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秋涼,卻明明是春夜。
遠處的宮燈明火如同幽魂一般飄忽,讓人的心都跟著輕微提起。
溫柔還躺在偏殿里,似乎沒了生息。
曲飛衣還緊緊抱著即墨,有這麼一刻,她不想放開。
即墨卻沒有看偏殿內,也沒有看曲飛衣,目光透過黑夜望著不致命的地方,閃爍不定,如同那幽然的宮燈一般。
終于,滅衛的人中,又死了一個。
死的是皇後溫柔,曲飛衣淡定的這麼想,然後在恍然中,只覺應該高興,但偏偏高興不起來。
只是驟然間,遠方的宮影越來越越大,仿佛是忽然間,毫無預兆的越來越明亮,卻是失火了。
空中不斷听見慌亂的腳步聲和蕩漾的水聲傳來。
「快,快救火。」
「水來了沒有,你們走快點,不澆滅都得死。」
「啊有刺客」
這幾種聲不斷的在風中徘徊,那火勢借風更濃,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也難怪,那地本是御書房,和南懷瑾的寢殿本就不遠。
即便是這樣,曲飛衣和即墨卻沒動,只是曲飛衣抬眸去看時,即墨的目光卻很奇異的沒有看那火,而是看像另外一邊。
在一個瞬間,一個時機里,即墨身形一動,松開了曲飛衣,人影一躍,朝火勢的另外一方飛騰而去。
仿佛是發現了什麼?
曲飛衣愣然在原地,總覺得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
皇帝昏迷,皇後身死,宮內失火。
還會發生什麼事,下一個死的是誰?
不會是即墨吧?
曲飛衣正準去追,雖然不一定追得到,可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道擒住,待她回眸,雖然皺了眉卻沒再動作。
「他沒事,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
花少少有的認真,沒有絲毫調笑的意味,在這個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出花少已經疲憊的立刻可以睡著的狀態。
曲飛衣看著手腕上花少切脈的動作,淡淡的笑了笑。
「我為什麼要擔心自己,有皇帝陪葬,也不錯。」
這話,本是曲飛衣調侃自己的語調,哪知花少卻忽然拉緊曲飛衣,話很輕,輕的只有兩人听得到。
「你別告訴我,毒是你下的,你要報仇?」
曲飛衣一呆,不知道為什麼花少會說這麼一句話。
也不知道花少為什麼這麼緊張,但這麼一來,到把曲飛衣一時玩笑的話弄的跟真的似的,她甩開了花少的動作。
「我為什麼要報仇?報誰的仇?」
按說曲飛衣雖然可能明白自己是哪尊神,但她沒說過,應該沒人認識她,也沒人知道她,更沒人會說到報仇兩個字。
因為衛國能見到她的人都死了,剩下的三個人中,舞兒似乎失去了記憶,不記得那段屈辱,衛郁如今連見都沒見到。
可是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和別人說出她來。
最後一個衛國的人即墨,更加不可能,早在曲飛衣到達南錦時就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即墨常年在邊關,七年沒有回衛都。
這七年,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花少每年都會去找即墨打一場架,可打了七年,最後花少覺得即墨太變態,實在打不過,干脆回了南錦。
而七年後,等即墨再回衛都,卻是國破山河的時刻,這樣的情況別說她是誰了,就算是蘭陵,即墨也是分辨不出的。
否則早在衛國,就被即墨殺了吧!
即墨不是叛國麼?
那衛國的公主怎麼能放過
「衛帝?雪妃?」
兩個名字,被花少一臉正經的說出來,只是一個是衛國的帝,一個是南錦的妃,怎麼會被花少放在一起,為什麼說自己要報雪妃的仇,難道雪妃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哼,你連這都知道?」
曲飛衣氣得手指握拳,想一拳砸過去,偏偏她似乎打不過。
「你別為了他們自己的命都不顧。」
「以命抵命,這不是很正常?」
幽幽然的嘆息,曲飛衣冷冷的看著花少,壓下心中的激動,等著花少接下來說可能關于雪妃的事,一陣的及緊張。
她知道泗水閣里放著雪妃的畫像,知道密碼箱是雪妃的,知道雪妃是穿越的,她最需要知道的是雪妃還存在于世嗎?
還是回到了現代?
