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勿赦 燕歸來

作者 ︰ chai95842

二人飛馬狂奔下來,不肖一日,便來到南宮長卿的故鄉——洪都郡,人都說江南的富庶甲天下,果然名不虛傳。住來商販,摩肩接踵,各色物什,一應全,看得李賈這北方人士目瞪口呆,以前只是听說過江南的好,還沒眼見過,今天可開了解眼界,跟做夢一般,不知長安可是這般繁華。

長卿看著他那鄉下人進城的樣子,有點好笑,又不好表露出來,給兄弟難堪,只是安慰說︰「以後有得閑,在這兒長住一陣,有些地方還是值得一逛的。」

「嗯,托兄長的福!」李賈十二分的樂意。

兩人打馬,半個時辰的功夫,便來到南宮長卿的家門前。

一個若大的府邸,門前兩尊石獅子,紅漆的油門,上面滿布銅釘,門樓上,飛檐斗拱,畫禽雕獸,煞是氣派。

門梁上,一塊正匾,金漆勾勒,真卿骨風,手書「南宮府」三個大字,雄渾有力,厚重大方,令人見之便會肅然起敬,心生敬畏之感。

從這門面看,此家現在抑或祖上非候即爵,蔭實鼎盛之族。

「哥哥,你家父親以前是不是做了好大的官呀,置了個若大的宅院,比我們半個村莊都大。」李賈好生羨慕。

「只是祖上留下的,太祖曾為洪都郡守,皇上賞賜。」長卿道。

兩人來到門前,系好馬匹,拍打門環。

不久,管家出來開門,探出頭來,見兩陌生人,問道︰「你等何人?緣何打門?」

長卿趕忙上前拉住道︰「黑伯,是我呀,長卿呀,不認得了?」

老管家看了良久,方才如夢初醒,拍打腦門︰「啊,小少爺,是你嗎,你看我這眼神,真的是小少爺嗎?」還似不太相信。

「是,是,是,就是我,小長卿呀!」長卿也興奮道。

老管家兩行熱淚流淌下來,忙大開府門,讓兩人進來,自己則快步流星,飛奔里屋,告訴夫人。

不一會,母親及妹妹便沖出屋內,來到長卿面前。

變化太大了,三人都不敢認了,妹妹從小女孩一晃長大成人,母親拄著拐杖,頭發都已花白了……

「母親!——」

長卿一個箭步,跨上前去,跪倒在母親的杖前。

「是我兒長卿嗎——?你想死為娘了——!」用手顫抖著撫模著長卿的頭,豆大淚珠滴落在長卿的臉盤上,絲絲的滾燙,淡淡咸澀,早已泣不成聲了。

「哥哥!——」

三人抱作一團,失聲痛哭。

老管家也在邊上抽泣著……

哭罷,長卿扶起妹妹,摻著母親,走入家門……

家里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大的改變,十年前家里的樣子,長卿大體記得,看著這些家具物件,十年前幸福的時光,仿如昨日,觸手可及。只是父親不在了,內心的憂傷便暗然爬起,充斥在腦海,不能釋懷。

父親以往對自己的教誨,對自己的嚴訶,已經浸漬在家具中,浸漬在梁柱間,浸漬在屋宇內的空氣內,長久不消,永駐于此。

再往前,廳內案前,孩提時代,頭頂香爐,罰跪誦書的情節,還歷歷在目,誦書聲不絕于耳,針刺般的膝蓋現在還似乎隱隱作痛。

看到這些,想起這些,南宮長卿不知道是幸福還是傷感,兩行熱淚又不禁滴落下來……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來還真是未到傷心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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