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雍妍早早起床,依舊是男裝打扮,準備去衙門。
秦思涵就在空間里面,孩子小,雍妍沒有想過給她斷女乃,她準備白天給孩子喝鹿女乃,晚上給她喂母乳。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雍妍一怔,是誰在這個時候敲門,難道是連媽媽回來了?
雍妍快步走到門口,隔著門問了一句,回答的人,竟然是秦浩然。
若是讓秦浩然知道連媽媽不在,那可就糟了。
雍妍隔著門問道︰「你來做什麼?」
秦浩然昨天晚上獨自睡在了書房,這一夜,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雍妍那張臉,想躲都躲不開。
秦浩然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柔弱的陸心禪,怎麼會突然變成了武功高手,而且,她的近身搏擊招數,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以前,忠武將軍在京城的時候,他也曾經向忠武將軍討教過馬上馬下的功夫,可他一次都沒有見過忠武將軍竟然會這樣的功夫。
現在的陸心禪,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全然不認識了。
早晨,天沒有亮他就起來了,張氏哀婉幽怨的眼神他也視而不見了,滿腦子就想著找陸心禪問個清楚,作為一個武痴,他更關注高超的武功。
可陸心禪的態度,一如昨天那般冷淡,甚至,都不打算給他開門,好歹,他也是她的夫君不是,「你開門,我有話說。」
「我馬上就出去了,有事,到衙門去說吧。」
「你讓我進去。」
「秦浩然,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你以為這是哪兒,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果你真想進來,就先把我打敗了。」
秦浩然還真沒有這個本事,最起碼,現階段還不行,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他此番前來,是為了討好陸心禪,所以,秦浩然忙說,「我在巷口等你,你快點出來就是。」
雍妍冷笑一聲,告訴他,隨後就到。
雍妍鎖上門,走出巷子,果然看到秦浩然站在巷子口。
雍妍點點頭,神情淡淡的,她的不喜歡,都清晰地寫在了臉上,秦浩然就像是吃了一口生苦瓜,那種苦澀的味道,瞬間蔓延到了喉嚨,直至心里,苦澀的味道,讓他說不出話來。
任誰見到了,也不會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是夫妻關系。
秦浩然邊走邊說,「陸心禪,我昨天想了一下,你還是做我的隨從比較好,我答應你,出外的時候,肯定帶著你,但是,你就不要要求徐大人給你安排職位了,今陽只是一個小縣。」
只要能有工作,陸心禪才不會在乎什麼職位,秦浩然的顧忌,不無道理,雍妍從來都是講道理的,所以,她點頭答應了。
秦浩然想不到陸心禪這麼好說話,一路上,他想了好多說辭,他覺得,說服陸心禪,是一件很艱難的任務。
兩人到了縣衙,秦浩然帶著她先見過知縣大人,然後領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陸心禪這才知道,原來這廝還有自己的辦公室,一明一暗的格局,累的時候,還可以在里面睡一覺,這算是超豪華辦公室了吧?
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秦浩然對眾人的解釋是,雍妍是他的遠房親戚,來到今陽是為了歷練一番。
他不同意雍妍改名換姓,所以,他向眾人介紹仍舊是陸心禪,眾人都稱呼他陸公子。
雍妍沒有辦法,眾人都已經稱呼她陸公子了,她總不能說,我不姓陸,我是雍妍。
房間里只剩兩個人,雍妍的表情輕松了許多,她不喜歡那些諂媚的眼神,原來在警隊的時候,大家相處的如同兄弟姐妹。
「秦浩然,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樁連環命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浩然點點頭,把卷宗找出來,忽然又想起雍妍似乎識字不多,本想拿回去,雍妍已經接在手里,打開以後,看得無比仔細認真。
秦浩然訝然,雍妍的底細,他是很清楚的,為什麼,短短兩個月沒見,她就變得讓自己不認識了呢?
雍妍蹙著眉頭,「秦浩然,你為何認定,疑犯是李大的兄弟?」
秦浩然頓時忘了心底的疑問,接口道︰「李大和李二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兩兄弟為了家產心存嫌隙,不是一兩日了,而且,李二的妻子與大伯通奸,村子里也有風聞。」
「可有人抓住真憑實據,僅憑傳言,就認定是李二因為兄長害死了妻子,就一怒之下殺了兄長,不合情理,你想,李大和李二為了爭奪家產,兄弟倆的關系很僵,可見他們都是愛財之人,若真是李大殺了李二的妻子,李二一定會趁此機會到衙門告狀,這樣一來,李家的家產,不久歸了李二一人麼?要知道,李大只有一個一個女兒,李二新婚不到一年,尚未有子嗣,你說,最後誰才是佔便宜的人?」
秦浩然呆住,「若不是李二,他跑什麼?」
「我只是說有此可能,至于他為何跑路,這怕是要問他本人,如果秦大人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去現場再次勘驗一下,最好帶上仵作。」
「帶上仵作?死者已經入土,帶上仵作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能否用上,總比到時候再回來傳喚強得多。」雍妍站了起來,她現在的身體,無論走路還是騎馬,應該都沒有問題吧?
她卻沒有想到,除了秦浩然騎馬之外,其他人,都要用腳走路,從縣城到案發地李家莊,是二十里路,其中十里路,還是山路。
雍妍吐血了,原來出警,大家都坐在汽車上,區別就是誰開車的問題,現在好了,階級劃分如此明顯,而秦浩然,竟然心安理得的端坐馬上
幾個捕快和仵作顯然是走慣了路,所以,臉上沒有任何異色,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這和雍妍印象中的衙役顯然是不同的。
尋常人只要一說起衙役,肯定第一個想起的是唐代詩人杜甫的《石壕吏》︰「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吏呼一何惡,婦啼一何苦……
在後人的印象里,衙役就是統治階級的鷹犬,因而常常成為鞭撻的對象。清朝的郭庭翕在《警捕人之虐》中寫道︰「流民便作賊,迫于不得已;捕人亦作賊,何說以處此?世上流民尚可數,捕人林林遍官府,捕人安樂流民苦。」
雍妍苦笑,其實,這些人,也是普通的百姓,不過是因為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沒有足以養家糊口的銀子,所以,才會讓他們的形象越來越糟糕。
秦浩然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陸心禪,他以為陸心禪會受不了,然後哭著喊著回去,想不到,十多里的路走下來,她竟然沒有叫一聲苦。
若非是垂涎于她的武功,秦浩然是不會讓陸心禪進衙門的。
但是,短短的兩個時辰,已經讓他開始重新審視陸心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