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殺了我們,這要是傳到廣州城里,直接就會爆發騷亂。如果把我們推進海里面,那是最好的選擇,毀尸滅跡!」上杉說道,「另外大家都知道游風他啊!就是個‘游瘋子’,在海里就是如魚得水,水里面的戰斗他永遠不會輸,所以我也想讓他展示一下。」說完,上杉指了指游風。游風得意地笑了笑。
「真是太危險了,這推測也忒大膽了些!以後要是有這樣的安排,請告訴老夫一聲,老夫這心髒可受不了!」絕塵說完,大家又哈哈地笑起來。
鐘雪嫣和鶯兒在房間里梳洗完畢,走出了船艙,見大家樂呵呵地一團,不禁好奇地問道︰「各位師傅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帶我也笑一個。」
「哦,小嫣姑娘,我們失禮了。」上杉說道,「大家向我們韓家二少女乃女乃行禮。」上杉明顯是打趣著身旁的韓遠海。「喂!喂!我可還沒嫁給你們少爺呢,不能算,不能算。另外各位師傅們,你們千萬別我當什麼二少女乃女乃看,我可不習慣。我就習慣你們稱呼我為小嫣。」鐘雪嫣和氣地說道。
「船長,你看呢!」大家的目光又聚集在韓遠海的身上。韓遠海想了想,「各位師傅們是怎麼對我的,那就怎麼對這位小嫣姑娘。」大家笑著點點頭。
鐘雪嫣拉著韓遠海的袖子,「什麼叫對你怎麼樣,就對我怎麼樣?」「那我問你,各位師傅們對我怎麼樣?」韓遠海問道。「對你當然是好了!親切、熱枕、直言不諱。」鐘雪嫣答道。「那不就行了。以後師傅們也會這樣對你的。真笨!」
「說誰笨呢!」鐘雪嫣變了臉色,接著擺出練武架勢,向韓遠海打來,韓遠海急忙躲開,「喂喂!好男不跟女斗啊!」「害我跳下海,這賬還沒跟你算呢!」鐘雪嫣追在韓遠海的身後。「你再這樣,我就不帶你去波斯了!」韓遠海拉著杜萬擋在自己的身前。「哼,這是你答應我的!杜萬師傅,你躲開,我不想傷及無辜。」鐘雪嫣來勢洶洶的樣子,杜萬想躲開,卻被韓遠海拉著。
「好了,你們兩個!怎麼還像孩子似的。船馬上就要開了,你們不準備準備。」上杉的一句話,停止了兩個人的動作,杜萬趁機從中間溜掉了。
鐘雪嫣似乎想到什麼,把韓遠海拉近,「啊!」韓遠海大叫道。「怎麼了?」鐘雪嫣疑惑道。「腳,腳,腳!」鐘雪嫣看韓遠海指著地面,順著看去,才發現自己踩在他的腳上。鐘雪嫣把腳挪開,一臉無辜地跟韓遠海道歉,但其實她是有意為之,心中暗自竊喜。
「哦,對了。你能不能幫鶯兒找個好的去處。鶯兒進府之前,做的活太過繁重,而且身子又單薄,不適合在海中航行。所以……」鐘雪嫣又擺出一幅讓人無法拒絕的模樣,她知道要是再讓鶯兒回鐘府的話,鐘老爺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韓遠海喊了一句︰「師傅,別忙開船!」,便拉著鐘雪嫣,徑自進了船艙。「你…你想干什麼?」鐘雪嫣甩開韓遠海的手,嬌羞的面容讓韓遠海感到好笑。
「跟我來吧!」韓遠海又拉起鐘雪嫣的手,下到船身。這還是鐘雪嫣第一次來下面,不過氣味不是太好,鐘雪嫣用袖子在自己面前晃了兩下。「來,幫我!」韓遠海帶著鐘雪嫣來到自己的房間。「壞蛋,你在想什麼。早知道,我就不求你了。」鐘雪嫣看到此處,轉身便要走。
「喂!你在想什麼呢,幫我磨墨啊!我要寫信回韓府。你讓鶯兒坐船回泉州,拿著信直接到韓府。我娘親一定會收下她的。」韓遠海從包袱里拿出白紙,擺在木床上鋪好,將硯台交到鐘雪嫣的手里。
「你娘親是誰?你說收下,她就會收下。你娘親是韓夫人嗎?」鐘雪嫣疑惑地看著韓遠海。韓遠海知道自己剛才一時逞口頭之快,便解釋道︰「我娘親怎麼可能是韓夫人呢,我娘親是韓夫人的陪嫁丫鬟,還是二少爺的女乃娘!只要我娘一開口,韓夫人必定會收下她的。」韓遠海看著鐘雪嫣點了點頭,懸著的心才放下大半。
「磨墨磨得快一點啊!」韓遠海拿著毛筆,看著鐘雪嫣動作如此生疏,心中感嘆,真是鐘府的千金小姐,肯定這十幾年來,從沒親手磨過墨。磨著墨的鐘雪嫣滿月復怨氣,無處發泄,對著韓遠海的催促,表面還要裝著很配合,「嗯,知道了。我第一次磨墨,請你耐心一點。」
韓遠海看著鐘雪嫣的姿勢,甚是好笑。半柱香過後,鐘雪嫣這才把墨磨勻,韓遠海用毛筆試著蘸了下,隨即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嗯,不錯!大小姐磨的墨確實比小人磨的要仔細。快,把我那油燈也給點上!」