這對于曲飛衣來說再重要不過。
「你抵什麼命,雪妃還不知生死,至于衛帝」
花少的話還未及說完,就被曲飛衣一把拉住,緊張的連力道都沒注意,扯的花少眉頭幾乎要扭曲。
「雪妃沒死?那她在哪?」
氣氛沉寂了一會,在這一瞬,仿佛凝了一下,又松了開來。
「我不知道。」
這是花少給這個話題的最後四個字,然後就再也不想觸及這個人,他很認真的看著曲飛衣,「不管她怎麼樣,你最好別亂來。」
從上次的泗水閣事件來說,花少其實一直暗中跟著曲飛衣,雖沒出現,但該知道的都知道。
既然偷了衛帝的骨灰,那肯定和衛帝密不可分。
再加上一些線索,花少很容易能猜出曲飛衣是哪方的人。
所以花少這麼著急的阻止曲飛衣參與。
「呵呵。你管的有點寬,你們都可以在衛國亂來,現在讓我不要亂來,花少原來你是這種人。」
即使鄙夷的目光,曲飛衣就這樣看著花少,少有的憤慨。
不知道是誰先壓低了聲,兩人雖然貌似在吵架,但聲不高,不擔心被泄露出去,除非偏殿里那個死人。
「我是寬,我只管你的死活。」
花少涼涼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後,卻只盯著偏殿里的溫柔,許久動了動眉,轉身看向走水的地方,那火勢慢慢的微弱。
「我怎麼了?」
曲飛衣心上一驚,沒人會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不在乎的人,那是虛偽。
曲飛衣不怕死,但在乎自己無緣無故的死。
「你難道不知,你和南懷瑾中了一樣的毒。」
越听心越涼,曲飛衣眸光深處積蓄著暗涌,幾乎要淹沒兩人。
空中風已停止,宮燈不再搖擺飄忽,兩人如玉般的身子被籠在了月色中。
從雲中掙月兌出來的月光影更亮,似乎比宮燈還要亮。
許久,曲飛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可能。」
輕若柳絮的音仿佛來自千年後的幽魂之嘆,夾雜著莫名的心境墜落在地。
如果刺殺行動是衛郁他們,怎麼可能傷害自己呢?
而且當時他們並沒追擊,那說明在顧及自己。
所以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別以為自己無事,要不是你早就和南懷瑾一樣昏迷了。「
要不是什麼,花少沒說出來,曲飛衣心髒一個劇烈的撞擊,她伸手撫住心口,想抓住點什麼,然後掏出了一直忘記還給舞兒的玉佩,握緊。
曲飛衣慢慢浮出一縷笑,然後又淡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不是七秀禁忌相生相克,與這毒沖撞在一起,我就死了?」
驀然出口的七秀禁忌,讓花少的臉色剎那蒼白。
因為這話是從曲飛衣口中出來,原來曲飛衣早已知道。
不僅知道七秀禁忌,曲飛衣還知道中毒不死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之前已經中了更毒的毒。
所以當花少那一句含糊的話出來時,曲飛衣馬上想到了。
偏殿外,冰冷的地面倒影著月色的光芒,沒有讓人心生暖意,更讓人覺得那涼氣能從腳底涌上四肢,沖入腦頂。
辨識度不高的晚上,花少的臉色卻清晰的展現在曲飛衣面前。
「我說的不對嗎?花王殿下。」
曲飛衣走近,幾乎與花少眼楮對眼楮,鼻子對鼻子。
步步相逼,時時探話,每一次都是險境,從穿越過來到現在,但無論有多少險境,她都安然走過。
只有這無聲無息的七秀禁忌,讓曲飛衣百愁莫展。
她看不到那毒,查不到那毒,研究不出成分,連解藥都是最近在花少手中看過一次,這樣下來,她能完好無損嗎?
「對。」花少一直明朗無雜音的嗓子,仿佛有了裂縫一樣,帶著嘶啞,還有幾分被人看透的難堪,「你說的都對。」
無奈的嘆息,深刻的惋惜,對于現在的曲飛衣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要不是因為花少幫過那麼多忙,除了這一件事外,沒有再對她做出任何傷害舉動,她就不會依舊和顏悅色。
「反正中了七秀的毒,你們也不會真的給解藥,何必假仁假義的擔心我中毒死翹翹。」
談到自己的生死,曲飛衣到是很淡定,雖然在乎,卻不驚懼。
花少沉默了一會,終究沒對解藥的事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無邊月色,心緩緩平定。
「你做一件事,我給你解藥。」
曲飛衣目光抽緊,死瞪著花少,退後一步,然後又退後一步,在離花少三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什麼事?」
花少停頓了下,才掀袍靠宮柱席地而坐,聲也清晰的涌出。
「殺了即墨。」
殺即墨?
說這四個字的人語調驟然轉的輕快,可听這四個字的人,心中沉悶,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花少要殺即墨?
為什麼要她殺?
這麼功利性的話從南懷瑾口里出來比較正常,而從花少口里出來,那不是很奇怪嗎?
