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下室,柴舒百感交集的靠在丁煌爍臂彎里,兩人相擁的坐在樓頂上的藤椅上,一個內心沉重,痛苦和難過都寫在臉上,一個俊臉冷清,深邃的黑眸半眯著卻也掩飾不住陰霾之色。
殺人,這種只在電視里才見過的場景,柴舒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在自己的身邊出現,而且被殺的對象還是她自己。要不是寒亦突然出現為她擋了一槍,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麼樣。
想想寒亦現在的生死未卜,她又愧疚又痛恨。愧疚自己連累了那個從小如兄長般的人,如果她早知道會發生這種驚心動魄的事,她不會讓這些愛護她的人來為她擋槍、為她送命。她寧願自己去承受,也不願見到親人為她以命相護,這種生死袒護的情分,讓她震撼、讓她感動,讓她不知道該拿什麼去回報。
她痛恨那個心腸歹毒的人,她不過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又不貪圖什麼,只希望自己能像平凡的女人一樣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過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就這麼簡單的心願,都還要遭人羨慕嫉妒恨,甚至讓別人起了歹意、起了殺心,還連累了自己身邊的人。
這些人到底腦袋里裝的是什麼,是她平凡的心與人格格不入,還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太過變態?
丁煌爍感覺到她又不安起來,眼底涌現出濃濃的心疼,將緊緊靠著他而坐的身體抱起來放在腿上,嬰兒抱的摟著,「還在擔心嗎?」
「恩,老公,我什麼時候才能去見見寒亦哥哥。」沒親眼見到他月兌離危險,沒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她整顆心都不會安寧。她只能選擇性的相信自己男人的話,相信他不會有事,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余生會不會永遠的活在痛苦和虧欠之中。
「乖乖的什麼都別想,我就帶你去看他。」
模凌兩可的答案讓柴舒心情更為低落,卻又找不到話反駁,只能緊緊著靠著他的心髒,試圖讓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來鎮壓自己心中的情緒,讓自己稍微安下心來,平心靜氣的對待已經發生了的事。
兩人再次沉寂不語,就在柴舒微微覺得有些乏意時,突然驚慌的睜大眼,神色不安的問道︰「董段雲是不是還會再來?」
她差點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大一個主謀一直沒有現身,寒亦中槍以後,她只知道自家老公把董麗欣給抓了關起來,可卻一直沒听說有關半點那作惡的老頭的事情,他都已經買凶殺人了,還有什麼事不能做的?
變態的死老頭,她差點都忘了他這個大毒瘤了。
丁煌爍摟著她的手臂募得緊了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可陰霾的眼底望向前方時赫然涌出一抹寒意,明明是穿暖花開的季節,柴舒望著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她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他都感覺得到。
「老公,你不能去做傻事,知道不?」柴舒緊緊的拽住他胸前的衣襟,擔心的勸導。她見過他厚著臉皮耍無賴,見過他似陽光大男孩一樣的咧開嘴清朗的笑,見過他不知是裝模作樣還是正兒八經的擺臉色耍酷,就是沒見過他這麼深沉凝重的模樣,明明看他很是冷靜,但卻感覺到他仿佛是在聚集什麼能量,仿佛能隨時爆發一樣;明明看他很沉著,但卻沉著得讓人像是置身于寒冬臘月的天氣里,莫名的讓人覺得寒冷入侵。
丁煌爍快速的收斂起那一抹的冷然之氣,埋頭在她翹鼻上輕輕的咬了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你呀,安心的做美美的新娘就對了,老公再不懂事,也是過了毛頭小子的年紀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老公都有分寸的。」
柴舒選擇性的點了點頭,對于自己男人做事的態度,她向來都比較相信他。不過提到新娘兩字,她面色又低落起來,「老公,我現在不想舉行婚禮。」
他是跟她求婚了,只是兩人還沒來得及商量舉行婚禮的事,她覺得現在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為什麼?」丁煌爍有些不解,女人不都是盼著這一天嗎,她怎麼?而且他心中已經有了關于如何舉行婚禮的計劃了,他會給她一個與眾不同,讓彼此終身難忘的一天。
「我想等寒亦哥哥好了再舉行……」少了一個親人參加自己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不會覺得有多幸福,反而覺得會有很多遺憾。她要快樂,那麼她也希望關心愛護她的人也能感受到她的快樂,跟她一起快樂。
丁煌爍微微眯了眯眼,思索片刻之後,重重的應了一個字,「好!」
他的婚禮那些人都會到場,怎麼可能缺了寒亦?
