泓哲,「五皇兄這一招賊喊捉賊,不可謂不高,而且,五皇兄也算定了,以我桀驁難馴的性子,如果被一介商賈質問,必會心生不悅,不予理睬。這樣一來,五皇兄的栽贓陷害便能如願,所以方才五皇兄一定在狠命地攛掇顏公子來質問我。五皇兄,皇弟我說得可對?若有不對,歡迎指正啊,我很虛懷若谷,從善如流的。」

宇泓哲的確說過這樣的話,轉過這樣的念頭,這番被宇泓墨一語道破,臉色青紅交加,十分難堪。

顏昭白則斂眉神思,神情疑惑而凝重。

「看五皇兄的模樣,皇弟我是猜對了。不過這就是皇兄的不對了,」宇泓墨搖搖頭,面色十分不悅,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說宇泓哲不該栽贓陷害他時,他卻道,「如果皇兄想要栽贓陷害我,早點通知我一聲,皇弟也好配合五皇兄演好這出戲,反正皇弟我名聲早爛了,殺個把人實在不算什麼,咱們兄弟情深,我哪能連這點忙都不幫?只是五皇兄你卻也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皇弟我腦子反應慢了些,這不,現在把五皇兄的盤算都說了出來,這會兒就算我相幫五皇兄遮掩,只怕也是欲蓋彌彰了。唉!」

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雙手一攤,顯得極為遺憾無奈。

宇泓哲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很顯然,宇泓墨根本就是故意拆穿他,卻偏偏說得好像很相配合卻沒辦法的模樣,這明顯是在嘲弄他,故意在人前作踐他的名聲!「九皇弟,你拖拖拉拉說了這許多,為何始終不肯回答昭白的問話?是心虛嗎?」

「九皇兄你轉移話題了哦,不知道是誰心虛呢?」宇泓墨淺淺一笑,神色慵懶閑適,「好吧,那就回答下顏公子的問題吧!我想五皇兄的話,對顏公子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何況我宇泓墨名聲那麼壞,顏公子這時候必定對我有所懷疑,我想,如果我說我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散步散著散著就到了這里,顏公子一定不會相信吧?」

宇泓哲冷哼一聲︰「這種話,傻子都不會信。」

「也是,顏公子久經商場,何等精明,就算五皇兄你會信這種話,顏公子也不會信的。唉,」宇泓墨又嘆了口氣,狀似苦惱,沉思了下,道,「那如果我說我神機妙算,算到這里會有美人遇難,所以特意趕來相救,我想顏公子大概也不會信吧?」

裴元歌似乎跟顏明月說得正投機,但實際上一直分心注意著這邊。听到這里,差點笑出聲來。

五殿下才剛說「傻子都不會信」,宇泓墨接話就說「就算五皇兄你會信這種話」,這不明白著罵五殿下連傻子都不如嗎?而且,听宇泓墨現在的語氣,听他的話語,顯然是故意在折騰五殿下和顏公子,偏偏兩人關心則亂,嚴陣以待,隨著他的話心情跌宕起伏。

這宇泓墨的性子,真的太惡劣了!

顏昭白眉宇緊蹙︰「如果九殿下不願相告,草民也不再相強。」

「顏公子別急,我逗五皇兄跟你玩兒呢!」宇泓墨依舊不急不躁,長長地吐了口氣,雙手往腿上一放,坐直了身體,收斂起玩笑的是神情,淡淡道,「好吧,看來我只有說實話,才可能取信于人了。實話就是,我听說今日五皇兄突然派死士前往白衣庵,然後到顏公子府上去做客。我一琢磨,估計這事跟顏公子月兌不了關系,听說顏公子有位妹妹,視若珍寶,難道說五皇兄想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戲?你說,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能不摻一腳呢?所以就悄悄地溜過來,想撿個現成的田螺,沒想到,田螺倒是撿了,可惜是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對救命恩人連聲謝謝都沒說。」

說到這里,宇泓墨突然轉過頭,盯著裴元歌,淺笑道︰「裴四小姐,你說這種忘恩負義沒良心的人,我要怎麼修理她才好呢?嗯?」

被點了名,裴元歌只好轉過頭,假裝沒有听清他們之前的話,茫然道︰「抱歉,小女正在和顏姐姐說話,不知道九殿下和五殿下方才在說些什麼?好像要修理什麼人?是壞人嗎?母親說了,做人不能太小氣,太斤斤計較,不然會被天打五雷轟,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說著還用力地點點頭,以加重可信度。

做人不能太小氣?這是在說他吧!

