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之花開嫣然 花無情上門尋事,李默學堂巧拜師(1)

作者 ︰ 玉宵硫

解決了心頭憂慮,陶嫣然這幾日可謂是心情舒暢,連那寒冷的空氣都帶了幾分甜膩的清新。陶墨也覺察出了哥哥的歡快,眼底的暗沉也比平日少了幾分,多了一抹光亮。

新年伊始,推出的新花飾市場反響極好,陶嫣然的這家花飾繡莊隱隱已成為揚州一絕。不大的店面整日人流不斷,生意如火如荼,大有供不應求之勢。

陶嫣然握著手上的招聘啟事,各個書院快要開學了,在這之前定要將招聘之事敲定,否則依那孩子的倔強定是不肯乖乖上學去的。

「李大哥。」大紅的裙角飛揚,連嗓音中都是熱情洋溢,卻是人未見聲先至。

「墨兒,玉姑娘來了。」陶嫣然看著陶墨聞聲驟變的臉色,笑的拮據。墨兒本是明朗的少年,如今她雖極力愛護可臉上的笑容依舊越發暗沉。這女子性子如火,直率真誠,于墨兒存的又是真摯之心,定能將墨兒帶出那黑潭泥沼,重拾陽光笑顏。

「李大哥莫要客氣了,昨日我剛辦完成年禮,爹爹給我取了字,喚玲瓏。李大哥也喚我玲瓏吧。」女子的生辰庚歲不比男子,卻是不可以隨便告知人的,不想她也是個隨性灑月兌之人,于女子中著實難得。

這女子便是當日如狼似虎的直盯著陶墨瞧得姑娘,打那日以後幾乎天天來繡莊報道,來了便只纏著陶墨,這幾日更是幫著招攬起客人來。

「墨兒可听到了?」陶嫣然望向陶墨,笑的狡黠。

玲瓏瞧著櫃台後的陶墨,眼神立馬變了,那如火如荼的模樣似是要將陶墨生生燒著了般。半天終是受不住兩人的目光,陶墨紅著臉極不情願的點了頭。

「嗯,即是如此,便也都不要客氣了。大家年歲也都相差不多,都喚名字吧。親近些。」陶嫣然兀自的下了決定,末了還笑嘻嘻的補了句,「墨兒,喚一聲來听听。」

玲瓏也興奮的趴在陶墨面前的櫃台上,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一雙眼楮晶亮晶亮的,晃得陶墨腦袋嗡嗡作響。「玲瓏姑娘。」

哈哈哈哈~

陶嫣然歡快的踱步出門,去門口張貼招聘啟事去了,徒留身後聲聲糾纏。

「是玲瓏啦。沒有姑娘。」

「~」

「再叫一聲嘛,墨兒再叫一聲。」

「~」

「叫玲瓏啦。」

「~」

陶嫣然好不容易將招聘的啟事高高的貼在門口的牆上,甩了甩發酸的手臂,轉過身來卻被一聲怒喝駭了一跳,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年約四十幾歲的婦人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來,身後跟著一個較小的童兒。

一見那童兒陶嫣然立時變明白了,原以為這些人夠聰明不會來了,竟不想還真有不長眼的。既然有人不怕死的往上撞,死的太慘可別怪他。

「李家小兒。」

說話間婦人已經走到近處,一身湛藍的夾襖衣裙配上那堆砌了過多粉脂的一張老臉,險些讓陶嫣然將早飯吐出來。

那婦人一雙過細的眉下是滿是貪婪賊光的三角眼,紅唇似血見了陶嫣然開口便罵。「無恥小兒,不孝子孫,我與你家情誼深厚更是與你母親引為知己,他們生前不見你對我拜見進孝悌之心,如今他們去了你便越發的目無尊長以下犯上起來,怎麼地翅膀硬了,我老婆子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個目無長輩的不孝子孫。」

說話間便要沖上前來廝打,幸而被人攔住了。婦人原本不過作勢,見有人阻攔便順勢作罷。

「大娘有話好說。」街坊鄰里圍了一片,陶墨奔出來吧陶嫣然護在身後,那模樣好似護食的小獸,讓陶嫣然瞧著就窩心。

那婦人不過裝腔作勢,不敢吧自己怎樣。吧陶墨拉到身旁,還未來得及安撫,一旁大紅的衣擺一閃,玲瓏的怒吼聲已經傳入耳中,大有河東獅吼的潛力。

「你這婆子好生奇怪,平白無故跑到人家門口發什麼瘋,我家木桃芝蘭玉樹天人之姿,豈是你能罵得的。」原本玲瓏見心上人哥哥被人欺辱心頭便有火,加上這人又是自己極為喜愛的,禁不住就蹦了出來。