「為什麼?因為七年你敗的太慘,讓我幫你報仇?」
曲飛衣無不緊張的看著花少,竟然有幾分不安。
「你就當是這樣吧。」
「是麼?可我覺得,這不會是南懷瑾讓你說的話吧」
花少瞥了一眼曲飛衣,漸漸恢復精神的眼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目光,從暗淡到燦若星辰,只是一瞬。
曲飛衣卻未察異樣,依舊死盯花少。
「南懷瑾要見你。」
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鋪墊,花少的話讓人有一種驚魂不定的感覺。
「他醒了?」
「沒有。」
「呃」
沒醒,南懷瑾怎麼要見自己?
一時無言,花少卻覺得看曲飛衣神色變化,很有趣味性。
「南邵華。」
曲飛衣怒吼,跟著即墨學習,深刻的念出這個名字,語調拉高尖銳,仿佛要把花少刺穿。
哪知花少卻仍舊不改模樣,只是在在听到南邵華三個字時,笑停了停,隨即卻更燦爛了。
「我說的話,是認真的,你殺了即墨,我給你解藥。」
話題又轉回來,曲飛衣有些跟不上花少的思緒。
一會說南懷瑾要見她,一回又跳話題到了解藥,一句一換,讓人節奏抓不穩。
可是盡管花少在笑,這一次,曲飛衣卻信了。
「我有什麼本事,殺得了即墨?」
槍桿子里出政權,她打不過即墨,又沒槍,她要怎麼殺。
「因為,他喜歡你啊!」
「」
「因為,你是他不得不就範的人!」
「」
「因為,他這個人很笨的。」
「咳咳咳」
曲飛衣忍不住的咳起來,忽然大笑,不管偏殿里還有個死人,也不管外面這清風明月,她不顧形象的笑出生。
「你腦袋壞掉了,中風了,還是更年期到了?」
「什麼?不知道更年期是什麼東東,好吧!不知道更年期不要緊,中風也不要緊,但腦袋如果壞掉了,就該好好修理下。」
「天下的人都知道,即墨為溫婉負盡天下,你說他喜歡我?有人會信嗎?你當我白痴啊?」
「什麼就範不就範,在衛國他已沒有就範很多次了,他的箭也對準過我很多次,他會因為我就範?你是笨蛋嗎?」
「笨就你聰明,你聰明七年間也沒見你贏。」
一口氣罵完,曲飛衣罵到後來氣喘吁吁的靠著宮柱,要不是沒有力氣,她都想上千揍花少一頓。
真的當她白痴嗎?
她到曾經想殺過即墨,但她怕即墨沒殺成,自己先喪命。
不怕死,但要懂得惜命。
可花少的笑還沒散去,高揚起的頭,閃閃發亮的目光,坐的東倒西歪的樣子,懶散卻致命,致命的性感。
雖然曲飛衣沒心情欣賞。
「因為,你是蘭陵。」
最後,花少從嘴巴里掏出了絕世神器,祭出了這麼一句。
讓曲飛衣呼吸都停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的看著花少,眸光里是不可置信。
雖然她其實已經大概明白自己是誰,她想過有可能是即墨,是南懷瑾,一些相關的人總有一日對她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是蘭陵!
雖然即墨和南懷瑾都不太可能說出這麼一句話,因為曲飛衣的這具身子不過才二十。
即墨遠赴邊關七年,蘭陵大概才才十二歲。
雖然不知道南懷瑾什麼時候和蘭陵遇見,但從一些蛛絲馬跡看得出,他們兩也是多年沒見。
所以,即墨見到曲飛衣時,只是讓她替蘭陵進南錦。
因為雖然女大十八變,但那樣子依稀還有幾分,所以
而南懷瑾到是比即墨要謹慎,因為試探了那麼多次,就算曲飛衣和蘭陵百分之百一樣,南懷瑾還是會小心,不給別人任何機會發動任何事情。
可是,她千想萬想,唯獨沒想到是花少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一時,愕然的神經有些抽搐,幾乎要抽筋。
「你,你怎麼你不僅是更年期到了,腦袋抽筋了,你簡直變態,我怎麼會是蘭陵公主。」
氣氛並沒有因曲飛衣的惱怒而激起別的變化,因為花少始終很淡定,淡定非常,很有笑容,榮光滿面,很有氣度,氣質非凡的看著曲飛衣,神情惡劣。
「你知道,一個人失去記憶,會有許多關鍵點暴露。」
曲飛衣干脆也學著花少的樣子,席地而坐,準備好好的辨一辨。
如此星辰如此月,兩人對坐,相隔一丈,借著月色散發著一種相契的奇妙之境。
如果不是話題太過破壞氣氛,曲飛衣甚至覺得這樣有點風流名士的感覺。
