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夢遠 求神拜佛

作者 ︰ 蕭若舞

方氏病情不見好轉,凌亭凌萱二人心急如焚。無奈之下,兩人決定去白林寺求各路神仙保佑。一早,倆孩子早早地起身。待方氏吃了飯喝了藥,倆人看著方氏睡下稍稍收拾後出門去。

早晨陽光並不是那麼強烈,山上空氣清新濕潤,路邊的花花草草散發著混著露水的香氣。在這樣的環境里徜徉,深吸一口氣都是香甜的。凌亭凌萱一邊向著目的地前進,一邊欣賞沿途寧靜的田園風景。

紅得誘人野果上的露珠在陽光折射下七彩奪目。凌萱看見這些惹人憐愛的野果,尖叫著沖上前去,興奮地采了起來。凌亭見妹妹恢復往日的活力,不由搖搖頭,但是嘴角那一絲上揚的笑容顯得他此刻內心的安詳。凌萱向凌亭走去,兩只手都是新摘的紅色野果,「哥哥,很好吃的。給你一半。」把自己一只手里的果子全都塞到凌亭的手上。

兄妹二人走了很久,終于到達了白林寺。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寺廟內的香客並不如往常一樣多。兄妹二人誠心而來。淨手、請香、上香叩拜、插香,每一個步驟都做得規規矩矩,一絲不苟。不管是正殿里的觀音大神,還是旁邊偏殿里的各路散仙,兄妹二人都一一拜過。

老和尚見倆孩子小小年紀如此心誠,上前問道︰「兩位小施主,如此誠心。想必觀音大士已經听到兩位的心事,兩位心中所想所求一定會應驗的。」

凌萱听後,心情激動難以自控,「師傅,您是說我娘的病會很快好的嘍?」她聲音微抖,轉身向凌亭道︰「哥哥,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娘很快就痊愈了。」

凌亭在旁邊用力地點了點頭。「萱萱,我們再幫娘求個簽文回去。」凌萱笑著應道「好啊!」

兄妹二人跪在蒲團上誠心禱告,老和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手敲打木魚,一手敲著金缽,口中念著經文。三種聲音混兄妹二人的禱告聲,傳遍大殿的每個角落。凌亭拿起竹筒,耐心地搖了起來。竹簽落地,凌萱快速撿起,迫不及待的要看上面的內容。凌亭搶過竹簽,嗔道︰「看你急的。觀音娘娘還沒作準呢。」于是拿起桌子的上聖杯,跟凌萱道︰「下面要問杯了。」

凌萱搶道︰「我知道,我知道。」凌亭手里的杯本就是兩半,他現在左手一半,右手一半,轉過頭來看著凌萱,似乎有意等待她下面的答案。凌萱歪著腦袋,繼續道︰「是要一面向上,一面向下。連續三次這樣才算準的,對不對?」

凌亭干脆道︰「是啦。」

凌萱忽然跪正身子,向觀音大士又拜了拜後,嘴里念到︰「觀音娘娘,您那麼好一定要準簽哦。」凌亭輕拋三次,三是都是作數的。遂拿了竹簽,去老和尚那里換了簽文,解簽。老和尚念道︰「第六十八簽,門延吉慶喜非常,積善之門大吉昌。婚姻田地諸事遂,病逢妙藥即安康。兩位小施主,此簽乃是上上簽。相信你們的娘親已經藥到病除了。」話說到最後,不由大聲哈哈笑道。

凌萱凌亭將簽文拿到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看了個幾遍之後,居然對著簽文傻樂起來。兄妹二人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凌亭道︰「萱萱,我們回家吧。娘一定會好起來的。」凌萱高興答道,跟在哥哥身後出了寺廟,踏上回家的路。由于心情愉快,兩人下山的速度明顯比上山快了許多。

方氏一人在家,自知自己大限將至,不由擔心兩個孩兒今後該如何是好。方氏思前想後,無奈之下拿出筆墨紙張,在桌上寫了起來。方氏字跡娟秀,毛筆不時擦過墨汁。幾頁紙方氏寫寫停停,把寫滿字的紙裝進信封,信封上寫上「方淑芬」三個大字。

方氏將信放在枕頭下面,神色猶豫不決。最終,方氏似下了決心般,拍了拍枕頭。

凌亭凌萱歸家,見方氏正在院子里忙碌著。灶里散發出飯菜的香味,讓倆孩子頓時覺得饑腸轆轆。方氏笑道︰「乖孩子,走了那麼遠的路,餓了吧?快洗手,咱們吃飯。」

此時,方氏精神很好。倆孩子看了,心生喜悅。倆人都覺得應了簽文,母親即將體健安康。他們還小,哪里知道世上還有一個詞語叫「回光返照」。

凌亭和凌萱兩人洗了手,方氏也擺好了碗筷。桌上擺了幾道孩子們喜歡吃的菜。一家人的心情都很高興。凌萱一邊吃飯,一邊跟娘親說求簽的事情。凌亭也把簽文拿出來給母親過目。方氏看著倆孩子如此高興,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把簽文收好後,方氏笑道︰「我的兩個乖寶貝今天走山路,很累吧?」

「嗯。」凌萱撒嬌道。

「那,今天可要吃好了給補回來喲。」方氏邊說,邊把孩子們最愛吃的菜夾到他們的碗里。方氏表面高興,內心卻一片愁苦。骨肉分離,生離死別,這叫一個母親如何舍得。方氏只盼老天能多給她點時間,讓她再多看看這倆孩子的笑臉,多听听他們可愛的聲音。

晚上,凌亭凌萱做完功課後回屋睡覺。不消一會,兩人就睡著了。方氏走進來坐在床邊,看著床上兩個寶貝,模模他們軟軟的小腦袋,眼淚緩緩留下滴濺在床上的薄被上。方氏捂住嘴,肩膀不停地抖動,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

方氏回屋後,夜半狂咳不止。她怕把兩個孩子吵醒,怕他們擔心,于是用薄被捂住嘴,生生地忍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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