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夢遠 裴君的計謀

作者 ︰ 蕭若舞

十月初九,女帝下旨。擢升方凌亭為羽林衛統領,劉遠之為副統領,同時調沈華明至兵部擔任兵部侍郎一職。凌萱得了消息,興奮不已。自從初五那天,方凌亭拔得頭籌奪了第一,前來道喜的人絡繹不絕。原本跟凌萱關系不太好的,不認識的都見了一遍。她雖然知道這些人跟紅頂白,假意討好,但是也沒必要跟這些人惡臉相向,所以一一受了。

三公主見她滿心喜悅,有意讓她和凌亭相見便道︰「凌萱,本宮這里沒什麼事,你不用陪在身邊侍候了。」凌萱躬身行禮,「多謝公主殿下。」轉身跑出長喜宮,奔向羽林衛所。凌萱一路小跑,剛踏入羽林衛大門,就被大步走出羽林衛大門的一人撞倒在地。凌萱一心想見著哥哥,進門時並未仔細看路。還好天氣轉冷,身上衣服穿得重,倒也沒摔疼。

同樣的撞擊力下,那人卻安好無事站在遠處。劉遠之見被撞倒的是個小姑娘,遂俯身拉她起身。凌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氣鼓鼓地看向那人。咦,等等,這個人好熟悉。對了,他是表哥的堂哥。凌萱也不再生氣,沖著劉遠之行禮道︰「見過統領大人。」劉遠之訝異,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劉遠之點頭回禮,凌萱恭敬道︰「大人武藝超群、胸懷坦蕩,凌萱佩服。」

屋內的凌亭似乎听見妹妹的叫聲,狐疑的走到屋外一探究竟。果然院門口站著兩人,其中一個正是凌萱。「萱萱,你怎麼來了?」大步走向二人。凌萱見凌亭,親密的拉著他的手。兩人幾日相交下來,意氣相投,處得十分融洽。凌亭介紹道︰「遠之,這是我妹妹,你們還沒見過呢。」劉遠之眼神在兩人身上徘徊,最終視線定格在凌萱身上。「哦,原來你是方兄的妹妹。不必客氣。」

凌亭向妹妹介紹道︰「萱萱,這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凌萱打斷。「我知道,你是向之表哥的堂兄。表哥之前跟我說了的。」她說話的時候眼楮一直在看著劉遠之,接著大大方方向他行禮道︰「初次見面,小妹拜見劉大哥。」劉遠之躬身回禮。凌亭拍了他的肩旁道︰「咱們親戚一場,不要太見外了嘛。以後要把我妹妹當自己的妹妹來看,你就叫她萱萱好了。」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劉遠之走後,兄妹兩人來到內室坐下。凌亭給妹妹倒了杯水。凌萱接過,大口喝下,自己又倒了一杯。她嗔怪道︰「哥哥,你倒好了。一句不見就打發了那些巴結你的人,你可知道害慘了我。那些人全跑來巴結我,弄得我這幾天像趕蒼蠅似的,趕完一撥又一撥。」凌萱一股腦把這幾天的苦全倒了出來,凌亭听她如此描述,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妹妹恭喜哥哥,祝哥哥以後大展鵬程……。」凌萱站起身回想著听得最多的恭維話,模仿那些人的語調口氣一板一眼道。凌亭一手捶著桌子,一手指著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兄妹倆一陣笑鬧。

凌萱離開長喜宮不久,裴君駕臨長喜宮。三公主接駕後,有些詫異,她不知父親為何突然駕臨。雖然三公主面上表情起伏並不大,但是知女莫若父,裴霜還是看出了女兒的疑惑。他笑道︰「莎莎,你約了為父我來下棋,不會給忘了吧?」三公主靦腆一笑,喚了銀釵準備棋盤,又打發小宮女端來茶水糕點。之後,三公主道︰「本宮要與父親大戰幾局,你們都下去吧!」