可惜,她注定做不了風流名士了。
「什麼關鍵點?」
曲飛衣壓下心中勇氣的些微氣流,眉頭一挑,雖然她其實也非常好奇,卻似乎問的很淡定。
「而且這個關鍵點只有我看得到。」
花少笑的和狐狸差不多,雖然說的話正經,笑卻不正經。
這正是讓許多人無奈的地方,花少的不好控制,花少的不正經,花少的隨性,處處都透露出玩笑的痕跡。
一個人玩笑開多了,就會讓人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可偏偏曲飛衣覺得這次絕對是真的。
「別繞彎子了,你再怎麼繞還是得說,何必。」
曲飛衣淡淡的頂回去,又淡淡的瞥著花少,然後羽睫一眨,笑比之花少,不像狐狸像狼,曲飛衣看花少,就像狼看狐狸一樣。
「你知道,衛氏皇族從小身上都會印下族騰。」花少笑眯眯的看著曲飛衣。
「你那知道不知道,你在說廢話。」曲飛衣冷哼,可下一刻又不僅有些緊張,因為她從來沒有在身上看到過任何印記。
這就是她一直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是誰的疑慮。
「廢話通常都是絕對的大實話。」
這到不假,雖然曲飛衣不喜歡和人說廢話,她的愛恨敵友一向分的清楚,一向干脆直接。
所以,曲飛衣一直不適應這古代的政局宮廷的戰場。
她畢竟曾生活在一個高科技時代,心思遠沒古代這些牛人厲害。
「那你繼續廢話,我听著。」
听他能說出什麼樣的關鍵點,曲飛衣心里竟也松一口氣,如果知道了,也好。
不用猜來猜去
「衛氏的族騰印記,有一個特點,遇血顯像。」
遇血曲飛衣下意識撫向肩膀,卻在半途中又放下,眸輕微眯起。
怎麼這麼懸疑?
曲飛衣越來越覺得自己能這麼淡定,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原來我不知道,但我看到,當然就知道了。」
花少一臉的誠懇,表達自己真的看到,雖然笑依舊讓人討厭,但話卻很有真實性,讓曲飛衣不得不深思,不得不理清路線。
「你什麼時候看了?」
既然印記在曲飛衣身上,還必須遇血顯像,那麼等等曲飛衣驀然響起衛國被滅的那一天,大公主衛阮身上的那一箭,那血,還有那皇室印記。
原來如此!
恍然大悟的時候,曲飛衣眼神卻不離開花少,呼吸放的很輕很輕。
「去年你受傷昏死的被送來,等醒來傷已好,你當然不知道,我可是看遍你周身了。」
前面的話還好還正常,到了後面,曲飛衣被引的想把拿在手上的玉佩直接朝花少砸過去。
砸破那惡劣的笑,砸破那漫不經心,卻知道的比誰都多的人。
可那玉佩不是自己的,砸壞不好,不值得,這麼一想,她這才放下沒有砸。
這的確是只有他花少才看得到的畫面,除非是曲飛衣受傷昏死,否則別人不會靠近看到她,而能讓她受傷必定不是簡單的傷,必定是花少看。
所以,花少比任何人都早明白。
「既然你看遍我全身,可我看過無數遍,我怎麼沒看見所謂的印記?」
曲飛衣呼出一口氣,開始正常呼吸的頻率,緩慢從容的問出疑慮。
即使這麼大的事情下,她也還是沒有露出什麼其他多余的神態。
「因為,那印記雖然遇血顯像,卻維持不了多久會再次淡下去,直至沒有。」
不管有多深的謎底,總有揭開的一日。
花少揭開了謎底,卻沒有多高興的樣子,雖然實在還是在笑。
曲飛衣沉默了,眸光不停的閃爍著,證明她在思考。
關于蘭陵的思考,關于曲飛衣的思考。Pxxf。
「所以你斷定我是蘭陵?」
「當然。」
「呵呵。」
也話話沒。曲飛衣忽然的大笑,滿面諷刺意味,不經問都能看出那意思。
花少更是一頭霧水,知道這麼秘密的事情,怎麼是這個反應?
「你笑個什麼?」
「我笑你比豬還笨。」
曲飛衣笑的微妙,在看到花少露出一副奇怪的模樣,笑的更歡暢。
「我一直以為我是最聰敏的人。」
以上這一句原話從花少嘴巴里透露,嚇的曲飛衣想吐,自戀的人見過,這麼自戀到到到沒見過。
「你這麼聰明,那我問你,既然是皇室族騰,那麼只要是皇室的人都有,我又為什麼一定是蘭陵?」
原本,曲飛衣認為這個問題太有深度,花少應該答無可答,可顯然花少果然是聰明,而且還一臉笨蛋的看著曲飛衣。
「因為雪妃只有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