瞧著玲瓏丫頭如此護短陶嫣然心底也是歡喜的,安撫下陶墨又拉過玲瓏,「玲瓏听話,我自有打算。」

裝過身便已經是一副小子受教模樣,先是沖那婆子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道。「小子受教,長輩教訓的是。外面風寒,長輩隨小子道里面說話可好。」那模樣目的很明確,有話咱里邊說,別在外面丟人現眼影響生意。

那婆子原本被葉玲瓏一吼底氣已經弱上三分,現在一見陶嫣然那軟弱好欺的性子,便又張狂了起來。想要進屋里關起門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得倒美,自己就偏不如了他的願。「不孝小兒,少在這里人前做戲。今日里就當著這麼多街坊鄰里的面兒,咱們說出個一二三來,否則你別讓人家說我婆子欺辱小輩。」

就怕你不願意鬧大,這可是你自找的,最後死的太慘可別怪我。陶嫣然眼底幽光閃動,唇角勾出幾分妖嬈風情,陶墨知道哥哥又要耍詐了。「晚輩無狀,惹長輩不快實屬罪過。長輩只管吩咐便是,只要能消了長輩心頭怒火,木桃定然遵從。」

這事進行的太過順利,動動嘴皮便將手到擒來,心下歡快的不及細想,婆子高興地眉眼仿佛都含著笑意,卻偏生又要板著個臉,模樣說不出的怪異,可惜她自己看不到。「看你認錯態度良好,念在你過世的父母面子上,我老婆子也不與你這小輩計較,如今你兄弟無依,家中無靠,我便再辛苦些,接了你這一攤子事兒,幫你打理這鋪面吧。過往的事咱們就揭過去不提了。」

一副勉為其難好心施舍的模樣,瞧得玲瓏又要發作,想要搶人家家業就直說,裝什麼好人,讓人作嘔。陶墨也是听得心頭烈火直冒,他與哥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才換得今日的一絲安穩,這婆子幾句話就像將這一切奪了去,痴心妄想。

壓下又要發作的玲瓏,陶墨沉了臉色,沒那麼容易就算了,且看哥哥怎麼說。

「既是如此。」陶嫣然撫了撫衣袖,言語微頓,瞧著急的直了眼的婆子,這才悠悠的問出了一句讓眾人錯愕不已的話。「小子無狀,敢問長輩如何稱呼?恕小子無知,竟然不識得長輩。」

想來也是,自己與他並未見過面,這次若不是門童秀兒指給自己看,也是不認得這李木桃的。「我是你姚家圃的姚三娘。」

「噢?」陶嫣然面露疑惑,實則狡詐道。「義父生前卻與木桃提到過,您既然是與家父相識的,那麼木桃變尊您一聲姚長輩,敢問年前家父過世何以不見長輩前來祭拜?」

「這~」姚三娘一愣有些訝然,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怎生轉到這上頭去了。

這連人死都不來祭拜那可是擺明了要斷了來往,絕了情誼的,這婆子今兒個又跑來是個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擺明了是看人家家中無長輩,兩兒年少,來欺負人了唄,弄不好呀就是沖著家產來的。听著眾人議論聲越來越大,姚三娘心頭直冒汗。

「莫不是姚長輩並不知曉家父過世?」陶嫣然看著面皮漲得通紅,卻又不甘心的姚三娘,自覺的給了她一個理由下台階,可是台階下面可未必就是一馬平川,他可是精心的為她挖了一個大坑呢。

「正是正是。」姚三娘趕緊附和,借坡下驢,那里還有一開始時候的囂張氣焰。

陶嫣然笑的詭異,果然周圍議論聲更大了,要知道當初李父出殯走的正是姚家圃,那麼大陣仗怎麼可能不知道。

「原以為姚長輩是看不起我這稚子遺孤,如此倒是木桃錯怪了。」陶嫣然說的真誠,可听在別人耳里便不是呢麼回事了。

「哪里哪里。」姚三娘面色發白,心底發虛,就想往人群里隱去,心下明白今日要想從這里得些好處霸佔鋪面是不可能了。

可是陶嫣然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殺雞儆猴,省的那些不長眼的蒼蠅老在他眼前亂飛。「可是若非如此,年前家父過世,我兄弟生活無以為繼,不得已小子求上姚長輩門前,在風雪中苦等半日姚長輩卻閉門不見,卻又是為何?」

