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通皮毛,就能解開這珍瓏棋局,胡姬花,你也太過謙虛了吧?」冷老將軍的手指撫過桌面上的圓圓點點,縱橫經絡。這上古流傳下來的未解之局,被她輕易解開,還說自己只是略通皮毛?
她若是略通皮毛,那他算是什麼?博弈多所,卻是連皮毛都不通?
也?馬屁好像沒拍對,拍到馬蹄子上了。胡姬花偷瞄一眼,看來這位鑽石公公為人耿直,屬于胡同里趕豬,直來直去的那個類型,不愛听她謙虛。
那她干脆實話實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如果此番不成功,她再去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狗血戲碼,把冷燁辰先擺平,再讓他去說服他爹。
「呵呵,世事如棋,棋如人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下得多,並不意味著下得好。我雖略通皮毛,但卻懂其中變化之術。棋理棋數,重在變化,若是可以前瞻一步,便能立于不敗之地。」
她的大話,她的牛皮,吹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坦然至極。听著鑽石公公的話碴不對,胡姬花立刻轉變風格。速度之快,讓變色龍都自嘆不如。
「哼哼,剛才還說你謙虛,這麼一會兒,又不知天高地厚了起來。」
可前瞻一步,是所有下棋人的共同心願。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這個本事。冷老將軍再次打量了一下胡姬花,不過,這個丫頭此時的神情,如此篤定,倒也不像是在說謊,或許真的就是天賦稟異,又或者棋藝過人?
「不知天高地厚,說的是那些驕狂無知之徒,胡姬花所言字字屬實,還望老將軍明察。正所謂,光說不練是假把式,光練不說是傻把式,老將軍若是不信,胡姬花斗膽向老將軍請教一盤。不知將軍意下如何?」哦……她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哦?你想與老夫一較高下?」冷老將軍眯起眼,眼中精光料峭,好似回到當年的殺場之上。
如同那些見證著歷史上的重要時刻的人一樣,四周的冷府僕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著胡姬花犯上作亂,空氣里流竄著某種類似于腎上腺素的情緒,每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對啊,我就是這麼想的。」胡姬花微微一笑。「老將軍,你要接招嘛?」
現在逃跑,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自從招惹了自己不該招惹的鑽石公公後,胡姬花回到房中,一直在盤算著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
她會下圍棋,確實是會。如果五子也算是圍棋的話,她還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咧。話說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全班的棋盤都是她用尺子一條一條畫出來的。
不過她的鑽石公公,肯定是不會和她玩那個,還要討論雙三禁不禁手的規矩。他們要比的,是正經的圍棋,黑白對弈,萬年劫與求投場同飛,雙倒撲共勝負手一色。(以上為圍棋術語,不累述。)
她雖然有電視劇和動畫片打底,但自己真正的弈棋本事,並不是特別高。糊弄糊弄外行還行,若是遇到了內行中人,只有俯首就擒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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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老爹解不開珍瓏棋局,是因為他早生了幾百幾千年,而不是因為他棋藝不好。就胡姬花推測,這位老先生的棋藝,肯定要把她甩出幾條街。
她這次是死定了,連牛都被她吹到天上去了。若是輸得一敗涂地,別說是茶會話,肯定連在冷府的立身之地,都將保不住。
想要現在臨時抱佛腳,不知抱不抱得過來。若是能找個與冷老將軍棋藝相當的人,做她的老師,並陪她一起上陣,那她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等等看,老師?胡姬花的腦袋飛速運轉起來,不多時,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這個辦法她怎麼沒想到?此計一出,平趟天下。不要說一個冷老將軍,來十個八個,她也不怕。
心中有了妙招,她也不再慌張。正準備把剛剛從衣櫥里翻出來的衣裳,還有自己所剩不多的錢票,全都塞了回去的時候。房門被人風風火火的推開。
冷燁辰下了朝,一只腳剛剛踏進了府門,就被打掃院落的家僕拉住說閑話。
這個丫頭,簡值是唯恐天下不大亂,安生日子過不了兩天就皮癢。她干什麼不好,偏偏要和他爹打賭?
雖然料想到她的為人是可以干出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但他還是決定親自來問問她。
「你今天……」一進門,就看見她房里亂成一團,像遭了劫般,到處散落著各色的衣裳。
胡姬花站在衣服堆里,正手忙腳亂的妄圖把它們統統塞進小小的衣櫥之中。
「這是怎麼回來?」看她剛剛才把一堆衣服塞進去,轉過身的工夫,衣服又都傾泄了出來。小小的衣櫥在無聲的申吟。
「我會麼?我在收拾衣服哎,快過來幫忙。這些東西不知道怎麼搞的,能拿得出來,就是放不回去。」總不能和他講,你親愛的準老婆我,剛剛正在醞釀著逃跑等相關事宜吧。
「哪有像你這麼收拾的,越收越亂。」冷燁辰搶過她手里的衣服,禁止了她再繼續折磨衣櫃,把床上清開一片位置,拉她坐了過去。
「你有沒有去給你爹請安?」請了就應該知道她今天的英雄事跡。他的表情就不會還這麼祥和寧靜。
「還沒有,我剛剛听到一些事,胡姬花,你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的心理。
「嗯,都不是真的。」她呼扇呼扇著大眼楮,看著他。
冷燁辰長出一口氣,他就知道,她不會瘋狂到那個地步。
(各位久等了,星期一愉快∼∼∼逃走,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