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夢遠 深入虎穴

作者 ︰ 蕭若舞

陷阱是獵人用來捕捉野獸的。凌亭他們久居此地,自然了解樹林里陷阱的大致位置。故而,逃跑時特意選擇了這里。小公子以為自己要抓著他們了,大意輕敵掉入了陷阱里。陷阱較深,好在小公子有武功底子,除了衣服上沾滿黃土,他只是擦傷少少。

凌萱他們從上面往下看,小公子怒容滿面,沖他們大吼道︰「你們幾個小賊耍詐,拉我上去。我們重新比過。」凌萱他們沖小公子笑笑,一一跟他告別。郭彥最簡潔明了,直接擺擺手「再見嘍!」凌萱對後面趕來的凌亭道︰「哥哥,他好可憐啊!我們拉他上來……」頓了頓她又道︰「才怪!」听了凌萱的話,小公子清楚明白的知道這個女孩在耍自己,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凌亭看著小公子幾經變色的臉,「委屈你先待在這了。我們走吧!」

青竹四處找小公子,他從城東找到城西,又從城南尋到城北。天快黑了,他連公子的影子都沒看到。他要抓狂了,這教他回京後怎麼跟老爺交待把公子弄丟的事嘛。公子沈華明是京城名門沈家之後,萬一出點什麼事,他怎麼擔待得起呀。青竹想在街上找了這麼半天,是不是該回客棧看看,可能回到客棧就看見自家親親小公子了。

青竹回到客棧,見公子的房間黑乎乎的。他心存僥幸,推門而入,連叫了幾聲公子,卻無人回應。青竹嗚呼哀哉,轉身出門準備接著去找。他回身的一剎那,感覺到屋子里有個人影。他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原來人影是沈華明。青竹舒了一口氣,「公子,您回來了。我找了您一天了。怎麼不點燈啊?」青竹點了燈,把燈盞已近沈公子,卻見沈公子黑著臉,嘴唇緊閉,看樣子很想用牙齒狠狠地咬死人。

青竹服侍公子收拾干淨。沈公子怒氣滔天,一心想找幾個小賊算賬,要不是青竹攔著,估計他都能把房頂的瓦給掀了。其實,沈家公子幼承庭訓,在京城眾家公子中也是佼佼者,就是脾氣火爆,尤其不能控制怒氣。青竹想,公子遇事再不冷靜的話,這趟差事還不知道能不能辦下來呢。

一陣敲門聲傳來,青竹開了門,見店小二恭身站在門外,手上拿著一封信。青竹接了信,給了賞錢打發了店小二,遂關了門,把信交到公子手上。公子看完書信,冷笑兩聲。青竹再次拿過書信,看完恍然大悟「怪不得安城這麼多小賊!」他看向沈華明道︰「公子,可有解決之法?」沈華明躺在床上,兩只手放在頭下枕著,隨意答道︰「有,你明天不要跟著我。」青竹一幅不要嫌棄我的樣子,巴巴地看著沈華明︰「公子。」沈公子合上兩眼,口吐「睡覺。」青竹只好苦著臉,怏怏地回了自己房間。

兩天後的晚上,一個乞丐被帶到戚平的院子里。戚平溫和的問了乞丐幾個問題後,就把乞丐分到阿虎手上。阿虎叫來凌亭三人,向他們介紹新來的乞丐,「你們三個听著,他是今天新來的阿火。」「……」廢話一通交待了阿火可憐的身世。「從明天開始,你們三個帶著他上街,教他點門道。」

三人看著阿火的樣子,震驚了。眼前這個爹死了沒多久被後母趕出來的少年明明就是……阿虎見三人不吭聲,吼道︰「耳朵塞豬毛了,都听到沒有?听到了給我吱一聲。」三人連連點頭。阿虎伸伸懶腰,看著阿火總覺得有點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阿虎甩甩頭,想那麼多作甚,轉身進屋睡覺去。

少年揉了揉耳朵,剛才幾句話阿虎幾乎是對著他耳朵邊,他要被震聾了。凌萱沖到阿火面前「別以為你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你明明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少年一听「手下敗將」四個字火冒三丈,「要不是你們害我掉進陷阱里,我早就抓住你們了。」原來阿火即沈華明也。三人听完,心想這小子真夠笨的,才說了一句話就暴露了。郭彥挑了挑眉頭,「你裝成乞丐,有何目的?」

這話一針見血,直戳要害,也讓阿火冷靜不少。他神秘笑道︰「你說我要是去告訴虎哥,你們私藏銀子,他會怎麼處置你們呢?」又歪了歪頭,低頭靠近凌萱道︰「我那錢袋里,明明有很多很多的……,後來到某人那怎麼會少了呢?」

