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彌甩袖,擦掉眼淚,在長廊里橫沖直撞的,突然背後一股巨大的力將她拽了回去。
傅凌止那死人的低沉慍怒的聲音響徹在耳邊,「你去哪里?!」
音彌使勁甩手,就是甩不開他的桎梏,她急了,哽咽著皺著鼻子,「離你遠點!」
「薄音彌,你小心眼!就許你當著爺爺媽媽的面兒污蔑我是不是?你成心給老子添堵!你說的那些分明都是誤會!」
「你那麼對我,我為什麼就不能反擊?你沒有生氣的資格!」音彌抹著眼淚,眼圈紅紅的,扶風弱柳,別有一番羸弱的韻致。
傅凌止停下來,揪著她手臂的手松了松,想起下午的事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眉宇間銳氣不減,「我還真沒看出來!以前總以為你溫溫吞吞的,沒想到你還挺詭計多端的!」
「你濫用成語!語文不及格的草包!我這叫以逸待勞隔岸觀火,再釜底抽薪,稍微采用了一點苦肉計。」
傅凌止眼角的肌肉不斷抽搐,她還真是文化人,給他整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扯淡玩意兒!
「我怎麼不知道你研究過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
「因為某個陳世美我不得不研究。接下來,我還打算實踐一下《論持久戰》!」
傅凌止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突然變了臉色,「你他媽就可勁兒牙尖嘴利吧!老子大不了把你打暈再動你!」
她拐著彎責備自己故意拖著她不讓她走!《論持久戰》?虧她能想出來!他眼角忍不住堆了細細的紋路,縱然是含著笑,依舊氣勢凌人。
音彌有些恍惚,她頓了頓身子,又開始掙扎。可這男人的手也太硬了一點,怎麼甩都掙不開。
「我討厭你!我不就揭了你一回老底嗎?沒見過你這麼蠻不講理的臭混蛋!放開我!我要回家!」
「今兒你肯屈尊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倪淚瞳那一百萬的救助金?求人也得有個求人的態度!」
音彌剛要說話,他就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里。她被他身上的酒味燻得回不了神,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白色格子間,有消毒水味。她一抬頭就跌入一雙暗沉如潭的眸子里,漆黑一片,折射著透明的光波。
傅凌止的手還放在她縴細的腰上,他一腳踹上門,站在大鏡子面前補妝的小姐們都忍不住抖了抖,她們偷偷往鏡子里瞧,但也只能看見門縫下的兩雙腳。夜總會這種地方,風流事多了去了,她們也見怪不怪了。
「都滾!」
這一怒喝傳來,小姐們拿起包包就往外面狂奔。洗手間瞬時安靜下來。
音彌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她在顫抖,不知道是他的骨節分明的手太熱,還是她的身體太涼。
他就那麼直白的看著她,噬心碎骨的眼神,音彌覺得她的臉都快燒出一個洞來了。可她不敢張嘴,因為傅凌止總會給人一種無法主動開口說話的壓迫感。
洗手間本來沒什麼,但是和傅凌止一起呆著,就有點說不清的危險了。
他還是那麼無恥地看著她,目光舌忝舐她的每寸肌膚。突然走近了兩步,音彌往後退,可背後就是冷冰冰的牆壁。
「這麼整我舒服嗎?出氣了嗎?」他在笑,周身透出來的氣息卻像深淵。傅凌止生氣的時候真的很可怕,你完全猜不到他的下一步。尤其是喝了酒的傅凌止,站在他旁邊都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