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域狂花 死因成謎

作者 ︰ 赤扉

「 ! !」連續兩聲悶響,兩具沉重的棺材被放在空地上,揚起一些微塵。

我在心里破口大罵,裴修遠你這個死變態,神經病,烏龜王八蛋,什麼不玩玩死尸,拿兩條咸魚美其名曰給我們研究,實則讓我們膽小的嚇破膽是不!

不只我一個,許多人都在嘴里念念有詞,估計不是念超度咒就是罵人,有誰會想到競選法師還要搭上去查勘死尸,法師又不是法醫,能混著用嗎!

想想沒忘了看一眼衛極光,他竟出奇地鎮定,甚至目光矍鑠,似想立刻上前細看那兩條咸魚。

「听著,」官兵頭子大喊一聲,說,「為配合你們的探討研究,特意請來了緹京最有名地驗尸官,官拜三品的提刑大人午斷,請大家用掌聲歡迎午大人的到來!」

什麼,我差點想笑,驗尸的居然叫武斷,那還得了,這冤假錯案豈不多了去了!想是想,手不閑著,跟大家伙一塊鼓掌,然後見到一個人慢悠悠地走進來。

是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略呈機器貓的體型,一張臉圓圓胖胖,顯得很是親切和藹。

第一印象不錯,這提刑官看起來跟名字差別很大,這模樣,應該為人不錯。

他站到兩具棺木旁,對我們和顏悅色地一笑,說,「今天能夠跟各位遠道而來的法師道長們共同研究死因,實乃本人榮幸,一會,還請大家多提寶貴意見,好令真相大白,讓這些死者入土為安。」

一席話說得人情味十足,同時也暗示他並不贊同鬼神之說,我對這午斷不由有了幾分好感,在皇宮如今被鬼怪之說困擾的大環境下,他依然能堅持自己的意見,實屬難得。

「听著,」官兵頭子絕對有強烈的發話欲,一找到機會就要發號施令,這不,又開始下達指令,「80人繞著棺木圍成一個大圓圈,分內外兩圈,內圈40人,外圈40人,內圈蹲下,外圈站著,看午大人給你們講解尸身情況。」

我反應最快,立刻跑到衛極光身邊,低聲說,「我們站外圈。」

「我站內圈。」他毫不配合地說,直接起身走去。

喂你這人!我氣得不行,就你膽大呀,虧你還答應圖叔說照顧我呢,萬一站內圈被那兩咸魚認住了,日後來找怎辦呀!想了又想,終歸覺得跟他站一起安全,當下跺了跺腳,心一狠,還是跟了上去,同他一起站了內圈。

其余人基于跟我同樣的想法拼命往外圈擠,很快外圈就站滿了人,找不到位的只好悻悻站回內圈。「蹲下!」官兵頭子一聲令下。

我們內圈的齊刷刷蹲下。

午斷炯炯的眼神掃視了我們一圈,命令一旁的騎兵打開棺木,鋪開長席,將咸魚取出來。

隨著「吱」一聲悶響,棺材蓋被打開,我心跳很急,第一次看咸魚呀,說不怕是假的,現代就算看也是看電視好不好,哪有這種真實的接觸,後怕之余出于本能地向衛極光挨了挨,卻踫了個空,一看,是他側身避開,同時拋來一個冰火眼神,意指你又抽什麼瘋!

真是的,挨一下都不行,你身上有寶呀!我忿忿地瞪他一眼,只好把歪了的身子又扭回正。

那頭騎兵鋪好長席,已經把兩具咸魚小心翼翼地搬了出去。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捂住嘴巴,這麼熱的天,又不知什麼時候死的,能不發臭嗎!

「不用擔心,」午斷一眼看到我的動作,笑道,「我已在兩具尸體身上抹了大量的鹽防腐防臭,你們盡可放心。」

喲,這麼厲害,沒有福爾馬林用鹽,看來這午斷不是浪得虛名,我放心了,把手放下來,同時戰戰兢兢地把目光投向那兩條咸魚。

若是一個人看,恐怕我早就暈倒在地,但在場有80多人,關鍵還都是男人,積聚起來的陽氣足以抵擋那些不干不淨的東西入侵,所以得以大著膽子去看。

粗粗一看,兩人的面部都呈現出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眼楮圓瞪著,嘴巴大張著,似乎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死掉,這個場面讓我的心里很有些承受不住,畢竟不是法醫,對咸魚的承受能力有限,當下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得以鎮定下來。

「大家請看,根據死者的表情,可以猜測他們是受到了一種意想不到的攻擊,這種攻擊應該很突然,而且威力巨大,讓他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就瞬間死亡。」午斷開始分析。