還說他會被天打五雷轟,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宇泓墨雙眼慢慢眯了起來,光芒湛然,裴,元,歌!等著瞧,如果他要被天打五雷轟,也得拖著她一起被雷劈,如果他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她賴在十七層都不行!要死一起死,絕不會讓她一個人逍遙自在地好過!「好了,五皇兄,顏公子,要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不知道你們信還是不信呢?」

顏昭白垂眉神思,雖然說這位九殿下之前態度輕浮,突然又轉鄭重,又猛地轉頭去針對裴四小姐,的確喜怒無常。但一個人的話是否可信,除了態度外,還在于他的話是否有道理。如果認真說起,今日的事情的確有些巧合和蹊蹺,五殿下突然來訪,然後明月就出事了……

「對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宇泓墨拍了拍額頭,道,「顏小姐身份隱秘,又是到白衣庵這麼偏僻的地方來進香,居然能被黑衣人準備把握行蹤,刺殺上來,這倒真的很奇怪。還有就是,五皇兄說,是因為在顏公子的府上做客,正巧遇到顏小姐的護衛回來稟告,這才會一道跟來。我想,白衣庵遇襲,裴四小姐應該也會派人回裴府求救吧?怎麼都這會兒了,裴府的人還沒到呢?裴尚書從前是鎮邊大將軍,我還以為,他府內的護衛會比顏府的好呢,沒想到效率竟然如此低下,唉!」

顏昭白神色一變,眼眸中劃過一抹狠厲。

裴諸城曾經是鎮邊大將軍,裴府的護衛全部是他以前的親兵,武功高強不說,各方面的人才都有,沒道理,他們報訊會比顏府的護衛晚這麼多。唯一的解釋是,不是裴府的援兵來得慢了,而是顏府的護衛來得太快了。那名來報訊的侍衛,多半跟黑衣人的刺殺有關,而且,這件事恐怕五殿下月兌不了關系……

眼見顏昭白神情中的懷疑之色越來越嚴重,宇泓哲頓時感到了一陣心慌。

那些黑衣人的確是他的死士,這次白衣庵的事件,也的確是為了安排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按照原先的算計,等他們感到白衣庵時,黑衣人已經劫持了顏明月,拿來要挾,而他大義凜然上前,答應黑衣人的不合理要求,最好再受點傷,中個一箭。顏昭白愛妹如命,必定會對他感恩戴德,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沒想到卻出了這麼大的意外。

首先,沒想到黑衣人中有人搶攻,提前來探路,想要抓獲顏明月邀功,結果反而被顏府的護衛發覺,雙方大打出手,讓顏明月有了警覺不說,還逼得其余黑衣人不得不提前動手,導致整個計劃的時間被打亂;

其次,誰也沒想到,裴府會到這麼偏僻的白衣庵來進香,被黑衣人驚嚇到,四散出逃,由于分辨不出目標,又有裴元歌的設計,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把顏明月藏在空蕩蕩的大殿,最後就了顏明月的人變成是她。

如果這是這樣,倒也還罷了,反正裴元歌最後會是她的側妃,顏昭白欠她的人情,就等于欠自己的。

但最最沒想到的,半路會殺出宇泓墨這個程咬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那麼深的城府,居然隨隨便便的就把這件事攤開了講,弄到現在宇泓哲偷雞不成,反而要蝕把米,引起顏昭白的懷疑。雖然說他並沒有把顏昭白這個商人放在心上,但他的確很有生財之道,每年進給他的收益十分巨大,他到不擔心顏昭白會因此翻臉,畢竟只是商賈,不過倒是有些擔心顏昭白會拼個魚死網破,弄得他最後再也拿不到錢。

「昭白不要听他胡說,如果我真的安排此事,這樣隱秘的事情,宇泓墨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宇泓墨妖美地一笑,「你身邊有我的眼線啊!」

「你果然在我身邊安了內奸,你個混賬!是誰,到底是誰,你給我說!」宇泓哲本就在猜度,身邊是不是出了內奸,這下被宇泓墨一口說破,頓時惱怒異常,拍案而起。能夠知道此次白衣庵計劃的,都是他的心月復,這些人里如果有人是內奸,那他行事,豈不是滿盤計劃都在宇泓墨的算計里?

「五皇兄這話就忒不上道了,既然是眼線,怎麼能輕易暴露呢?」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宇泓墨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實五皇兄你又上當了,我哪有什麼眼線?不過是想挑撥離間,好讓五皇兄懷疑你的心月復,最好再除掉兩三個,那皇弟我就稱心如意了。不過,我想五皇兄這麼聰慧,恐怕不會上當,對吧?」

他說的話虛實難辨,真真假假,讓人難以捉模,反而更增疑心。

尤其宇泓哲是知道宇泓墨的手段厲害的,心中本就在懷疑,這下更堅定了心思。他身邊絕對出了內奸,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盤查,寧可錯殺,也不能放縱,但凡有可疑地方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過,五皇兄你這般震怒,是不是意味著,你承認了皇弟我之前所說的是真話呢?」宇泓墨悠悠然問道,「也就是說,這次白衣庵的事件,是你一手策劃,我沒說錯吧?」

