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夢冷冷的看著眼前忙碌的下人,在她面前抬出各種各樣的刑具,這些全是大戶人家懲罰犯了錯的下人時很一般的器具,但是慕容府是沒有的,因為谷妙音生性善良,從不苛責下人,更不會去體罰了,但眼前這新夫人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她又看看慕容翔挽著那女人的手,他是真的那般愛惜那女子,還是今時今日,那女子還能帶給他些什麼好處,復而苦笑,想是就算那女子不曾帶給他任何利益,但是相比谷家的罪,她是能安撫某個人的,就如同曾經的那場交易那般。
待那些下人安排完畢,慕容婉夢抬眼一看,呦,東西還不少呢。
鞭子,這種類可夠齊全的,鞭子都用牛皮做成,分為制鞭、常鞭、法鞭,用十二股皮條擰成,打人時,鞭子傷口定在達到一尺以上。
肉刷,那是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刷去人身上新鮮皮肉的可怕刑具。
拶夾,用來夾手指的刑具。
夾棒、腳棍、擅木靴……
這司空氏真真把這慕容府當成刑部大牢了?看來這為她的到來是做足了準備啊。慕容婉夢本是戲謔的看著,突然間臉色一擰,這些東西不會也責罰了娘親吧,她身體孱弱如何受得住。
思及此,復又看了看那對洋洋得意的母女,眼中滿是狠戾,若是讓她知道她們竟敢……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司空氏看見慕容婉夢那樣的眼神,心里沒來由的一驚,竟有種入夢的感覺,她甩甩頭,強迫自己鎮靜,瞎想什麼呢,現在她已經恢復了地位,何必再去怕那對母女,司空氏心下一狠,「婉兒啊,你這性子……唉,讓娘說你什麼好呢?這樣的脾氣,以後入了夫家是會吃虧的,是得磨一磨的。來人將那些刑法,每種都讓小姐試上一試。」
「住手!」
話音剛落,卻被一人制止。只見那人身材魁梧,面目卻一般,從內堂走來,在慕容翔和司空氏跟前行了一大禮,便道,「爹,娘。」
卻是慕容婉夢那異母的大哥,慕容念。
「娘,孩兒知你心中有怨,但是慕容婉夢畢竟是爹的女兒,這樣傳出去,不好听啊。」
「不好听?你娘向來如此,做事隨性,管他旁人怎麼說,今日我便就要懲罰這小蹄子了,又能如何?」
「娘,這……」
「大哥既然已在里面看了這麼長時間的戲,何苦這會兒出來討不痛快,倒教我這外人看了笑話。」慕容婉夢不咸不淡的拋出這麼一句,慕容念大惱。
「原本我只是念在你舅舅對我多年教導的份上,出來求上一求,奈何你竟如此不識抬舉,我娘親在佛堂孤寂數年之苦,就算是殺了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來人動手。」
慕容婉夢听著慕容念這番咬牙切齒的指控,不以為意,輕飄飄的拋出一句話。
「誰敢!」
「哼!」慕容珍想听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冷哼一聲。
慕容婉夢倒也不急,細細品味起眼前這群人豐富多彩的嘲笑嘴臉,把它們一一記在心里。
「若我沒記錯的話,我還有婚約在身,我未來的夫家可是當朝十三皇子,哦,錯了,听聞最近皇上一時興起,封了一批王爺,現在應該稱十三王爺了,那我應該就是王妃了吧?王妃乃皇室中人,這打罵皇親的罪名可不小啊。」
聞此,卻見那群人臉色果然驟變,一個個臉色發青,好看的緊,慕容珍抱著司空氏的胳膊,不滿的撒嬌,而司空氏卻狠瞪慕容翔。
慕容婉夢長舒一口氣,當初慕容翔有意借她上位,不想今日卻被她利用了一番。
「若各位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可否見見我的娘親了?」
那群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最後還是慕容翔發話,讓管家帶她下去。
這時,慕容婉夢竟然憶起方才慕容珍的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剛明白,原是幸災樂禍。
剛一轉身,慕容婉夢明顯感覺到下月復一抽,一股鑽心的痛差點讓她昏倒,她的身子本來就沒見好,這幾天又長途跋涉,日夜兼程,剛才與那些人對峙又耗了不少心力,她的身子早已支撐不住,慕容婉夢強迫自己清醒一些,不行,現在還不是她月兌力的時候,她還有事情沒做完,她還要帶母親走。
慕容婉夢強撐著身子和管家來到一座府中破舊的院子,這院子遠離正堂,而且竟是枯枝敗葉,不光是蕭條,而且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說句不好听的,怕是有人死在這里,若非有心人,也不會去看上一看。
管家把她帶到一扇破舊的門前,示意她進去,便離開了。
慕容婉夢推門而入,方才在路上,她想象過很多次再見母親時的光景,但每一個比的上親眼見到時的震撼。
卻見,在那不足方圓的破舊小屋里,只有一張隨時塌陷的木床,一只床腿已經出現裂痕,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但是那張床卻穩當的很,因為床上躺著一個似是輕的沒有斤兩的女人,那女人灰白的頭發披散下來,看不見臉,蓋著一床破棉被,平躺在床上,但明顯可以看出,她肚月復上鼓出的線條。
「娘?」慕容婉夢幾次張嘴,終于哽咽著從嗓子里擠出這麼一個字,隨後她的身子終于支持不住了,,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她隨意擦了下嘴角的血沫,給了床上那張慘白蒼老的臉,一個安慰的笑容,便那樣轟然摔在地上,重重的閉上不甘的雙眼,淒艷的鮮血暈染出一朵含苞的花。
娘,女兒對不起你,我們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