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文麗早早就起來了,其實準確的說她這一夜根本就沒有睡著。一方面是心里面有氣,另一方面那沙發睡起真的不舒服。文麗都搞不清楚,每個周末女兒一回來,一凡就主動睡沙發、守電視,說是讓女兒和媽媽說說悄悄話,也不知他睡在沙發上難受不難受。文麗出門時一凡還沒有起床,看來他睡得很踏實,文麗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和遺憾去了學校,往日美麗的沿途風景今天在文麗眼中都黯然失色了。文麗決定跟一凡冷戰一段時間,以示自己的不滿。
邢一凡這幾天似乎很忙,早出晚歸的,都沒有來得及注意文麗的變化。女兒上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在學校住宿了,文麗和一凡都很習慣自己安排自己夜間生活。文麗喜歡體育舞蹈,大學時就是學校健美操隊的骨干分子,生了孩子後學了一段時間拉丁舞,現在由于工作任務重,城里堵車也很嚴重,每次跳舞2小時,路上也要耽誤兩小時。文麗現在選了個回家順道的健身房去鍛煉,不去健身房的時候,就去小區跳一跳廣場舞,因為跳跳廣場舞大部分是年紀比較大的女性,文麗私下把它稱為「絕經舞」。
這天晚上文麗從建身房回來的時候邢一凡在餐桌旁吃飯了。
「回來了啊?吃飯沒有?」一凡把頭探出問了一句。
文麗不說話,直接去後陽台去洗跳操用的衣服。
文麗再次回到客廳時候,一凡已經在看電視了。文麗站在鞋櫃前整理鞋櫃上面的雜物,假裝不看邢一凡。
「問你吃飯沒得?!」一凡明顯有點不高興。
「沒有!」
「我煮了稀飯,給你留了的。少吃點哈,難得狂跳減肥呢。」一凡聲音比較大,但是似乎又帶著一點幽默。
「不吃!」
「你咋了?誰惹你了?」
一凡好像真的不知道文麗為什麼生氣似的,這更讓文麗感到窩火。
「你!」
「我?我啥時候惹你了?」一凡臉無辜。
文麗愣愣的看著一凡,感覺這似乎不是一直與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那個邢一凡,那個邢一凡總是能感知到自己的喜怒哀樂。
「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你竟然不知道我在生氣,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文麗又氣又急。
「哎呀,真的看不來呢,你氣色很好嘛!」一凡笑了。
「一凡,你咋這麼讓我失望?這麼多年了我就沒有求過你什麼,好不容易求了你一次,你當耳邊風。」文麗說著就委屈了。
「什麼求不求的,你啥時候求我了?」一凡又納悶了。
「我生病了,求你來陪我」
「天,冤枉啊!感冒也叫生病啊?就是打個牌嘛,至于不?」一凡又笑了。
「是不是在你眼中住院才算生病啊?你不回來就不要答應,答應就必須回來,我最討厭撒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關手機,你關手機干嘛!」文麗幾乎要咆哮了。
「好了,好了,先吃飯。沒得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手機是自動關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那天生病也不重,不要總是抓住那天不放。」一凡板起臉了。
「什麼抓住不放,你根本就是無視我。不管手機關了沒有,說了吃了飯就回來你就應該回來,不回來也應該給我來個電話,你要是主動給我來電話就會發現手機是關機狀態,至于等我一個又一個電話給你打過去嗎?你說了回來又不會來,什麼迷著你了?不管哪一條你都解釋不清楚!」文麗基本上是吼出來的。文麗平時性格外向,嗓門比較大,但是吵架可不是行家,平時與一凡爭吵不到三兩句就會自己笑出聲音來。這次文麗是真正的生氣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還有吵架笑不出來的時候。
「好了,好了!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你讓我相信你什麼,就算手機自動關機吧,那你為什麼答應回來又不回來?」文麗開始有點相信一凡了。
「別人沒有說走我怎麼好走嘛,豈不是掃人家的興?」
「你要是一開始就不去,不是誰的興都不掃了。別人的興不能掃,你老婆就可以無視!一凡,不要以愛情變為情親為借口好不好,親情不是冷漠!」文麗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原來他。
「好了,好了,不說了行嗎?我在外面容易嗎?回家清淨一下可以不?!」一凡把手中電視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放,似乎有點生氣了。
文麗也不說話了,轉身進了書房,打開電腦開始填報一個課題申報書。到了快11點的時候,文麗感到眼楮澀澀的,一凡還在看電視,文麗走到課堂拿了眼藥水,故意在一凡面前晃來晃去的點。
「去睡了!長了眼袋難得去美容院!」一凡笑了笑說。
「你開著電視我睡不著!」文麗說我又返身回書房。
一凡起身關了電視,斜倚在書房門口。文麗知道一凡正看著她,故意頭都不抬一下,很認真的盯著電腦顯示屏上的申報書。
「我關了電視了,老婆大人!」一凡皮笑肉不笑的說。
文麗拿出U盤考了申報書,關了電腦。走一凡身旁過的時候,故意橫著踫了邢一凡,邢一凡假裝往後退了兩步,扶住文麗。
「好了,好了,對不起嘛!臉都要黑出水來了!」一凡想模模文麗的臉,被文麗伸手擋開了。
