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明朝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專權

作者 ︰ 調教明朝

司禮監大太監王振在宮里接到一份密報,成塘鎮盛家大院慘遭一把天火,全家幾十口子沒有一個逃出,全被烈火化為灰燼,送來密報的是他前些日子回到京城的佷子王山。王振當時就驚出一身冷汗,他清楚是怎麼回事,唐甜下手也太狠毒了,差點把他佷子也卷進去,他在某種程度上怕唐甜比怕葉三還要多幾分,他畢竟和唐甜接觸過,唐甜世家背後的實力讓他頗為忌憚,並且他多少感覺到了唐甜的妖異,那種妖異多次把他從噩夢中驚醒。為了躲避風頭,他把佷子安插在錦衣衛,找到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葉三同樣得到了消息,而且是比王振提前得到的,帶回消息的自然是唐甜,剃刀小李的仇人盛亮全家被燒死,使葉三的仇恨在烈火中焚毀,不了了之,他也沒有仔細想過,那天火怎麼來的那樣湊巧。人死了,天大的仇恨也被揭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化,一切又回到平靜之中。

正統七年,歷經四朝的張太皇太後崩,王振面前最大的障礙被自然規律清除了,翻身的一天終于來到了。英宗親政的第一天,便命王振掌管了司禮監,成了掌印大太監,統轄內宮。王振利用和英宗的親密關系,廣植勢力,逐漸干預起朝政來,把明朝太祖開基時立在宮門前的聖旨牌︰宦官不準干預政事,違者立決!私自去除,藏在了御花園的夾牆里,開始了王振專權的時代。

其時在閣托孤元老楊溥已死,楊秋遲老病在家,朝廷只有楊士奇一人,被王振屢屢譏諷,氣得楊士奇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三楊一去,王振更是膽大妄為,朝中之事處處專權,大臣們敢怒不敢言。王振排除異己,封殺大臣,毒死御史王旭,國子監狂人李時勉瞧不起王振,被下獄,杖斃駙馬都尉石景。凡依附他的大臣都進爵封官,稍有違逆,輕則矯旨下獄,殺死獄中,重則立斬街市,誅戮滿門。一時間朝廷上下,都成了王振的干兒子,干孫子。六部九卿齊來王振門下投帖,自稱門生,尊稱王振為太師傅。脅肩小人趨炎附勢,都來阿諛王振,工部郎中王祐因王振沒有胡須,把蓄了的胡須剔去,推說有妨太歲,誰知第二天見了王振,王振大喜,擢升王祐為工部侍郎。副使林堪如認王振為姑丈,在大雨天跪在爛泥里迎接王振,便擢升為都御史。內史陳衡常侍王振左右,王振吐口痰他都能舌忝干淨,居然擢升大同都指揮使。

王振專權時期,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是王振的心月復。國家大事事先必須稟過了他才可以奏知英宗,英宗完全成了木偶,任由王振撥弄朝政。也有不買王振帳的,葉三就是其中一位,王振不敢動他。還有一位就是兵部侍郎于謙,于謙不給王振送禮,被下獄,後因民怨太重,加上好幾位王爺說情,王振不得已放了于謙。于謙在獄中被王振整得很慘,卻始終沒有一句服軟的話,痛罵王振,不留一點情面。王振終于意識到,于謙這人雖然權位不高,但錚錚鐵骨,不得不使王振咬牙切齒地放了他。

別的和王振不一條心的官員就沒有這樣幸運了。王振在朝陽門外建了一座巨宅,落成之時大發請柬,借此試探朝中大臣有沒有不依附他的。慶祝落成典禮的宴席散了以後,王振親自檢查名簿,發現有四個接到請柬的托病沒來。遣人去打听了一番,吏部給事中趙珊確實染病很重,其余三人全都托病,王振暗暗記在心里。還有不能擅離職守不到的三十多人,全被王振一個個降調。

最慘的就數托病沒到的都僉事王憤和侍讀毛芹,被王振用鐵鏈鎖在木箱子里,用鋸活生生鋸成兩截。在眾官眼前,讓軍士用鉤刀把內髒勾出,看看他兩人的心髒是什麼顏色的。當血淋淋的五髒六腑摔在台階上,血花四濺,那兩顆紅心還在突突的跳動。眾官看得目瞪口呆,不忍看的,把衣袖遮住臉,連聲嘆息垂淚。王振則哈哈大笑,這就是不識時務的下場。

當慘劇發生的第二天早朝,眾官紛紛上本乞休,王振看了奏折,一一批準,卻私下遣錦衣衛等在要道上,見到攜眷出京的官吏,不論是誰一概砍頭來見。可憐二十幾個官吏滿以為逃出虎口,反做了刀下之鬼。一時間,京城報官的被殺無頭案日有數起,這下可忙壞了負責京城治安的都指揮使葉三。

京師城外多起凶殺案,搞得葉三焦頭爛額,多次出動都尉軍都無功而返,可案件的偵破工作卻被王振交給了大理寺卿羅綺。大理寺審理凶案天經地義,葉三也不好說什麼,可羅綺是王振的親信,受王振指使,京里官眷被殺竟被審成無頭案,推說是遇到強盜,甚至被蓋上鬼神之說。唯有一班未去職的廷臣心中明白,辭職是死,並且死得更快,最後大家都不敢辭官了。

王振專權愈演愈烈,葉三擔心很快會落到他頭上,只有去找吏部尚書于謙。于謙自從上次獄中痛罵王振,出獄後,王振為了拉攏于謙,在于謙在家病休三年後,矯旨擢升于謙為吏部尚書,在京就職。

