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擁抱你嗎? 五 深秋情結

作者 ︰ 雨茗齋

多少個漫漫長夜的相思煎熬,靜嫻都在默默祈禱著︰博俊,你要健康!快樂!當然,她也有一點點小要求,那就是深夜里抱著枕頭想念博俊的時候,她會在心里自言自語地說︰俊,你睡著了嗎?在你睡著之前,想我好嗎?偶爾,夢里抱我一下可以嗎?

靜嫻用她柔弱的肩膀,堅強地承受著來自生活、工作和供博俊上學的經濟壓力。博俊的公司倒閉,雖然不是欠債累累,但已耗得他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記得那一天深夜,處理好公司債務,發放完公司員工工資和獎金後,在外面借酒消愁的博俊兩手空空,踉踉蹌蹌回到家里,掉著一滴男兒淚緊緊抱住靜嫻,別听地哽咽︰「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只有你,我只有你了!嫻!」

靜嫻鼻子一陣酸痛,忍不住也嘩嘩淚流。靜嫻可以哭,她本來就愛哭,讀小說,讀散文,每到作者渲染得感人的地方靜嫻就眼楮濕潤,甚至一邊抽泣一邊往下讀。有時候看電視,動人的情節還未等到電視劇里的主人公哭,靜嫻就先掉淚了。博俊常說︰「嫻,你的心太軟了。」博俊怎麼能哭呢?一向那麼堅強。他無助的哭腔了把她的心揉碎了。「沒事的,沒事的,俊,我可以支撐這個家的,我有穩定工資呀,雖然少了點,但我們還能生活下去的。」她為博俊擦掉眼角的那顆淚,讓渾身酒氣的博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直到爛醉如泥的他沉沉入睡。很難想象,如果此時沒有靜嫻,博俊,他是沉淪?還是徹底崩潰?

堅貞不渝地去愛,靜嫻做到!

相思雖然漫漫,可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博俊終于畢業了。

靜嫻在辦公室里批改學生作業,校長進來笑著叫︰

「這里哪位是靜嫻同志?有緊急電話。」

靜嫻認真問道︰「校長,是誰打來的?」

「不知道,一個很神秘的人。你要有心理準備啊!可別太激動啊!」校長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

靜嫻趕緊疾步向校長室走去。拿起電話小心翼翼︰「喂?」

「嫻,是我,俊。我畢業了,明天下午就到家了。」

根本想不到是博俊電話的靜嫻,听到博俊那久違了的熟悉的聲音,心里一下子怦怦直跳。

「小靜,剛才沒嚇著你吧?我們都想給你一個驚喜喲!」校長看著靜嫻,禮數很得體。

靜嫻的臉刷紅了,來不及答話,趕緊轉身走出校長室。

身後,是坐在各自座位上的正副校長哈哈大笑的聲音。

假如博俊的公司不遭奸商小人坑害倒閉,假如博俊的公司遭奸商小人坑害倒閉後不供博俊讀書,假如供博俊讀書的同時不常接濟日子過得太艱難的親戚,靜嫻是安得起電話的,可以安了電話後盡可能少打呀,這樣就不用去校長室接博俊的電話了,也就沒有剛才被領導善意作弄得臉紅了。靜嫻的柔情蜜語都不能說上一句就匆匆掛電話了。

以後和博俊不用再分別了,可以長相廝守了。靜嫻想,心里高興極了。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繼續批改學生的作業,所有的歡樂都洋溢在臉上,改完學生作業的她情不自禁問自己︰我現在是不是很神采飛揚!

博俊所學的專業知識用途廣,可以說,每個單位都需要有這方面專業的人,加上他的社會經驗,畢業幾個月後就順利找到工作了。博俊積極上進的個性,靜嫻從不在嘴上夸,但心里很贊賞。

相識相戀,披婚紗結婚,靜嫻與博俊朝夕相守的日子不多,做為新娘的幸福感覺還沒有褪去。還沒想過當媽媽的靜嫻意外懷孕了。

「博俊,我吃不下東西,我懷孕了。」

「哦,那……」

「我想生這個孩子,他像我們倆的相識相愛一樣,沒有經過刻意安排就出現了。我們的愛情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他的到來一定也是,他和我們是很有緣的。否則怎麼會在我們沒有留意的時候到來呢?俊,你注意到嗎?我和你在深秋季節認識相愛,我和你在深秋季節結婚,如果我們的這個寶寶出世,我算過了,也是在深秋季節。這不是巧合,是你、我、他的天定緣分!」靜嫻指著自己還平扁的肚子,有點兒激動︰「我要生下這個寶寶!」

博俊看著靜嫻,忍不住笑出聲來。

深秋,窗台上的那個盆景里,楓葉又紅了。靜嫻和博俊的孩子呱呱來到了人世。初為母親的靜嫻,覺得多了一份幸福,除了上班,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照顧可愛的孩子。她覺得為博俊生孩子,照顧好她和他的孩子,她才是完完整整的女人,是個稱職的妻子。而孩子的出生也讓博俊很興奮,當爸爸的幸福洋溢在他的全身上下,靜嫻覺得自己更幸福了。孩子是她和博俊生命的延續,也是她和他愛情生命的延續,她認為是。

說過博俊是個求上進的人。為了事業的發展,他離開了曾經和靜嫻患難與共的地方,離開了她和孩子,到另一座城市去工作。

靜嫻為博俊事業的轉機而高興。其實當中也有她的點子和主意。為了不拖累博俊,為了不讓他有後顧之憂,靜嫻一邊努力地工作,一邊細心照顧孩子。許多年輕的姑娘見了她都說︰「嫻姐,你太辛苦了,真佩服你!」「要是我,我做不到。」

一位同事姐姐在閑聊時對靜嫻說︰「工作、家庭、老公、孩子,你都照顧得那麼周全,你有多少根骨頭啊。」不知是怨她太「傻」勁,還是為她打抱不平。

靜嫻淡定地笑。她從沒想過自己辛不辛苦,也不是要讓誰佩服,她只知道應該為博俊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不管她受多少苦,只要能使博俊少受苦,她心里就踏實了;不管有多少委屈,只要博俊說一聲愛她或想她,就都被融化蒸騰了。所有一心一意愛自己丈夫的女人,大概都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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