「老公,那次被我帶回家的女人去哪了?怎麼第二天我就沒看到她了?」該說的說完,柴舒才發現這個問題都已經憋了她好幾天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一個接一個的來,都讓她找不到機會開口。
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那女人是怎麼回事呢。
丁煌爍眼波瞬間閃爍,片刻後恢復正常,寵溺的揉了揉那一頭墨黑的發絲。「她是懂段雲花錢雇來演戲的,一個外人而已,怎麼能讓她住在家里,萬一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偷走了,怎麼辦?我已經讓人將她送到她應該去的地方了,總不能把她交給董段雲吧?」
柴舒不疑有它,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也對,一個外人而已,而且是居心叵測的外人,她怎麼就這麼大意的讓這種人住到家里來了,萬一別人想起歹意,那還真是引狼入室。
還好自家男人考慮得周到,一晚上就將人給送走了。
這該死的董段雲,TM的死老頭,為什麼一只腳都快踏進棺材了還要搞這麼多事情出來。她,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搞破壞,上輩子她欠了他錢嗎?這輩子做什麼事都針對自己。
「老公,你說董老頭什麼時候會再來?」以前她倒覺得那老頭只是單純的討厭她而已,但發生了寒亦哥哥擋槍事件以後,她就知道,董家那老頭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都能買凶殺人了,不可能再把他想成狡猾的狐狸,應該把他看成是吃人的餓狼。
已經有了一個寒亦哥哥了為她受了傷,如今那老頭還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而自己現在安然無事,那麼那老頭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他們在明,而對方在暗,有些事即便是他們能想到去做,但也拿捏不好對方什麼時候會突然出手,怎麼出手。
丁煌爍揉著她發絲的手一頓,深眸劃過一絲狠厲,轉而消失無蹤,發絲上的大手往下,扶住她嬌小的背,輕輕的拍了起來,「別擔心,我們只要小心點就行了,只要他一出現,老公一定不會再讓他溜掉。」
「如果下次還有人要朝我開槍,不準你來替我擋!」連累的寒亦哥哥,她已經是深感愧疚、心痛難受了,如果連他也受到傷害,那她未來的日子還要怎麼過?想到自己心愛的人為了自己受傷,柴舒褶皺著眉,心口撕裂般的作痛起來。
丁煌爍沒想到她突然冒這麼一句話出來,幽深的黑眸迸發出一抹火光,森冷的氣質危險的直逼那口不擇言的小女人,扶住她背脊的大手緊緊的一收,重重的將某個小女人給瓖嵌進了懷里,禁錮的以臂當繩緊緊的勒著她,仿佛要將她狠狠的塞進自己的身體,溫怒的氣息撲面而來,火熱的薄唇懲罰性的咬住她的小嘴兒,吸允啃咬不停。
「你如果再說這種胡話,信不信我就跟把你捆在身上,哪都不讓你去!」寒亦因她而受傷,他心中感激的同時,自然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是另一個男人出現在她身邊保護他,那種感覺,不光讓他覺得吃味,也深刻的讓他檢討著自己做的太不夠了,連最起碼的安全感都沒給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寒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
更何況,已經出現過一次意外了,他怎麼可能還讓自己的女人再受意外、再受傷害?
「疼……」柴舒皺著小臉吃痛的嚷著,知道自己或許激怒了他,于是也沒掙扎,任由他肆意的啃咬自己。
丁煌爍眉頭微蹙,托著她後腦勺的手沒有松開,但唇上變小的力道已由啃咬變成了舌忝抵,輕柔慢條的刷著她整齊的貝齒,無聲的引誘她為他開啟芳香的源泉。
他的溫柔以對換來的自然是柴舒由心而迸發出來的顫栗,抵在他胸前的小手自然而然的環上他的脖子,啟開小嘴兒,接受他的溺吻。在她印象中,他是極少這樣溫柔耐心的吻她的,每次面對他的索要,可以說都是霸道的,甚至是急切的,就算剛開始他會用十分的耐心取悅她,但一旦她丟盔卸甲的進入主題,他就會將這十分的耐心轉化為十分的拼命。
她現在心情復雜,而他也同樣心情復雜,就一個簡單的吻而已,她已經感受到他所有的情緒……他在難受、在自責、在擔心。
「不準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任何的玩笑,知道不?不準拿自己去假設任何不存在的事情,知道不?」
「……知道了。」面對他強勢的兩個不準,柴舒乖巧的點點頭。
「少爺?」
丁一手拿著電話從樓下上到天台,對兩人親親我我的場面早已免疫的他快速的走到丁煌爍面前,遞上電話,「夫人被人綁架了,老頭子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