那段時間陶嫣然日日冒著風雪,奔走于各戶人家,卻是鬧得沸沸揚揚街坊鄰里無人不知,都在感嘆人情冷暖,為這兩個孩子心疼。

不等姚三娘辯解,陶嫣然便又質問道。「當日我一貧如洗為求生計拜上門去,你絕情不救,如今我兄弟二人苦盡甘來日子總算好些了,你又捏著先人情誼揣著長輩姿態來這里耀武揚威,是什麼意思?想干什麼?看我兄弟二人年少好欺負,連著最後的生計都要奪了去麼?你這婦人好歹毒的心!」

一段話陶嫣然說的字字血淚,陶墨更是配合的落下幾滴虎淚來,引得玲瓏那丫頭也跟著眼眶泛紅,對兩人越發的心疼起來,瞧瞧都讓人給欺負成什麼了。

群眾都是盲目的,內心本能的更同情弱者,瞧著陶嫣然單薄病弱的身軀被氣得搖搖欲墜,一張俊臉更是慘白如紙,口中的責罵聲越發的大了。

寒風中陶嫣然身影搖晃的倒在了陶墨的懷里,墨兒與自己的默契真是越來越好了,時機接的剛剛好。下一刻一陣有氣無力傷心傷肺的咳嗽聲便從陶墨懷里傳了出來,真真的听得眾人心下一跳一跳的,生拍他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麼咽過氣去。

這邊少了陶墨鉗制,玲瓏怒火騰的湮滅了理智,伸手抄起門邊掃帚便響姚三娘身上招呼。「惡毒的婆子,吃我一棒。」

姚三娘見狀什麼都顧不得了,大叫一聲‘媽呀!’轉身就跑。人群里幾個脾氣火爆的也義憤填膺的追著跑遠了。

陶嫣然不放心玲瓏一個女子,邊讓陶墨趕緊追出去看看,小心別傷了自己。然後又受了眾人一番關心慰問,人群這才慢慢散了。

眼看午時已過,店內卻空無一人,嘆了口氣,一杯熱茶入月復這才吁了口氣感覺好了許多。看來今日這生意是做不成了。

花無情已經在對街茶樓看了許久,只覺得這少年狡詐若狐心思縝密,雖看似溫和多情可眉宇間又透著一抹孤高冷清,行止間若翩翩君子,舉手投足間羅襪生塵,端的是風流倜儻姿蘭玉樹。

「李掌櫃可在否?」台步跨入店門,嗓音清冽卻又帶著一抹勾人的暗啞。

陶嫣然聞聲抬頭看向門口,難得還有客人上門,唇角反射性勾起標準的八顆牙微笑掛上俊顏。入眼是月白的金絲滾邊長衫,寬大的衣擺處飛揚著大片的金絲秀梅,大冬天穿長衫這人不冷嗎?在往上一雙手骨節縴長,手上一把鎏金折扇隨著手掌一晃一晃,正扇的起勁。大冬天扇扇子腦子有病吧?然後陶嫣然呆了,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面若冠玉,發如潑墨,微挑的眼角更是帶著一抹勾魂的妖嬈,這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斂去眼中的痴迷,陶嫣然施施然一禮,少年君子如玉如琢。「正是在下。公子可是要挑花飾?今日所有花飾均售半價。」

「哦?半價?」花無情狀似一愣,果然是個會做生意的,只是這少年怕是沒有認出自己吧。那一次姚家圃初遇,只覺得這少年相貌生得好,性子也有趣,不曾想竟是去求生計的。

來之前也找人問過,知道這鋪面全靠他一個人撐著,便覺得這少年不簡單,也是一個有擔當的,婉兒看上他也是算是有原因。只是听說身子極為不好,看樣子也是真的。不過害婉兒傷心,卻是不該,總要給他些教訓才是。

陶嫣然也不是傻子,見對方眼角閃過一絲微光,語調也是半冷不熱,心下一苦,怎生又是來找茬的,難道今天真的不宜開張?回去要不要查查黃歷,將招聘啟事揭了改日再發。

「那你這里可有配得上爺的?拿出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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