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之,真的不知道日後我們會和誰一梳齊眉老,或許對方總不是我們所希望的良人。」蕭寒用桃木梳輕輕梳弄她的發,從發根到發尾。
「今日你本該開心才對,莫要再難過了。你說過,我們是無憂無慮的,何必為了一個人暗自神傷?天涯何處無芳草?」沐薇反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今日你想盤起什麼樣的發髻?」
「不必了,簡簡單單挽起些發就可以了,太繁瑣的發髻倒顯得麻煩,我可不想隨便走動走動發就散亂了。還是清爽一些,最好呀金釵步搖也不要了。」
「那豈不是寒酸了?你就听我的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見我一身漂漂亮亮的。」蕭寒倒是笑了,她一襲藕荷色羅群,倒是她看不出什麼樣的發髻,玉簪和步搖相映成趣,秀麗而不顯得濃妝艷抹,她似是故意要讓沐薇看得清楚,轉了個圈,腰上玉佩沒有系牢,險些甩了出去。蕭寒神色一暗,快速撿起,納入懷中。抬起頭笑對沐薇。「回之你看看我打扮的怎麼花枝招展的,你若不打扮寒酸了,我可不依。」
「我們娘子可是貌美如花,這水靈的模樣,可真是叫我羨慕不已。」蕭寒倒是真貌美,眉宇間英氣十足,縴長的眼,挺翹的鼻。只是平素風風火火的性子不愛與人打交道,總是愛理不理。倒真是個冷美人。
蕭寒嬌嗔,一心一意為她妝扮。用銀白絲帶挽起墨色長發,這樣既不會顯得突兀,倒也不顯得發髻散亂。絲帶的發絲交織,纏纏綿綿。挽起一部分發絲,其余讓它垂下背部,絲帶有緊有松,松松垮垮的地方似乎下一秒發絲就會散落,實際上卻絲絲緊扣。用緋玉簪將發固定,在插入一支步搖,再在左右兩側依次扣上一枚瓔珞,瓔珞上長長的流蘇垂下,混落在發中,別具一番滋味,至于前方,蕭寒則是別上雕花的一塊羊脂玉。一襲白色丹青水墨裙,樣式簡單,裙上是翩翩蝶舞,一朵不知名的花。蝶戀花,而身後則是修長的竹。隱隱約約的美感,前襟蕭寒打上了個蝴蝶結,還帶有繡上的蝶舞翩翩。朦朦朧朧露出凝白的鎖骨。更顯腰身不盈一握。
整個人清麗月兌俗,不施粉黛,蕭寒未曾攏起她的劉海,朱砂更是若隱若現,蕭寒索性執起朱筆,輕點她眉間原來的紅色小痣,只一點就更顯朱砂嫵媚。
沐薇原想著這樣就大功告成了,未曾想蕭寒卻執意讓她坐下,說是素面朝天雖美但淺斟朱顏未嘗不可。
蕭寒研磨青黛,眉筆細細勾勒,故作遠山長。眼瞼上輕抹妝粉,再淺淺點上朱唇。未曾濃妝艷抹,只是錦上添花。有妝似無,無妝似有。
待一切完畢。蕭寒拉著她去自家,恭迎賓客,只見蕭家來來往往之人絡繹不絕,煞是熱鬧。
蕭寒跟著爹爹去見長輩客人。沐一個人倒是自由自在,但也閑得發慌。
蕭家在當地是做茶葉生意的,一手包攬。所以挺有名望。此次蕭家掌上明珠生辰,不論是有沒有受到邀請的皆來祝賀。
沐薇在一個頗為隱蔽的角落,啃著糕點。心想著,秦莫離和蕭寒也是較好的朋友,顏笙于蕭寒卻相處不久,但也是有朋友情分。至于子墨,他們幾個倒是都知道蕭寒今日生辰,大抵都是會來的吧。她啃完手中糕點,嗯,味道不錯,再來一塊。咦,糕點呢?
沐薇只見身側盤子里的糕點空空如也。方才不還是有的嗎?怎麼如此不禁吃?罷了罷了,再去尋些好了。
她正想大刀闊斧上前,卻想起今日穿的是女裝,只得輕挪蓮步。不想自己這拿糕點的行為被人看去,這樣太過丟人。二來遮住臉也避免些是非。她輕搖折扇擋著臉,伸出手去。只見一只涂滿鮮紅蔻丹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搭在自己手上,她抬眼望去。真是冤家路窄,和這表妹怎麼又踫上了。索性等表妹看過來之前溜走,免得耳根子又要遭殃。
但見表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掩耳盜鈴之勢轉過頭來,輕輕一笑。沐薇心里咯 一下,趕緊拿扇子遮臉。卻听耳邊表妹笑開了。「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家千金,我們倒真是有緣呀,在這茫茫人海中踫面了,還看中了同一盤點心。不知道家父是哪家老爺?姑娘,我們做朋友吧。」
還好還好,沒有被發現。沐薇扯著嗓子︰「家父沒來,待他來了你再問吧。至于交朋友嘛,姑娘,我現在內急,稍後再談,謝謝合作。」沐薇搪塞完,急急忙忙想離開。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了,姑娘你快去快回,你知不知道路呀,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問這里的下人。姑娘……」她似乎還想滔滔不絕再說些什麼。
「不必了,有勞。你莫要再耽擱了,我去也,」沐薇推辭說完,匆匆離去。
留下沐婷婷好生奇怪,這到底是哪家姑娘?看衣服裝扮應是個有錢人家的,若成為了朋友,拉攏拉攏就方便了。沐婷婷心想著,慶幸不已。
沐薇見逃離了她的視線,松一口氣。淡定,莫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壞了興致。雖說是親戚,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還是疏遠的好,對于這種人還是不要過分親近。真是,險些被發現,還沒有拿到點心,罷了罷了,一切都是自己嘴饞惹的禍。
沐薇正想去找蕭寒,卻見沐婷婷正在拉著一個少年說著什麼,咦?那不就是上次見到的黃衣少年,還在街上和另一個男子拉拉扯扯,斷袖分桃。鬧著脾氣的少年。沐薇一副要看好戲的心態望去。
只見沐婷婷拉著那少年問長問短,人家已經有些厭煩,似是說了一些什麼,那少年鄙視看沐婷婷一眼,甩袖而去。沐薇倒是沒有覺得什麼幸災樂禍。
卻見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