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號情人 第九章(3)

作者 ︰ 喬樵

劉春妮穿一件小背心,脖子上長長的疤痕露在外面。

她怔怔地看著姚芬露在肚子上的一串串紅點,突然把姚芬換在懷里,小聲哭起來,姚芬也似乎找到了親人,摟著劉春妮哭。哭夠了,姚芬依偎在劉春妮懷里,仰頭看看劉春妮蒼老的臉,才平靜地笑笑。

如果是一個月前,她可能會大哭不止,會痛不欲生地訴說譚鑫東對她的虐待,對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听了劉春妮的敘述和老太太的回憶,姚芬突然感覺現在的自己是幸福的,快樂的。

如果沒有譚鑫東的虐待成性,沒有譚鑫東帶她回到這個山村,她又怎麼能夠與郝成博相遇呢,又怎麼能夠享受到老太太母親般的溫暖呢?有前因必有後果,佛都說因果報應,他譚鑫東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她想到了譚鑫東嘴中說的郝什麼博,肯定是郝成博,從譚鑫東的語氣,姚芬感覺到似乎沒有死亡的危險,她稍稍安了心。

睡覺時,她撫模著微微有點漲的雙峰,把周圍的一切都忘記了。

她在肚子上悄悄給郝成博畫個像,感覺像是郝成博粗大的手放在肚子上撫愛著她,又像是他有力的胳膊把她舉到了空中,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飛起落下,又飛到了山村的峰頂,再徐徐降落在懸崖的半空中,深不見底……

第二天,譚鑫東帶著她到了縣里談投資的事,夜里睡在縣賓館,稍有點酒醉的譚鑫東破天荒地沒有了要求,讓姚芬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三天的早上,姚芬隨著譚鑫東又回到了山村向老太太告別,劉春妮趁譚鑫東不注意,悄悄地塞給姚芬一個紙條,上面有山村的地址和家里的電話。還說,妹妹,譚鑫東是個畜生,當你無法忍受他折磨時,你就偷跑回咱家,有娘給咱撐腰,他才不敢,不用怕他!

他們把老太太送到縣城醫院辦完住院手續,譚鑫國在醫院看護,譚鑫東連夜開車往回趕。姚芬知道,老太太的病並不太重,是膽結石,做個簡單的手術就行,她的身體還硬朗著呢。

坐在車里,姚芬望著一座座翠綠的大山,心里竟多了一分留戀。她很想听完劉春妮與譚鑫東的故事,也想知道老太太還有什麼對不起譚鑫東的事,可是沒有找到機會,真是遺憾。

夏雪回到家,換上睡衣,站在陽台上點了一根煙,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望著夜空出神,她不想再呆在郝成博的身邊,她的存在,她的關心照顧對郝成博來說也許是多余,因為郝成博傷的窩囊,他不喜歡過多的暴露自己的脆弱,尤其是這種很傷自尊的場面,他不需要別人更多的照顧,他必須自愈,而不可能再依賴別人。

她帶著寫著31號的風景病歷去醫院,試著征求醫生的意見,可醫生說,喚醒回憶是個漫長的事,不能急,應該從她熟悉的東西一件件開始,逐漸增強刺激才好。可夏雪說,我們已試了很多次,效果不大,夏雨都沒有感覺,我為什麼現在不能再試試呢?

醫生並沒有采取夏雪的建議,而是說等明天專家來了一起會診後再做決定,對病人的治療是醫院的事,其他人無法決定,這也讓夏雪郁悶了半天。她想說,你記得小時候做過的事嗎?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著最強烈的記憶,這可能是最原始的刺激!可是,醫生的表情很冷漠,她也懶得爭辯。

遠方傳來輪船長長的汽笛聲,前幾天郝成博哽咽的訴說和夢中的喊叫如同這長長的汽笛,穿透黑夜,向她涌來,在她的耳邊來來回回的旋轉幾圈,似一把小鋼刀,細細地劃過她的皮膚,又刺入她的心底,無法言明的疼痛向周身散開,痛得夏雪狠抽了幾口煙,猛地甩甩頭,才感覺稍好。

她不敢讓痛苦近身,怕內心深入的脆弱抵抗不住痛苦的襲擊,否則陷入痛苦之中,她將無法跳出。她是學心理學的,很清楚自己對痛苦的承受力,也深知排除痛苦的方法。

躺到床上,困意襲擊著她,可她並不想立即入睡,腦子里滿是郝成博痛苦的面孔,還有他殘忍的紅腫。

她搖搖頭,想轉移自己的思想,可成效不大,郝成博的樣子很頑固。

她把手伸進胸口,用細細的指尖輕輕劃過豐挺的胸,留下幾道紅線,然後再撩起胸前的睡衣,盯著看一會,滿意地笑了。

這樣小小的刺激是她胸部剛發育的時候突然發現的。當時,她喜歡一個學習成績好的男生,喜歡看他的眼楮,喜歡看他學習的樣子,喜歡他走路一晃一晃的影子。可這個男生對她目不斜視,根本不理睬她,讓她非常傷心。