宇泓哲又是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心急內奸的事情,居然中了宇泓墨的圈套。

不過,看了眼靜心念佛,一語不發地靜善大師,再看看言談甚歡,不時發出低低笑語的裴元歌和顏明月,心下稍稍安定,都是女子,本來對這些事情就不感興趣,未必能听懂多少。但是,顏昭白精明異常,恐怕是已經起了疑心了,宇泓哲心中暗自焦慮,卻故作鎮靜地道︰「九皇弟你誤會了,我這人素來痛恨賣主之人,所以听到你說我身邊有內奸,就忍不住發作出來。但這次白衣庵之事的確與我無關。」

這次,宇泓墨卻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強辯,只笑著瞧著顏昭白。

顏昭白沉思良久,神色變幻莫定,好一會兒才沉靜下來,拱手道︰「九殿下真會說笑,草民不過一介商賈,哪里值得五殿下如此耗費心機?再說,五殿下為人寬厚,甚有君子之風,而草民本就與五殿下相交甚厚,草民相信他不會這樣做。」

聞言,宇泓哲才松了口氣。

「哦?」宇泓墨凝視著他,微微一笑,「如果是從前,也許不會,畢竟你每年都給他巨額的進益,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玉之彥被派去災區任刺史,兼欽差大臣,主持賑災事務,徹查之前賑災中的各種貪污克扣。玉之彥這人心硬面酸,誰的情面都不給,又剛剛好跟五皇兄徹底翻臉,這一整頓,估計場面就這熱鬧了,恐怕又是砍一大批官員。五皇兄怎麼能不心疼呢?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籌到巨款,運往災區,把先前的虧空補齊。顏公子,最近我五皇兄沒跟你要銀子嗎?」

顏昭白心中一沉,之前五殿下的確跟他要過銀子,不過因為數額太過巨大,被他拒絕了。

沒想到,事情的根源原來在這四百萬的銀子上!

心中的盤算被宇泓墨徹底揭開,宇泓哲又驚又怒,沒想到宇泓墨會這麼直白地針對他,心中七上八下,他實在舍不得顏昭白這個聚寶盆!

然而,顏昭白思索了會兒,還是道︰「九殿下說笑了,南方遭災,災民們飽受流離之苦,餓殍遍野,草民也有所耳聞。這時候捐贈銀兩,為災區百姓出份力,是草民分內之事,也算是草民為明月積攢一份功德。」眼下之意,顯然是答應出這筆銀子了。

宇泓哲大喜,沒想到顏昭白不但沒有懷疑,反而答應出這筆銀子。

看起來,顏明月這個小女子在顏昭白心里的地位很重啊,這樣一來,以後想要跟他要錢,可就容易得多了。本來,他只是拿不到銀子,又听說顏昭白對這位妹妹十分呵護,所以想試試這出苦肉計,沒想到效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即使顏昭白懷疑是他動的手腳,卻還是乖乖出錢。

這樣的話,只要拿捏住了顏明月,顏昭白就必須听他的話了。

宇泓墨也是一怔,隨即眼光瞥了眼那邊言談甚歡的二人,頓時恍悟,拍手笑道︰「原來如此,顏公子明知道被五皇兄算計了,卻還是答應出這筆銀子,原來是因為軟肋被人拿捏住了!這下有意思了,」眸光流轉,故作沉思為難狀,「本殿下最後也十分缺銀子用,不知道顏公子肯否借我幾百萬兩?若是顏公子處接不來的話,沒奈何,恐怕我也要學著五皇兄做做劫匪,說不定來錢還會快些,顏公子以為如何?」

顏昭白神色終于變了。

他願意出這筆銀子,的確是因為擔心顏明月的安危。這次五殿下能夠派人來劫持明月,演苦肉計,想要讓他拿銀子出來,如果他不給,下次他保不定會真的直接拿明月來威脅他。但是,沒想到這心思居然被眼前這位九殿下一眼窺破,更直截了當地當著五殿下的面跟他要銀子……

看來他還是太大意了,就不該讓明月出現在京城!

這兩位殿下相互角力,卻拿明月來做筏子,顯然他們都看準了明月是他的軟肋,如果惹得其中任何一位不開心,只怕明月都岌岌可危。她本就是柔弱單純的性子,未經世事,哪里經得起這些人算計?如果明月有個萬一,他這輩子也就再也沒有活路了。

五殿下這筆銀子是燃眉之急,他不能不出,不然五殿下不會放過明月。

而九殿下這筆銀子,他絕對不能當著五殿下的面答應,不然就是腳踩兩只船,兩邊都會變本加厲,誰也不會保護他,而只會壓榨他。所以,他應該要當面拒絕九殿下才行。但九殿下性情難測,雖然只是隨口說說,但保不準真的會對明月不利,私底下必須要想辦法緩和這種局面。只是,據說這位九殿下性情十分難測,連皇上和柳貴妃也拿他沒辦法,不知道誰能勸服他,不要跟明月為難?