鐘雪嫣背後給韓遠海做了鬼臉,又伸出粉拳佯裝做了幾個打人的動作。「快點啊!」韓遠海催促道。「哦,來了!來了!」鐘雪嫣把油燈點亮,又把油燈小心翼翼地挪到韓遠海的跟前。「謝謝!」韓遠海捉弄著鐘雪嫣,心里滿是興奮,連寫信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好了!」韓遠海把毛筆放下,用嘴輕輕地吹著風,等字跡稍干一些,便對折起來,放進信封里,「給!」鐘雪嫣沒等韓遠海,拿著信,就直接上了甲板。
「喂!喂!你就這樣利用完,就走拉?」韓遠海的問話,竟也听不見一聲回應。韓遠海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床上的東西收拾干淨後,便也上了甲板。鐘雪嫣為鶯兒提著包袱,對鶯兒囑咐道,「到了韓府,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另外進了韓府,千萬別跟他們家的二少爺說,有關我的情況。你只說是阿丁的表妹,知道嗎?」鐘雪嫣說得話,傳到眾人的耳朵里,大家不禁一笑置之。
鶯兒傷心靠在鐘雪嫣的肩上,「嗯,小姐,你要保重啊!阿丁,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家小姐。可不能再有剛才的事情發生了。」鶯兒把頭轉過來,眼神朝向韓遠海。「哦,你家小姐這麼厲害,不需要我保護的。」
「你說什麼?」鶯兒大聲道,「你是不是個男人啊?」鶯兒也只是知道韓遠海是阿丁,阿丁便是個小人,便口無遮攔了一些,不過韓遠海不會生這樣一個丫頭的氣的。「好,放心。你家小姐,我拼了命都會保護的。」韓遠海正色地說道。「那各位師傅再見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鶯兒向大伙鞠了躬。而眾人也向鶯兒點點頭。
鶯兒從鐘雪嫣的手里,接過包袱,依依不舍地走下了船,「小姐,保重啊!」鶯兒在碼頭上喊道。「嗯,你也是!」鐘雪嫣流著淚,跟鶯兒揮了揮手。
「開船!」韓遠海大聲喊道。艾彥早就等不及了,等韓遠海一聲令下,便將前帆揚起,而站在船後方的游風,也把後帆揚起。韓遠海和上杉一起將錨從海里升起,而船在若劍的掌握下,漸漸地離開了廣州港。
鐘雪嫣依然站在靠近碼頭的方向,向鶯兒招手。「擦擦吧,都哭成大花臉了。」韓遠海從兜里,掏出繡帕遞到鐘雪嫣的手里。「你怎麼有女人的東西啊?」鐘雪嫣攤開一看,覺得這繡帕似曾相識,「你這小偷,什麼時候偷的?」
「啊,我不知道。就是第一次和鐘府與你見面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院門,就撿到了。你說是你的,有什麼證據啊?」韓遠海一把把繡帕,從鐘雪嫣的手里奪了回來。「你自己看看,這上面就繡了一個嫣字。」鐘雪嫣見韓遠海奪過去,便開口說道。
韓遠海將那繡帕攤開,果真在下方處,瞧見一嫣字,「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還給我。」鐘雪嫣攤開手,便想要回。
「喂!你說要回,就要回啊,不行!」韓遠海理直氣壯地說道。「是我的,為什麼就不能還給我?」鐘雪嫣嬌嗔道。「送個我,不行嗎?我都為你們鶯兒謀得了這麼好的出路。你不應該要謝謝我。」韓遠海說道。「那我拿其他的謝謝你。」鐘雪嫣故意試探道。「不行。我就要這繡帕。」韓遠海堅持道。
「好吧,既然你都用過了。我送給你便是了,本小姐不稀罕了。」鐘雪嫣轉身,便要會船艙。「誰說我用過了,我可是每天都用清水洗干淨,掛起來。然後把茉莉花瓣撒在上面。」韓遠海珍惜地捧在手里。鐘雪嫣不敢相信韓遠海會這樣做,心里面倒是不能平靜了,「你要這繡帕做什麼?」
韓遠海見鐘雪嫣問自己,便說道︰「你不知道嗎?你這條繡帕可是能代表我們元朝絲織業的上品,我想要是海外的王公貴族看了,肯定會願意訂購。萬賢士都說了,這繡帕用得料極好,手工也棒,真是上品啊!」鐘雪嫣听韓遠海這麼一說,原本幻想到的回答,卻沒有出現,便生氣地大聲說道︰「阿丁,我恨死你了。」韓遠海瞧著鐘雪嫣朝自己發怒,心中甚是疑惑,目送著鐘雪嫣進了船艙。看著鐘雪嫣的背影,韓遠海心中默想,「不知道她對自己是否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