「于大人對最近官眷凶殺案有何看法?」葉三見到于謙就開門見山地道。

「還用問嗎?這都是王振背後策劃的。誰人都知道,可誰人都不敢言,本官遞交的折子也被王振扣下了,根本到不了皇上手里,對官眷被殺,一直相信王振胡說的鬼神作怪,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于謙嘆息了一聲,很無奈。

「總得想個法子制止王振的凶焰,不然,再這樣下去,國家的棟梁都會被王振殺光了。」

「說的容易,做起來太難了。王振一人專權,朝廷上下都快把他當皇上了,這逆賊總有一天惡貫滿盈的時候。」

「皇上怎麼對王振就那樣偏听偏信,連不著邊的鬼神之說都相信。」

「咳!這事在本官上京到任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可一直沒放在心上,才導致今天的惡果。」

「哦?于大人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于謙感嘆一番後,說出了埋藏心底的一件事。

原來正統九年,英宗皇帝十七歲的時候,胡太後見英宗漸漸長成,便主張替他立後,由胡皇後下俞,指婚工部尚書錢允明的長女錦鸞為皇後,御史雲湘的女兒為貴妃。從此後,英宗左擁右抱,不把政事放在心上,大小事務都是那王振去辦,奠定了王振專權的基礎。王振也得到了甜頭,怕英宗後宮美人太少,出來掣肘,私下派佷子王山向全國各地搜尋美女,地方官員給王山找來美女,沒想到居然還真找到了一個美女,姓徐,芳名蓉兒,年紀只有十八歲,杏眼柳眉,冰肌玉膚,在揚州是個花魁,詩酒詞唱,無所不能。在進京的時候,正好遇到于謙也進京上任,听說那美人是給皇上的,當時就想制止,可礙于身份沒有成功。

蓉兒進宮後,王振就拉著英宗的衣袖,在暗處觀看。見蓉兒身穿一身繡花錦服,外罩貂毛半斗篷,長裙垂地,玉肌如雪,白里透紅,亭亭玉立,含情脈脈。英宗當時就神魂顛倒,召尚寢局的太監進來。那首領太監照常頂著綠頭簽和朱冊子上呈。英宗當晚要召幸蓉兒,可那簽上和冊子里卻沒有蓉兒的芳名,就拿起一支空白簽,提起朱筆,親自填上了蓉兒的名字,那首領太監就知道皇上又有新歡了。

果然,英宗在仁慶宮召幸了蓉兒後,一夜恩情深似海,封蓉兒為慧妃,居仁慶宮。那王山進獻美人有功,被王振擢升錦衣衛同知。

自慧妃進宮後,雲貴妃就失寵了。以前英宗眼里只有一個雲妃,現今皇上的寵愛都被慧妃奪走,雲妃把慧妃恨得牙癢癢,經常在錢皇後面前搬弄是非,抓住慧妃的不是,鞭打了一回。慧妃記恨在心,在一次和英宗欣賞雲妃所畫的一副鬼戲圖畫卷的時候,慧妃故意大驚失色,說上面有英宗的八字,那副鬼畫是苗人的詛咒,是雲妃心存怨恨,在詛咒皇上。當時英宗已經酒醉,被慧妃說的怒發沖冠,親手把一條白綾投給內監,叫他去勒死雲妃。那太監去了很久才回來復旨,可憐花容月貌的雲妃,竟死在了白綾之下。

雲妃死後,仁壽宮里就開始鬧鬼,夜夜能听見女鬼的哭聲,而看見拖著白綾女鬼的正是那夜勒死雲妃的內監。後來,英宗下旨于謙進宮捉鬼,于謙當天就把女鬼捉到,竟然是雲妃養的一只白貓。主人身死,白貓夜夜嚎叫,被王振當作鬧鬼回復英宗。于謙就此事連夜草成了奏疏,把王振專權,欺壓公卿,進獻美女迷惑聖上。凡王振所做的一切營私舞弊的事,一股腦都寫在了奏疏里。英宗閱完于謙的奏疏,隨手遞給了王振,當著王振的面,第一次生氣了。

王振接過奏疏看了一遍,也氣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跪下述說于謙借貓推卸責任,實宮中真的有鬼。弄得英宗半信半疑,從此不談鬼事。王振總結經驗,以後最近所做的一切解釋不過的,都推到了鬼身上,致使朝中大臣在英宗面前莫談鬼事。

現在王振又把暗殺官眷的事推在了鬼身上,讓葉三和于謙一籌莫展,辭別了于謙回到府中,晚上躺在唐甜身邊長吁短嘆。

「老爺有什麼心事?」

「還不是王振那惡賊殺官眷,推說有鬼,蒙蔽皇上,使朝中大臣寢食難安。」

「既然老爺知道,為何不揭露王振,替皇上分憂?」

「皇上偏信王振,朝臣進言都被王振扣下,如何分憂?」

「這事也好辦,王振那麼喜歡利用鬼,何不將計就計,把鬼引到皇上身邊,讓王振也寢食難安,那時,老爺你說,皇上會信誰呢?」

「這……不錯,以毒攻毒,看那王振怎麼收場。不過,哪來的鬼呢?」

「嘻嘻……老爺忘了,賤妾可是裝神弄鬼的祖宗,相信王振也沒見過真正的鬼,這次讓他見識見識姑***厲害。」

葉三扭頭看著唐甜,看著唐甜明滅不定的眼神,仿佛真的有鬼躺在身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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