在一個夜晚,她感覺心浮氣躁,就用尖尖的指尖劃幾下自己的胸,這種疼漫過全身,取代了想男孩的心思,很快就會找到了一種心平衡。後來,她轉學來到城里,每當受到同學的嘲弄或者受到父親的訓斥,她就會采用這種方法來排解,屢試屢靈。

可是今天,這一招似乎作用不大,小小的痛楚過後,痛苦又充滿了整個內心。剛才指尖劃過的地方,痛楚感變成**辣的感覺,還有陣陣溫情流過,穿透胸口,直抵心底。

她的眼前又飄浮起郝成博稜角分明的臉,想起那一天,她趴在郝成博背上側著頭,想咬一口他後背的感覺,笑容爬上她的嘴角,快樂地舉起雙手,想對著窗外美麗的夜空大喊幾聲,讓星星分享她的興奮。

她雙手抱胸,細細品味著心底的甘甜,終于又明白了一個道理。每一個懷春的少女都會喜歡這樣溫暖的後背,喜歡郝成博的後背,說明我的身體並無缺陷。想到當年趴在父親的背上去動物園看老虎的情景,她又給自己下結論說,喜歡郝成博的後背,應該是一種戀父情結!

可是,想到郝成博痛苦的表情,夏雪的心尖上像刺了一根針,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她不敢哭,咬著被角,等著身體疲倦的到來。

可她的身體似乎還在興奮狀態,她干脆坐起來,再次站到了陽台上,又點上一支煙,她喜歡嘴里夾煙的感覺,即使不吸。

樓下的夫妻似乎打架,陽台上女人發出了尖叫和摔東西的聲音,女人似乎正受者男人強烈的侵犯,讓夏雪感覺到好奇。但是,僅僅是一剎那,她的心里又猝然一驚,想不起在哪兒听到過。

她試著搜索一遍沉睡的記憶,省城、姐姐家、學校……不同聲音的女人尖叫聲襲上心頭,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繼而又打了一個冷顫。

這類似的尖叫是在省城的洗浴中心的一個小姐發出的。

她是黑哥派來保護她的保鏢從洗澡中心挑選來陪夜的小姐,俗稱找雞。夏雨認為,當市場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這是社會出現的一種正常現象,就像美國五六十年代人們追求的性自由一樣,有這樣的價值觀念,有客戶需要,就自然會有市場。這種現象想管是無法管的,只能去引導去規範,才能防止泛濫。

對于黑哥的保鏢找小姐這樣的事,夏雪認為更正常。一個大男人,他的生理心理都是正常的人,有的沒有老婆,有的即使有老婆也無法回家,還得天天守著黑哥,找個送上門的小姐來泄欲,況且是黑哥經營的場所,你情我願,無可非議。

可是,夏雪沒想到小姐的尖叫是那樣的尖利無比,像剝皮刀一樣,剝掉了夏雪的偽裝,剜到了她的心,讓她禁不住地去听,並迫不及待地把監視器畫面調得更清晰。

監視器上的圖像很清晰,一個身體瘦弱胸部卻豐滿的女孩子躺在床上,手腳綁到兩側的床腿上,左右扭動著身子,保鏢站在床下做著動作,手里拿著一支點著的蠟燭,往女孩子的肚子上滴著。

尖叫的聲音中夾雜著罵聲︰你個虐待狂,你個 想狂,你他媽的不得好死……你給我多少錢,我也不做,滾開呀!哎呀,救命呀……

房間是密封的,專門給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準備的,並不會因為喊叫而有任何麻煩,夏雪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蠟燭的光苗歪著,一滴滴蠟水滴向女孩的更下邊。

女孩子昂起頭,仰著脖子,那脖子像拔光了毛的雞脖子,顏色發青,血管都鼓脹起來,保鏢顯然被刺激到了興奮點,不管不顧小姐的罵聲,加快了節奏,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直至女孩子半翻了白眼保鏢才泄了氣,被解開手腳的女孩累了,停止了喊叫,卻突然一頭撞向保鏢,揮舞著尖尖的手指挖向保鏢的眼珠,保鏢只是輕輕揮了揮胳膊,小姐就從床上摔到地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角流出了血,保鏢哼著歌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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