裴霜手執黑子先將棋子放在棋盤上,三公主手拿白子緊跟著父親落子。落子過半,三公主詢問道︰「不知父親,有何指教?」裴霜氣定神閑道︰「陛下欽點方劉兩家的孩子掌管羽林衛。女兒,你對此事有何看法?」三公主低頭落子,「女兒不明白母皇是何用意,難道是在試探女兒?」裴霜道︰「你無須太過理會她人看法。」三公主看著父親下了一子,道︰「請父親指點一二。」

裴霜微微一笑,「方凌亭年紀尚輕,能有多大作為暫時還不清楚。所以,對待方凌萱你只需要一切如常就好,免得你母皇多疑。」三公主點點頭,卻見父親提起角落里自己一顆棋子。她不由大驚,再看父親慢悠悠的把一連串的棋子都提了起來。原來父親早就看清她的計謀了,她哭喪著臉道︰「再來一局。」伸手欲打亂棋局。

裴霜大手一伸,攔住她的小手,道︰「有時候宮里的人和事與棋局上的棋子是一樣的。棋盤上會有牽制你的棋子。女兒,仔細觀察,你會發現或許有不同的解決方法。為父倒是很願意為女兒排憂解難,但是我更希望女兒你自己能想出破解之道。」說完,隨手將黑子慢慢收回,笑道︰「再來一局,可不要再輸了哦。」

三公主苦思兩日不得結果。方凌萱可以牽制方凌亭,那誰又可以牽制方凌萱呢?三公主想得心煩意燥,午睡也不睡,起身走到外間。應菲菲、唐玉二人只是閉目並未真的睡著,听見響動,遂起身候著。三公主見外間只有兩人,隨口問道︰「怎麼就你們倆,凌萱人呢?」應菲菲正想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可唐玉偏偏不配合她。唐玉直道︰「凌萱那個小妮子,肯定又去找郭彥了。」見公主不明白,她上前將公主牽到榻上坐著,連忙解釋道︰「殿下,您不知道,凌萱和郭彥走得很近,倆人關系很好呢。」

應菲菲在一旁見不得唐玉在背後打小報告,「殿下,凌萱為人隨和,她跟很多宮女太監關系也很好的。」唐玉見應菲菲幫著凌萱說話,心里燃起一團火,說話的聲音也不覺大了起來。她沖應菲菲道︰「是嗎?那你看郭彥對宮里哪個人好過?」應菲菲欲開口辯駁,但是找不到一個人選。唐玉幸災樂禍道︰「看,說不出話來了吧。我就說他們關系非比尋常,你還不相信。」三公主打發了二人,叫來心月復金銀二釵。

從她二人口中證實了唐玉所言不假。三公主咧嘴一笑,沖著二人溫柔道︰「起來吧,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向本宮稟告。」金銀二釵低頭稱是,心里卻發毛,公主的笑有點恐怖呀,不是誰要倒霉了吧。

金釵銀釵的擔心並沒有延續多久。因為三公主還和平時一樣,只不過開始對身邊的花郎多了分關注。二女悄悄議論,覺得三公主可能長大了,漸漸對身邊的男人產生興趣。兩女處在興奮狀態,並沒發現李公公的靠近。李公公在她倆身後靜靜听完兩人的議論後,也不訓斥她們,直奔裴君住所。

听完李公公的稟告後,裴霜面色如常道︰「三公主還請李公公多費心。有什麼事記得再來向我稟告就是了。」說完命身邊的太監張騰送送李公公。張騰會意,悄悄塞了一包東西給李公公,領著李公公出了殿門。李公公心里嘆道,女兒春心動了,這做父親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他看著手中的銀袋,暗笑自己多管閑事,听從裴君大人的吩咐自有獎賞。

裴霜見李公公走遠,嘴唇上揚,微笑道︰「這麼快,我這寶貝女兒就抓住要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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