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兒咬牙道,俏美的臉上竟隱隱浮現幾分殺氣,可金聖洌在旁,盈盈的眼中有光一閃,隨即恢復了恭謹溫順的氣質。
「既然是陛下的要求,奴婢……奴婢不敢隱瞞。」笑兒低頭小聲說道,「大神司說,那名女子……是神姬的化身。」
「什麼?!」話音未落,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金聖洌劍眉一挑,厲聲道,「笑兒,神姬不是被好好地供奉在白合光球中麼?你可知道褻瀆神祗為滅九族之罪!」
「陛下!」笑兒撲地一下跪在地上,驚惶中滿是委屈,「奴婢不敢造次,的確是大神司親口說的!」
「慕容世,你怎麼看?」金聖洌面色愈發嚴肅。
慕容世一笑,「依臣之見,此事有趣得很,恐怕只有大神司解釋了。」而此外,他還想去查查……方才對金聖洌隱瞞的關于靈魂換體的猜測。
「若陛下沒有別的事情,笑兒懇請先行告退。」笑兒忽地施禮,舉止拘謹,「大神司交待過,要奴婢姐妹倆與神姬寸步不離,笑兒若繼續在此,怕大神司要責怪的。」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若有最新消息,速來報告。」金聖洌擺擺手。
「謝陛下!」笑兒急忙起身要離開房間,可轉身時,卻听見一句帶笑仿佛調侃的話語,聲音很輕,輕得只有她能听清,可是,卻如同雷擊一般,讓她身體一顫。
「竟然願意背叛神族,某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果然無人能敵呢。」
「慕容世!」從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同樣只有他才能听清的輕語,撇下一句,「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慕容世你發什麼呆?還不快過來替洌哥哥更衣!」看著遙望著門外俏麗身影離去的慕容世,涵芸不客氣地嚷嚷著,拿來一件衣服披在金聖洌的身上——那個女子真是活膩了,竟然敢在王沐浴修身的時候闖進來,若不是顧忌那神姬的說法,她才不會輕易放過她呢!
「是,臣這就來。」慕容世轉過身來,面上依然是一副悠然的笑容——會死得很慘麼?可是現在,看著心愛的女子為一段注定無果的愛情受苦,難道還不夠悲慘麼……
而此時的金聖洌,卻只是機械地披上保暖的衣物,他的腦中還浮現著方才夜汐那一瞬即逝的悵然……他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在乎那句「洌」,如此相似的面容,如此熟悉的神情,她,真的不是他遇見的那個小丫頭麼?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要老是用這麼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好麼?」雲中高閣中,看著抒月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夜汐除了嘆氣便只能嘆氣。
但即便有九百歲的高齡,小破孩就是小破孩,听到她的話,在眾人面前那般威風的大神司忽然一下子就撲到她懷里哇哇哭泣了起來,「神姬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抒月可怎麼辦啊?光界可怎麼辦啊?」
大概有半個時辰?沒有手表,她只能估算,真看不出這白發垂地的小孩這麼能哭,她
不停地安慰他,手臂都拍酸了,才終于見到他揉著通紅的眼楮,準備收兵了。
「神姬,抒月又要去守護極了。」他露出最純真無邪的笑容,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朝門外走去,她以為終于能松口氣,抒月卻再次轉過身來,將一樣物事放在她手中。
手中一涼,她低頭見得一顆亮晶晶的珠子,似是玻璃制成般涼涼的,光滑閃亮,上面還系著根碧玉細繩,極是美麗。
「戴上它,」抒月示意她俯子,隨即踮起腳尖,將那珠子小心地系在她白淨的頸上,「若是有什麼事,便打碎它,抒月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幫你。」說罷,露出舒心的笑容,「這一次,抒月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在異世界,能遇上這麼真心待她好的人,的確很感動,可是,如果這人不恰好和囚禁她的人是同一人便更好了。
抒月走後,她一人呆在屋里嘆氣,一轉頭,卻恰好見到床頭梳妝台上的鏡子,那珠子在她的頸子上發著柔和的光,極為可愛,只是不知為何,竟總覺得什麼時候,自己也曾戴著這樣一個珠子,而再望向鏡子里自己的臉,又覺得那光潔如玉的額頭上曾經印著什麼東西似的。
或許是什麼時候做的夢,與現實混在一起了吧。
「吱」一聲,竟又有人推門而入,原來是笑兒淚兒回來了。
笑兒的笑容依然如花一般熱情美麗,而淚兒也依然畏畏縮縮地立在門邊,不敢上前。
真是神奇呢,兩個人明明有著一樣的臉龐,性格差異卻如此之大,她無需記何特征,便能從二人的表情上分出誰是誰——一個總笑吟吟,一個卻哀戚戚。
在笑兒替她梳理被弄亂的秀發時,她想起方才遇上的怪事,便低聲問道,「這個國家的皇帝,可是生著一頭金發?」
笑兒一呆,隨即笑了起來,「神姬真愛說笑話,我們只有至高無上的王,哪里來的什麼黃地?」
果然,那個讓她月兌口而出「洌」字的男子,真的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麼?
忽地想起當時金聖洌旁邊那執著鞭子凶巴巴的女子,「那叫什麼涵芸的郡主,是王的妃子麼?」
而這個問題,讓笑兒更是驚呆了,也笑呆了。她捂著腰,吃吃笑道,「神姬在說什麼呢?王和郡主一點關系也沒有,不僅是郡主,王對其他的妃子連踫都沒有踫過。」
可話一出口,方發現失言,看著夜汐驚詫的表情,笑兒慌忙捂住嘴。可已經晚了,好奇寶寶一旦被勾起,可是很難被消滅的。
「為什麼?」夜汐挑眉笑道,「難道王喜歡的是男人麼?」看金聖洌對慕容世那般看重的樣子,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