凌萱「你,你……」半天也沒吐了一句完整的話。凌亭審視阿火半天,「你的目的,我們不想鬧得人盡皆知,也希望你也能保守我們的秘密。」阿火爽快應道︰「好,說到做到。」接連兩天,阿火都和凌萱他們三人一起。凌萱擔心阿火會把他們的事情抖露出去,對他有所防備,所以兩人經常爭吵。郭彥、凌亭則在一旁細細觀察阿火的一舉一動。在阿虎的逼迫下,四人開始通力合作,一起行騙。

凌亭從阿虎那打听到,新一批乞丐三月十六運送到安城。十六晚上,他們會大吃大喝一頓。這幾次有新乞丐來,戚平他們都會慶祝一番。凌亭他們數數日子,還有三天,他們就能月兌離苦海。管阿火混進來有什麼目的呢,只要不破壞他們的大計,凌亭三人是不會計較的。

晚上,一如往常。但是不平常的喊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所有孩子都被叫到院子里。除了阿火,其他孩子心里七上八下。這麼突然的召集讓他們覺得今天晚上不會太平。果然,有兩個孩子被帶了上來,戚平大步走向屬于他的專座。在戚平的一場豐富多彩、聲淚聚下的表演後,阿火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這兩個孩子剛來一個月,無法忍受這種螻蟻般的生活,他們想跑,想離開。但是他們被抓了回來,他們將面臨戚平毫無人性的折磨。

戚平讓爆頭鞭抽他們他們,每人一百。兩個孩子被月兌光上衣,綁在院子里的長凳上。皮鞭打在他們皮肉上的聲音也重重敲打進每個孩子的心里,他們在這樣的精神恐怖下,被戚平這幫畜生非人對待。他們已經低賤得像腳底泥的生命被人如此踐踏著,毫無尊嚴。兩個孩子的哭喊聲、求饒聲傳來,「爺,別打了。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逃了。」「再也不敢了。」戚平毫不理會,他臉上表情很享受,似乎欣賞著這三種「美妙」的聲音。阿火從未想過人會被如此糟蹋,他怒從兩邊生,上前一步。他再想邁第二步的時候,發現一雙小手拉著自己的手。凌萱一臉痛苦與不忍,她沖阿火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阿火听著兩個孩子淒慘的聲音哪里還忍得住,甩了凌萱的手就要向前走。凌萱還在想,阿火這次死定了。就看見阿火重心不穩,栽倒在地上。凌亭、郭彥連忙上前扶起他,阿火不死心,但在兩人明扶暗攔之下,只好作罷。凌萱松了口氣,看向阿火。阿火紅著眼扭過頭,不再看這血腥的場面。他雙拳緊握,用盡全身力氣壓抑想沖向前痛打戚平的**。

第二天,阿虎沒再監視他們。阿火跟凌亭說要方便。他走後,凌亭三人商量如何逃走。等了半天都不見阿火回來,三人怕阿火出事,分頭找了起來。

小巷子內,青竹見到自家主人,歡欣的問長問短,就差沒撲上去抱住他了。原來阿火變身沈公子尿遁是為了與青竹見面,商量大事。沈華明氣沖沖地跟阿火訴說戚平的暴行,怎麼逼迫小孩子偷模拐騙為他賺錢,怎麼不把他們當人……青竹憂慮道︰「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倆人怎麼對付他們?老爺說了,不許我們調兵。不然,我早就帶兵端了他們老窩。」

沈華明道︰「那我們就只能智取了,最好的時機在十六晚上。」隨手拿起根棍子,在地上畫了起來。「他們每夜都有人值守,我畫給你看。」沈華明剛畫了一半,凌萱奔入巷內,嘴里還叫著「阿火」。

沈華明扔了棍子,上前捂住凌萱的嘴,他可不想讓凌萱繼續喊阿火這個假名,毀掉自己的一世英明。他湊近凌萱的耳朵,小聲道︰「別再喊了。」青竹看著他們倆,驚異道︰「公子,您不會就是阿火吧?」沈華明按住掙扎的凌萱,僵笑道︰「你听錯了,她在叫阿虎。一個負責監視我們的人。」又轉過頭問「方凌萱,你說是不是啊?」他凝視著凌萱,眼神里透露出不許亂說話的警告。凌萱點點頭,沈華明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凌萱看見地上的圖畫,觀察倆人,恍然大悟。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要對付戚平他們,于是她向沈華明建議道︰「既然大家是同路中人,不如我們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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