「所以嘛,一定是鬼怪所為,人哪有這樣的力量,只有在見到鬼魅才會有這麼驚恐的神情。」我旁邊有人在小聲議論。

我扯扯衛極光,問,「你怎麼看?」

衛極光神情極為專注,半晌才漠漠應了一句,「听下去再說。」

午斷那邊繼續,他讓連個騎兵把太監扶著坐起來,將他上身衣服扯去。

頓時,我們都抽了口冷氣,因為他的整個上半身,竟然全都呈焦木般地黑色,仿佛皮肉瞬間被燒化、燒焦,此等詭異狀態,比那副死相更難讓人忍受,甚至隱隱听到有人在干嘔。

我看著焦黑的上半身,腦中突然浮現出馬順風的話,尸體全身焦黑,不對,怎麼真正的情況是只有上半身焦黑,莫非馬順風听的是經過添油加醋的說書情節,而非事實本身。

衛極光給了我一個肯定說法,「馬順風的話時听說書人講的,與事實不符。」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看著慘不忍睹的焦黑的上半身,我腦海忽然搜尋到在現代似曾相識的狀況,我應該看過這種死法,可是一下子想不起來,越想回憶越回憶不起,可能這種情況在我腦海里印象不深,一時提煉不出來,沒法,只好繼續看下去,看有沒有其它線索。

「大家注意,」午斷等我們全部人的目光都適應了才開始說話,「死者只有上半身呈焦木狀,其它地方均未出現類似傷痕,也就是說,上半身的燒灼就是他致死的原因,但我必須提醒大家一句,並不是火災造成,如果是火燒形成焦黑,周圍的衣服也必然會受到影響,被燒焦或燒壞,可你們看到了,死者的衣服是完好的,基本上沒有碎片或灰燼,這正是最詭異的地方,一時間無法用常理解釋。」

頓時一片嘩然,周圍人的議論已全部跑到鬼怪之說上去,上午來挑釁的那個瘦高個大聲高喊,「這不明擺著是鬼怪所為嗎?」

「我不同意這種說法,」午斷冷靜地說,「即便是鬼怪,也不可能具備這種隔著衣物把人瞬間高溫致死的能力,還請大家仔細觀察,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那個宮女的死法也是一樣嗎?」突然有人問道。

對喲,還不知道宮女的死法,我也很想知道宮女的死法是否相同。

午斷搖搖頭,「不,宮女又是另一種死法。」

呃!詭了異了,我們全都一驚,這麼說宮女身上沒有出現同樣的癥狀。

午斷命人把太監的尸體放下,將宮女垂放的一只右手舉起來,撩高袖子,我們屏息凝神地看去,這回,沒出現讓我們惡心干嘔的場面,只見那細女敕白皙的手臂上,有好幾條青筋色的波浪紋路,僅此而已,再無其它。

「大家是否覺得奇怪,這宮女只有手臂上奇怪的紋路,也會致死?」午斷問我們。

對呀,我越來越覺得匪夷所思,如果說太監上半身焦黑疑似高溫瞬間灼燒致死,那這宮女手臂上的的紋路又說明了什麼,而且看那紋路,我腦子里也有朦朧的熟悉感覺,同樣是對不上號,這種感覺很折磨,明明真相藏在腦袋里的某一個部位,卻費盡心思挖不出來。

「證明又是鬼怪所為咯!」旁邊有人高喊道。

「錯,」午斷說,「這宮女的死因跟心髒不濟有關,她天生就有嚴重的心髒疾病,不過被某種介質激化,也就是產生手臂紋路的原因激化,才導致猝死。」

這回,我們面上的表情比起那兩條咸魚好不了多少,這是什麼法力高強的妖魔鬼怪呀,居然可以用法術把人的心髒病都激發出來,簡直不可思議到極點!

我看看衛極光,他眉頭緊皺,似也無法解釋其中謎團。

蹲了太久,不覺腿有點麻,我開始換腿動來動去。

「下面,有哪位高人想上來近距離觸模和觀察死者?」午斷發問。

我顧著換腿,沒听清楚,這古人是日本人祖先嗎?這麼能蹲,看了半天只有我動來動去,其他人都蹲得穩穩的。

不行,開始麻到腳底了,必須站起來才舒服,反正該看的也看完了,我沒管那麼多,立馬站了起來——

「好,歡迎這位高人前來賜教!」突然,午斷一臉喜色地看向我。

干什麼,我四周看看,旁邊人全都一副欽佩到死的眼神,甚至連那幾個挑釁我的家伙,眼神里有些敬意。

「你說什麼?」我問午斷。

午斷對我笑,「我剛才不是說請你們任意一人上來近距離觀察和觸模死者嗎?這里面就你一個站了起來,不是你是誰?」

啊!我瘋了!我狂了!我亂了!他說什麼,上去看咸魚和模咸魚!

「白痴!」旁邊衛極光一聲冷哼。

救命啊,「我不要!」我扯頭發嘶聲大喊。

「來人,把他架上來,說了來又不來,你以為我們好耍!」官兵頭子趁機把所有仇恨一次過算清。

眼前人影一晃,我被兩個急速 來的騎兵慘無人道地拉了上去——

救——命!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越域狂花最新章節 | 越域狂花全文閱讀 | 越域狂花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