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長卿邊打邊想,心思一分神,劍招便有些遲緩,章法也有些混亂,一清老道是何等樣人,閃眼一瞧,便知是怎麼一回事,心中暗喜,心想這是千載難縫的機會,這小子心不在焉,心猿意馬,正好是我出手的機會,送這小子上西天,只在此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想到這兒,一絲奸邪婬笑便在一清的嘴角閃現。
一清收縮筋脈,暗運內力,抑氣丹田,行于手掌,注于劍端,手腕一翻,便欲發力,正在這萬事俱備之時,突見長卿憑半空中一甩手,三道白光「嗖!——嗖!——嗖!——」直奔一清面門、胸口、下襠急射而來,「啊!——」一清一聲驚叫,自己防不勝防,沒想到一清有這一招,保命要緊,一清忙收住內力,轉手揮劍,護住全身。
要說還是一清,如若換做旁人,此刻已然斃命,姜還是老的辣,此時的一清,雖說受這一驚,有點失錯,但其慌而不亂,看清白光所行之軌跡,一一揮劍擱之,不偏不倚,只听得三聲「當!當!當!」白光墜地,低頭一看,原來是三支飛鏢。
「佛——指——鏢!你怎麼會使佛指鏢,誰教你來著?」一清更是奇之,一個大大的問號,在其腦海中盤旋,止不住問道。
長卿見三支飛鏢一一被臭老道輕易化解,甚是不爽,心想,這斯武功真是了得,我故意賣個破綻,本以為其已然無有防備,此鏢一出,定然百發百中,取其性命,然而事實往往超乎想像,讓人不能掌控,一清竟然毫發無損,讓人白忙活一場,真是晦氣。
「接招吧,這不是問問題的時候,等你勝了我再說,到時我再坐下來,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爺爺此鏢的來歷!」長卿飛鏢失算,氣本就不打一處來,邊打邊沒好氣的回答。
一清知道,這佛指鏢原是西乞丹的獨門絕技,自謂暗器之中,天下第一,傳內不傳外,如今這小子,如何會使這佛指鏢,莫非他與西乞丹有什麼瓜葛,如果真是這樣,這事情還越搞越復雜了,欲除掉他還真不是什麼易事,然而今日,卻更要在此除掉他,否則他日,定然釀成禍端,不好收拾。看他剛才所發佛指鏢,不管是力度,還是準確率,好像是剛學不久,現學現賣,否則,如若剛才是換作西乞丹,發出此鏢,貧道定然無法化解,必慘遭毒手,想到此處,一清不禁虛汗直冒,頭皮發麻,後怕至極。
想到此處,一清不再遲疑,轉守為功,頻頻出招,讓長卿顧此失彼,應接不暇。
長卿一看,佛指鏢一出,雖然不曾傷到這臭老道,卻意外地激怒了他,也算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沒有白費,心中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兩人又斗了三四十個回合,仍不分勝負,長卿雖招術變換不足,但靈活機動有余,運用輕功,左竄右蹦,上躍下跳,使得一清雖劍長但莫及,始終控制不住他的落點,劍尖至處,只剩下一道黑影,人早已轉到旁處,此時的一清,跟長卿斗,正如大象跟老鼠斗,雖高深,卻始終無用武之處,發出的劍招,不是走空,便是被長卿輕易化解,如影隨風,一清也無可奈何。
又將十余回合,一清已有些許疲乏,心想,如此下去,欲從劍招上勝之,似為不易,想到此處,一清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雙腳立定,收月復吸氣,運至周天,一個至大的回旋波在其雙掌手心形成,回旋無級,「席圈天地!」只見一清喊完,雙手一翻,揮掌向長卿所立方向推來。其速度之快,讓長卿還來不及想,更來不及閃躲,只見周圍飛砂走石,草樹振顫,長卿還未待細看,只覺自己胸口,似被一塊巨大山石撞上,沉悶而厚重,壓抑著自己周身的筋脈,讓自己血液瞬即沸騰,突感自己口中絲絲咸澀,「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將出來,人便倒頭栽在地上,短劍順勢跌落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