顏昭白緊張地思索著,忽然想起一事。

方才裴四小姐剛入殿,還未就坐時,九殿下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似乎在期待,又似乎有些不安;而等到裴四小姐入座後,九殿下立刻就轉過頭,再也沒有看過去,但半途卻又刻意點名,而裴四小姐貌似茫然,實則暗罵九殿下的話語,听在九殿下耳中,卻並沒有發作,反而有些像是賭氣的模樣……

這樣看起來,這位裴四小姐似乎在九殿下心中有些分量。

又或許,九殿下這樣咄咄逼人,是因為方才明月邀請裴四小姐坐在她身邊?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之前棋鑒軒斗棋,他和裴四小姐彼此留下的印象都還不壞,而裴四小姐又難得跟明月投契,如果能請動裴四小姐說項,或許九殿下能暫時放過明月。只要有這一線轉機,很多事情就有了回旋的余地。無路如何,賭一把試試吧!

如果輸了,不過是他和明月一道去死,也並非那麼可怕。

想到這里,顏昭白恭聲道︰「如果九殿下也心憂災區災民,那麼草民願意再送一百萬兩到災區,以九殿下的名義賑濟災民。若是此等善事,草民自然鼎力相助。」言下之意,若是別的事情,他就恕不奉陪了!

宇泓哲這才放下了心事,他可不想顏昭白這個錢袋子落到宇泓墨手里。

「真遺憾,本殿下是壞人,只做壞事,從來不做善事,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不要緊,改日再慢慢談,我想總有一天,顏公子會慢慢改變主意的!」宇泓墨慵懶地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不善地看了某兩個說得正開心的女人,心中冷哼一聲,覺得牙又癢癢起來,很想咬某人一口,決定了,回去要凌虐三十盤水晶蹄膀!

說著,紅袍翻飛,起身先走了。

「裴四小姐請留步,關于明月的事情,在下有些話想私下跟裴四小姐說,不知道裴四小姐方不方便?」掃了眼門口的宇泓墨,顏昭白突然揚高聲音,對正和顏明月說得開心的裴元歌道。

听是顏明月的事情,裴元歌不在意地點點頭,道︰「可以。」

門口邊,某個紅色身影微微一頓,隨即繼續離去,但身影中似乎多了些無形的怒氣,使得原本緊跟著他的暗衛悄悄地退了兩步。而這一切,都落在了顏昭白的眼眸里,心細如發的他,自然能夠猜度出其中的異常,對于請裴四小姐說項的事情,又多了幾分把握。這時候,他不禁慶幸起棋鑒軒里他的目光如炬,感覺到這位裴四小姐的聰慧鎮靜有異尋常女子,這才刻意交好,將七彩琉璃珠贈與。

棋鑒軒,棋鑒軒,以棋鑒人的軒。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棋奕更加能夠觀察人的心性溝壑的事情了,顏昭白以斗棋為名,與眾人對弈,就是借棋來觀察弈棋之人的能力心性,但凡認為不錯的,便想辦法結交,以為後用。畢竟,他只是平民百姓,又是巨富商賈,本就是非多。雖然依附著五殿下,每年送給他巨額的進益,但五殿下本性貪婪,若要求助于他,必定會大出血,所以,他在京城,是多個貴人多條路。

而現在看來,他沒有做錯。

別的不說,這位裴四小姐,絕對是他結交得最正確的一個人!

宇泓哲自然注意不到這麼細節的方面,他知道顏明月身體不好,以為顏昭白在交代,與顏明月相交的注意事項,溫和地向裴元歌一點頭,便欣然離去。靜善大師念了聲佛號,跟著離去。顏昭白模了模顏明月柔順的頭發,柔聲道︰「累了吧?早些休息,我有些話想要跟裴四小姐說。」

顏明月是大殿內最單純的人,也是唯一沒有注意大殿內談話的人,絲毫也不知道她引起了怎樣的風波。听到顏昭白的話,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柔順地點點頭,道︰「你也早些休息,對了,我把玉佩送給了元歌妹妹,以後讓她到我們家里來玩,好不好?」

顏昭白寵溺地點點頭,道︰「好。」

「嗯,那我休息去了。」顏明月嫣然一笑,緩步出了大殿,回廂房休息去了。

殿內只剩下顏昭白和裴元歌二人,顏昭白幽幽嘆息一聲,看這裴元歌,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道︰「裴小姐,方才的對話,我想你也听到了。明月她現在很危險,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夠幫我,也幫幫明月!你能不能替我個明月,去給九殿下求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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