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地上點頭如搗蒜的四哥,夏雪閉上了眼楮,渾身是血的夏雨和用血劃成的31號浮現在眼前。
她的耳邊似曾響起了夏雨被欺負時一聲又一聲掙扎的哀求。
她被割除了聲帶,還挖走了一個胸,對于任何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這都是致命的。她清醒後意識到自己身體的慘缺,才會離開這個世界。
我為什麼要救她,讓她清醒呢?如果讓她活在無意識的世界里,快樂地生活著,不是很好嗎?我這是何苦呢!
夏雪嘆口氣,望著四哥發呆。
男人是種什麼樣的動物呢?為什麼會如此的慘毒?把年輕漂亮的女人霸佔了,還把女人的身體肢解,又怎麼下了手呢?
夏雪看四哥的眼神有點模糊,她無意識地用一只腳踢向四哥的頭,四哥嚎叫一聲,又暈了過去。四哥慘慘的叫聲嚇得陶靜坐到了地上,趕緊往角落里爬。她以為夏雪瘋了,要把四哥殺死。
可夏雪用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靜兒,你準備筆和紙,來記錄,我要問問這個混蛋,他是如何慘害夏雨姐姐的!
啊……好……
陶靜艱難地站起來,拿起賓館里準備的紙和筆,手哆嗦著,就是寫不上字。
給我吧,你就洗洗臉,安靜一下,坐在那兒听,當個證人!
夏雪記了幾行字,四哥才悠悠醒來。
四哥,你听好了,我問你答,如果想騙我,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是……我,我知道……
去年的夏天,你抓過一個即將結婚的女孩子嗎?
我……沒……
想想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你說是郝……郝成博的小妻子嗎?我知道,你肯定為她……
對,你很聰明!說吧,一五一十地說清楚,我饒你不死!
冤枉呀,冤枉……她……她可不是我害的!
說吧!
是我帶人抓的沒有錯,可是……可是……我抓來後,就交給譚總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胡說!
千真萬確……好像是再後來讓黑哥帶走了……
等等……等等……你說黑哥也跟這個事有關系?
四哥搖搖頭,趴在地上,可能又暈了,沉默不語。
快說!
我真的不知道……
你想死嗎?
夏雪冷笑一聲,有點毛骨悚然。
女乃女乃呀……據我所知,譚總那天喝多了酒,讓我把那個女孩兒送過去……後來……後來……黑哥就來了……他們好像對郝……郝成博恨之入骨……要殺個雞給猴看……就……就……
就什麼?快說!
那個姓郝的破壞了我們的好事,幾個億的貨都讓他沒收了,我們才抓的他老婆,想警告他……
不說他,告訴我,你們是如何慘害他的老婆的!
我,我們……不,他們玩夠了……就把女孩子送給手下的哥們了……我根本不敢靠前……他們都是……是……殺不償命的主兒,再後來……後來……女孩兒不听話,就被打……關到了小屋里……供大家享樂……再後來……上面命令說,怕死了讓警察發現,就不讓她死了,才被省城的一個人挖了一只女乃……還割了舌……
這個人是誰?
我不認識……以前也沒見過……
還不老實?
夏雪把腳踩到四哥的後背上,厲聲說,你如果不想死的話!
祖母……女乃女乃,我不敢呀!
夏雪又踢了四哥一腳,四哥可能是失血過多,無力地睜開眼,又絕望地閉上了。
夏雪抓起四哥的頭發往後一扯,讓他平躺,用一條枕巾蓋住他帶血的,用筆撬開他的嘴,把一杯水倒進他的嘴里。
四哥咕咚咕咚喝著,急促地喘氣,水順著脖子往下流,流到他的腿上,四哥的周圍形成一片血窪。
夏雪用嘴咬著筆,席地而坐,冷冷地說︰繼續吧,我不想再耽誤時間,一會,我就把你送到醫院,快點!
姑女乃女乃……小姑女乃女乃……我該說的全說了……你就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絕……絕不會告訴……
四哥努力張著干裂的嘴唇,無力地申吟。
你不說是嗎,你告訴誰?
夏雪想起夏雨身上被煙燙過的黑點,不由自主地點了一只煙,往四哥的胸前一按,慢慢地說,你還想再享受兩下嗎?
啊……不……不……
四哥張大了嘴,喘著粗氣,夏雪從包里拿起一塊餅干放到嘴里,也給四哥塞了一塊,四哥貪婪地吃起來。
說吧!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怕坐牢!
我……
四哥吃著餅干,說不出話。
說吧!你第二次見到夏雨是什麼時候?
第三天的晚上……你姐夫打電話給我……
夏雪把煙點著了,又一次摁到四哥的心口,厲聲喊道︰媽的!還說姐夫!他不是人,是畜生,是混蛋!
是……
說!