換了睡衣文麗故意躺在靠外的一側,一凡一直不肯睡與牆臨近的一側,他說男人就應該睡外側。
「睡過去!」一凡在文麗上拍了一下。
文麗翻身用枕頭蓋著頭,不理睬一凡,一凡爬上床躺在床的里側。文麗翻身躺好,但是感覺很不習慣,只是又不好意思讓一凡緩過來。一凡把一只手搭在文麗身上,文麗裝作什麼反應也沒有,抬手關了燈。到了半夜文麗還沒有睡著,起床上了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主動爬到里側,一凡被弄醒了,迷迷糊糊的說︰「你又干嘛?」
「睡外面!」文麗拍了拍一凡的背,一凡往外挪了挪,文麗躺下,感覺舒服多了。看來,夫妻之間很多不起眼的習慣,真要改變的時候,還是挺難得。怪不得有人說,其實失戀失去的是一種習慣。有時候僅僅就是習慣了你的左手邊有個人,而不是右手邊。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邢一凡說今天要下市場,不吃早飯就先走了。臨出門時回頭問文麗︰「下午誰去接菲菲?」
「你去吧,你不是下市場嗎?今晚上健身房是肚皮舞,我難得有機會去參加一次,你有空你就去接一下菲兒吧。」這算是冷戰的這幾天文麗給一凡說過的最長的句子了。
「我只能盡量,說不定下午公司有什麼事情呢,反正我們電話聯系。」一凡一只手夾著公文包,一只手去開門。
文麗沒有說話,文麗知道家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周末孩子回來的時候,無論如何,孩子回來的時候,家必須是齊樂融融的。
女兒一般是晚上6點到家,文麗下午參加一個學術講座,感覺挺累的也就放棄去健身房了。到菜市場上買了基圍蝦和女敕豆腐,又買了點杏仁和葡萄干,這都是女兒喜歡吃的食物。回到家的時候,一凡和女兒還沒有到家,文麗動手做飯。飯做好了還沒有見他們回來,文麗撥通了一凡的電話。
「怎麼還沒有回來啊?我都做好飯了。」
「啊,你做了飯了啊?今天我幾個朋友周末喝酒,你說你要跳舞,我就把菲菲帶過來了。」
「你參加聚會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買菜做飯呢!舞也沒有跳。」
「哎,誰知道你會變卦嘛!我想的是吃完飯就回來,菲菲在這里我也不可能呆久了。」
文麗感到挺難受,但想到自己沒有在做飯前給他們打電話,自己也有錯。草草吃了幾口,文麗就出去參加廣場舞了。
文麗回來的時候,一凡和菲菲已經在家了。看見媽媽,菲菲很高興,和平時一樣追著媽媽講學校里面的故事。
「媽媽,你是先听好的還是壞的?」菲菲跟文麗從客廳走到後陽台,再到客廳。
文麗坐在沙發上,拉菲菲坐下。
「今天先听好的吧」,文麗笑著說。
「好的就是我們班這個星期被評為優秀之星了,王老師一高興,班會的時候給我們放了一部電影;還有我們寢室的絮兒又長高了,她那天站在床前,頭終于踫到了上鋪的床板,她一激動給我們每個人了一顆棒棒糖;還有我音樂考試又是滿分,哇 !」菲菲講得眉飛色舞。
「還有嗎?」
「沒得了。」
「那這周的壞事是什麼?」
「哎,我們親愛的Miss張又被男生氣哭了,害得我們這周多寫一篇英語作文」,菲菲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一篇英語作文對你來說不就是小Kiss嗎?你們又欺負人家小女生了哈」文麗笑著模了模菲菲的臉。
「哎,我們班那的一群造糞機啊,我無語了!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好像跟我們班的作業有關吧。主要是Miss張太年輕了,要是踫到老媽你,我看那一群造糞機就轉不動了。」文麗在菲菲心目中是特別有掌控力的老師,因為菲菲看見媽媽的學生總是很尊重媽媽。
「呵呵,那是必須的」,文麗在菲菲臉上輕輕揪了一下,菲菲夸張的邊叫邊揉臉。
一凡給文麗擠擠眼楮笑了。
周六的時光是很愉快的,中午文麗做了一凡喜歡吃的梅菜扣肉和菲菲喜歡的酸菜粉絲魚。下午一凡送菲菲去老師學習鋼琴,文麗在家洗被子。
周日上午,邢一凡要去參加同事婚禮,文麗突然說要一同去參加,一凡不同意,說文麗和他們不熟悉,去了也尷尬,還不如讓菲菲在家多休息一下。
「可是我從來沒有參加過你們同事的婚禮,今天我想去,請柬上也是邀請的全家」文麗很堅持。
「就是因為你以前都麼有去過,那些人都不認識你,你去干嘛嗎?我吃了飯就回來」一凡也很堅持。
「邢一凡,我搞不懂你為什麼不要我參加你們公司活動,我很丑嗎?拿不出手嗎?我不會為人處事給你丟面子嗎?」文麗突然覺得邢一凡很奇怪。
「好了,好了,我不去,你去,行不?」一凡把請柬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看見菲菲從房間走出來,文麗壓低了嗓音︰「好吧,那你一個人去吧,這樣你輕松又自由,不過少喝點酒哈,下午我約了燕子去看健美操演出服,你送菲菲去學校。」
「爸爸要去哪兒啊?」菲菲听到媽媽的話,邊往洗手間走邊問。
「參加一個同事的婚禮,你和媽媽在家,你的作業完成了沒有?」
「爸,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你女兒是這樣拖沓的人啊!」菲菲說完話進衛生間去了。
「那我走了哈,Bye-bye!」一凡向文麗揮了揮手。
「Bye你個大頭鬼!」文麗氣不大一處來。
到了送孩子的時間也沒有見邢一凡回來,這是文麗預料之中的事情,文麗自己開車去送菲菲,讓燕子和小黎一起去看比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