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這個女人,也就這點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
上吊就上吊,關她什麼事。
一路上,士兵們看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是緊繃的,但是,他們的眼楮的同情,讓雍妍覺得非常別扭。
林月英看到雍妍回來,忙迎上來,「陸姐姐,張氏上吊了,差點沒死。」
林月英認清楚張氏的真面目之後,稱呼馬上變了,張氏的上吊,也讓她對張氏徹底失去了好感,自然對待兩人的態度,也發生了大逆轉。
雍妍听了她的話,也忍不住一笑,「沒事就好,讓秦浩然趕緊送她回去。」下句話,她沒說出來,張氏這樣鬧,萬一哪天真死了,倒霉的可不是秦浩然一個人。
當年,她曾經接過一個案子,死者偽造了他殺現場,然後自殺了,原本,可能沒想死,孰料,弄假成真,人真的死了。
嫌疑人在監獄里坐了五年牢,不停的上訴,領導把這樁案子交給了她處理,八個月的努力,終于讓嫌疑人洗月兌了罪名,
可這五年的時光,以及身心的傷痛,破碎的家庭,都找不回來了。
秦浩然等著張氏睡著以後,來見雍妍,他為難地看著雍妍,「陸心嬋,張氏可能要住一段時間,她說,如果讓她回京城,她就自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她住在一起。」
夜涼如水,初十的月亮孤單的懸在天際,周邊的星星,若隱若現,一如秦浩然的心情,晦暗不明,他總是在應該做出選擇的時候,遲疑,猶豫,然後錯過。
他在情感問題上,做不到殺伐果斷,所以,總是一次次錯過,一次次傷心,或者應該說,他以前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
潘海天與雍妍,是兩情相悅的婚姻,是以感情做基礎建立起來。
秦浩然和陸心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說兩情相悅,就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都做不到。
雍妍突然間的出現,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不是因為床笫之歡,而是先有情,可以說,這是一種身心的顛覆。
雍妍會出現在他的夢中,一種難以啟齒的夢,自從他發覺自己愛上雍妍,就再也沒有別的女子出現在他的夢中。
秦浩然的失意消沉,孤獨彷徨,雍妍不是看不懂,但她沒有半分的憐憫之意,秦浩然的優柔寡斷,讓她更加看不起這個男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給一個男人做知心姐姐。
秦浩然就像是撲火的飛蛾,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條,仍然義無反顧的闖了進去,而且,他有一張王牌,秦思涵,如果有時間,他就會去龍泉城,和女兒聯絡感情,雖然雍妍把女兒托付給連媽媽照顧,但並不代表,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雍妍是一個外表冷漠,內心如火的女子,連媽媽說,他們小姐,實際上非常脆弱,她非常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照顧。
這麼多年,小姐真的太可憐了。
想到女兒,一臉頹喪的秦浩然又鼓起了勇氣,雍妍對他冷漠不要緊,只要他始終堅持陪在她身邊,一定能夠軟化她的。
「心嬋,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隨你便,只要你不耽誤正常的訓練就好。」雍妍轉身往屋里走。
林月英一直貼在門邊听著,听到雍妍回來,趕緊閃開。
月光下,秦浩然孤獨的站著。
林月英追進臥房,「姐姐,為什麼呀,秦百戶對你那麼痴情,我要是你,就答應了,別忘了,你們有個女兒,等她到了待嫁年齡,會被人瞧不起,諾,就像我這樣,爹娘都快愁死了。」林月英是個開朗的女孩兒,甚至可以說,有點厚臉皮,不太像這種社會里的女孩子。
雍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她深深知道,如果按照世俗的觀點,她的女兒,應該嫁到門當戶對的權貴之家,朱門對竹門,柴門對柴門,任何時代,都是顛撲不滅的真理。
她可以不在乎婚姻,女兒卻不行,她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今生今世,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她已經對不起兒子,卻不能再對不起女兒。
林月英嘻嘻一笑,「姐姐,我先去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算是為了氣死張氏,都不能放過秦浩然,那個家伙,呆頭呆腦的,一點都不好玩兒。」
雍妍面對林月英甜美而有促黠的笑容,搖了搖頭,走到了窗邊,月光照射在窗欞上,勾勒出一個低頭沉思的女子的身影。
再抬頭,雍妍下意識的向外看去,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厚厚的窗戶紙,擋住了雍妍的實現,但她可以肯定,秦浩然就在那里。
秦浩然的確還站在原地,他高深的內力,足以讓他听到林月英所說的話,他的心又苦又澀又慚愧,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為女兒認真考慮過未來,他只是想利用雍妍對孩子的愛,讓雍妍再度回到自己身邊。
回想父母當初是怎樣養育自己的,秦浩然越發覺得雍妍說得對,自己就是一個垃圾。
長嘆一聲,秦浩然轉身離開,他把房間讓給了張氏,以後,他就只能跟那些士兵們去睡大通鋪,張氏那邊,他會想辦法,盡快讓他們離開。
拿了被褥出門,就看到小貴子等在門口,「我的七少爺,你還真是想去睡大通鋪啊,算了,就跟我走吧。」
秦浩然道聲謝謝,小貴子感覺到他的聲音不對,也不敢多問,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上報了,他只管真實的向上匯報發生的每一件事,絕對不持有任何立場,其實,保持中立,已經是對雍妍的支持。
小貴子堅信,就算是張氏在皇上的心里很重要,那也重不過這萬里江山,一個雍妍,足抵百萬兵馬。
翌日,張氏睡到巳時,被餓醒了。
起身,很習慣性的找人伺候自己,揉揉眼楮,再看周邊的環境,狠狠的一捶被子,秦浩然沒在她身邊睡,那他去哪兒了?
莫非,是跟雍妍睡在一起?
那個賤人,明明說,不喜歡秦浩然,為什麼處處跟她過意不去,欲擒故縱嗎?
離開,休想!她不好過,也不會讓別人好過,她得不到的,。別想也休想得到,只要她活著,秦浩然就必須屬于她。
起身梳洗打扮後,她看到小貴子端了飯菜進來。
「小貴子,他們人呢?」
「他們全都出去訓練了。」平時大家都喊他宋書吏,張氏一口一聲小貴子,讓他很是不舒服,若非自己家貧,又怎麼會落得被閹割,進宮以後,不知受了多少虐待,挨了多少拳腳,才熬到了今天。
在這里,他感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大家都把他當兄弟般看待,沒有了根,不代表他就不想當男人,不想和其他男人一樣熱血沸騰的立軍功,保家國。
小貴子心里已經問候了張氏的列祖列宗,臉上卻帶著笑,恭敬地請張氏吃飯。
張氏皺著眉頭把飯吃了,要去找秦浩然。
小貴子告訴他,不到夜里,秦浩然是不會回來的。
「那個賤人呢?」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恰好路過的雍妍听見了,轉身走進來,一踹門,「賤人,你罵誰!」
「賤人罵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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