是混蛋……混蛋……我的手下抬走女孩,當時……她什麼也沒穿……身上都是煙頭燙過的,一片一片的……聞著都是人肉的糊味……
四哥氣短得說不下去,夏雪的眼里卻含著淚水,手抖得厲害。
孩子的還流血……可是,姐夫……不,混蛋說,要她留一口氣……我就安排……不……是手下的人,輪流把她干了一遍……她醒來,又瘋子般的咬人……後來就給交給了省城的人了……三天後,人家說她快死了……才讓人扔到了馬路上……
夏雪沒有听完,捂上耳朵哭起來。
她不敢想象夏雨慘遭毒害時的情境,更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殘暴的畜生般男人。
夏雪眼神游離,在她眼前的四哥仿佛變成了夏雨,她躺在地上,一個血聚成的31號擺在面前,慢慢散開,夏雨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雪兒……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過了好久,好久,夏雪才平靜下來,記下與四哥的談話記錄,她想這應該是證據,警察局會有用的。
不知何時,失魂落魄的陶靜悄悄站起來。她趁夏雪不注意,打開門鎖沖了出去,瘋了似的跑出了賓館。
她已失去了思考,坐上門前的出租車,就喊,快走,快走!
陶靜一走,夏雪意識到壞事了。她不敢追陶靜,也不敢喊,慌忙把門關好,背靠著門,想著下一步的對策。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夏雪以為是警察來了,心髒快跳出了胸,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掏出口紅,抹兩下,敞開懷,露出前胸的紅內衣,裝作剛睡醒的聲音,問,誰呀?有事嗎?
噢,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沒有事吧?
是服務員的聲音,夏雪捂著心口,深呼吸,把門打開了一道縫,裝作睡眼朦朧的樣子,大聲地說,煩不煩?睡得真香呢!
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員點頭哈腰說著,又去敲下一間的房門,可能是陶靜的離去,引起賓館保安人員的警惕。
夏雪想了一會,不知如何辦,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她想給郝成博打電話,想到他肯定不在省城,就是想來幫她,也不會很快來到賓館。
她決定給冒險,給黑哥打電話,讓黑哥把四哥運走,或者讓他處理這個事。畢竟黑哥對她還有一份好感,可是說是一分情感,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夠依賴的人。盡管他是譚鑫東的哥們,肯定現在想不到我會為夏雨報仇,他應該會幫我這個忙。
打通黑哥的電話,黑哥的話聲中有點不耐煩
可一听夏雪說四哥,說四哥跟她一起,現在出了點事,黑哥馬上來了精神,說馬上派人趕來處理,讓她不能輕舉妄動。
听著黑哥的話,夏雪突然想到這步棋走得不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黑哥與四哥也是哥們,他們是一伙的,害夏雨的也應該有黑哥,我怎麼這麼傻呢?這可怎麼辦呢!
她來不及多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快速穿戴整齊,把手中的一沓材料整理好,側身望望嘴巴一張一合的四哥,低頭想了想,拿起一根針,往四哥的大拇指上狠狠一扎,大拇指不停地涌出血滴,她就逐頁按血手印。
房間里靜悄悄的,夏雪的眼淚卻流個不停。
夏雪用圍巾把臉包好,只露出兩只憂傷的眼楮,看一眼昏昏欲睡的四哥,走出了門,快速離開了賓館。
半個小時不到,幾個西裝革履壓低帽檐的人進了賓館,看不到面容。
他們直接來到了房間,敲了一
聲門,听不到聲音。其中兩個人一擋,警惕地看著兩側,一個人像小偷開鎖一樣,迅速打開了門,沖了進去。
房間里只有四哥安靜地躺在地上,身上蓋著半拉白床單。
這一個人觀察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洗手間,還停下來低頭看著四哥,輕輕踢了一下他的,蹲下來托起四哥的下巴,翻他的眼皮。
四哥感覺到來了人,突然睜開了眼楮,嚇得這人退後一步。
四哥的眼楮紅紅的,像剛喝過人血,身體掙扎著扭曲著,還是掙不開身上綁著的布條,仍然張大了嘴,嘴角的血還汩汩流著。
四哥看清了眼前的人,驚喜地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兄弟……是我……救……
話沒說完,男人的手上多了一片刀片,他的手輕輕劃過,就劃斷了四哥脖子上的動脈,一條血線像噴泉一樣散落開來,越噴越高,躲到一邊的男人看到血噴得沒有勁兒,四哥的頭一歪,才閃身急步而出。
一個小時以後,警察包圍了這座賓館。
警察盤查過賓館的所有人,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工作人員調出賓館的錄相,慌里慌張的陶靜、看不到臉的夏雪及幾個黑衣人都在鏡頭中。
錄像再往前倒,妖嬈的陶靜、鎮靜的夏雪、得意的四哥進入房間的形象都清清楚楚。
不用下結論,凶手就在其中。
第二天,警察就把陶靜請到了警察局。她沒有敢去上班,也不敢睡覺,一個人躲在家里等待著警察。夏明在他媽媽家一直沒有回來,她也不敢給夏明打電話。
來到警察局,陶靜早就嚇傻了,她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向警察說了,還強調說,夏雪不可能殺四哥,她不是凶手,肯定還有別人,我跑出來的時候,四哥還醒著呢。
警察也不听她的解釋,把她送進了拘留所。
因為看不清黑衣人的臉,無法確定身份,經過研究,警察局把夏雪作為重要犯罪嫌疑人通緝,相片迅速傳到了全國各地的派出所。
好事不出門,壞事一夜傳千里。
當地報紙配以夏雪的照片,以大幅版面進行了報道,僅僅一夜之間,美女作家成為殺人犯的故事已家喻戶曉,成了百姓茶前飯後的話題。
一段時間內,洛陽紙貴,夏雪所寫的兩本書在書店月兌銷,出版社進行了二次三次印刷,讓出版社與夏雪都賺足了銀子。
夏雪也迅速成了國內最竄紅的美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