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草逢秋 第四節

作者 ︰ 九梟凌雲飛

下午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來上課,剛一進教室,曾女俠等一伙狂然派就肆意起哄,走到門口的麗麗又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曾女俠豪氣沖天地說︰「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不偷不搶,算不上羞恥,喜歡就大聲說出來,勇敢地說出來,敢愛敢恨人生才瀟灑。」曾女俠把麗麗拖進教室,以筆墨賜侯,要其寫情書以示誠心,她想充當信使和紅娘。在那推推拉拉地直到上課老師進教室才得以停下來。最後不知是麗麗好友代筆還是她親筆急書,課還沒下,一封情書神速落款,從她們坐的位置經眾同學的手流水似的傳到了我的手里。

那信我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同桌白貓一把搶過去,紙都差點撕爛了。她一邊偷笑一邊看,看完後她說︰「果然魅力不淺呀,居然送貨上門了。恭喜,恭喜!」

「你怎麼不送呀,貨比三家才知優劣,如果你送貨上門,我還真找不到拒收的理由。」我玩笑著說。

「你想得美,做夢去吧。吃著碗里的還要看著鍋里的。」

……

我拿到那封被白貓搶去,撕爛了一個角的所謂的情書,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曾有過和嬌嬌的那一段痛苦歷經的教訓,我當時認為必須當機立斷,拖拖拉拉必定會給日後埋下後患,令雙方都痛苦不堪,長痛不如短痛,必須快刀斬亂麻,很干脆的拒絕。

我看完那封簡短的表白信,也沒有多想什麼,就直接在那張信紙的背後寫上︰「對不起,我早已有了女友,雖然她無論從哪方面都沒有你優秀,但我們相互深愛著。謝謝你饋贈的可貴之情,可我只有一心,卻早已給了別人,請恕我不能接受這份情。喜歡不一定就非完做戀人,若做朋友,我非常地歡迎。對不起!」

然後我就把那張信紙又流水似地傳到了麗麗手里。我不知道她當時心里怎麼想,也不敢去想,也許她會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我拖在了地上,心被我刺成了馬蜂窩。此後,她本人沒說什麼,只是見了我就拐道而行。而她那群好姐妹卻為她打抱不平,我有沒有女友那是明擺著的事,罵我高傲個P、拽個毛,說麗麗那麼好的女孩那麼真心的喜歡你,你居然如此地狠心傷害她,真不是好東西,若我是麗麗才賴得理你這種人。

我的選擇我做主,誰也管不著,我的真實生活和內心的想法是她們無法理解的,也沒必要向她們解釋什麼,我沉默著任她們嬉笑怒罵,橫眉冷對千夫指。麗麗似乎仍未甘心,就此罷休。一次學校舉辦演唱會,我和偽娘、發哥、小犬一狼混在台下的人堆里觀看節目,曾女俠拉著麗麗一伙人沖過來,從人堆里擠到我身邊,開門見山的對我說︰「麗麗很喜歡你,想做你女朋友,我代表她再一次慎重的問你可不可以?」

我納悶,上次不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了嗎,拒絕這麼傷人自尊的話,要我說多少次才算夠,我在心里暗罵曾女俠這烈女,是不是從烈火中煉出來,腦子燒壞了,這麼一次又一逼我戳傷麗麗,這也太不拿麗麗的自尊當回事了吧。我為了擺月兌那些無聊的糾纏,只簡單地說了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曾女俠听後很生氣直接拖著麗麗和她那群死黨走了,她那些死黨紛紛向我投贈厭惡的表情。那晚我沒看清麗麗的表情,也不忍心再去看她的表情。我如此赤A果果的拒絕實在太傷人,內心很愧疚。

見此,小犬一狼憤憤不平地說︰「老子長得也不差呀,日日夜夜在女生樓下彈吉它,彈到目前為止,已彈斷九九八十一根弦,也沒見哪個女生對我投懷送抱的。桃花運不濟,命運多舛!老子求之不得的妞,別人卻毫不客氣地甩掉,這什麼世道,不由得讓我產生羨慕、嫉妒、恨呀。」

「這純屬心態不正,心態有問題的人還指望投懷送抱?」我解釋說道。

小犬一狼頓感無語。

這時偽娘也插嘴說︰「小犬一狼不僅是心態不正,而且是病態加變態,人家被妞泡,你羨慕正常,但你嫉妒什麼、恨什麼呀?」

發哥對我和偽娘說︰「黑狗家的祖墳冒青煙了,桃花運太旺盛了,旺盛得讓人眼紅也是很正常的。你這狗日的黑狗,你不要也別這麼浪費呀,把她轉讓給我也好呀。去把她弄回來給我,老子彩票中大獎分你一半。」

「你去大爺的,你只有為彩票事業捐軀的命,還指望你能中什麼大獎?」我說。

這時老鼠子這時不知從哪來鑽出來,色迷迷的對我說︰「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傻,送上門來的貨你都不敢要,不喜歡沒關系,先答應過來玩夠了再甩也不遲呀。老子是沒這麼好的桃花運。」我不削地看了他一眼,對此嗤之以鼻。

四大天王常是蛇鼠一窩,像狗連當一樣扯在一起,老鼠子一出現,其他人也出現了。三毛走過來對我說︰「狗哥,你不要,我下手了呀,這是千載難逢下手的好機會。到時可別後悔。」

我笑了笑說︰「這不關我啥事,隨你吧。」

肛毛卻不服氣地對三毛說︰「你想泡就泡呀,麗麗我都追很久了。」

三毛說︰「你他媽又沒到手,你猴急什麼呀?公平競爭。」

從那以後,麗麗開始頹廢、開始沉淪,開始抽煙、喝酒,逃課泡網吧,夜不歸宿,三毛和肛A毛等壞男想打她的主意,她也毫不在意,穿插在三毛和肛毛之間如魚得水。後來不知怎麼的,三毛和肛毛因為麗麗打起來了,肛A毛捅了三毛一刀,被學校開除。

麗麗在空間的日記里寫道︰「是某某人把她推向了懸崖。」經猜想,也許這個所說的「某某」就是我吧。她的好友勸她不要這樣下去,她根本就不听。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也是我最不願見到的,原本以為如此閃電般的愛戀,來得快也去的快,痛一陣子就好了,如果不果斷出擊怕以後兩人都越陷越深。可沒想到會弄到如此地步。我親手毀了一個朝氣蓬勃的花季少女,把她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心中的無奈和愧疚無法言說,卻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此事,麗麗的死黨曾女俠一伙女人幫對我特別不爽,常對我作負面宣傳,破壞我的形象,還好我的同桌小鳳沒有跟她們同流合污,常給我向她的好友們澄清一些事實,才有效地防止了班上女生對我群起而攻之的趨勢,為此我特別感謝小鳳。

那時英語成績並不是很好的我,實在拿不出手,在英語老師的苦心栽培和規勸下,代表咱們班奔赴全校英語朗誦大賽,因為班上再也找不出一個英語像樣一點的人才了,此重任才落到我肩上。我明知此去多淪陷,人未上台心先跳,欲臨陣逃月兌,在勞A改和海龜的羈押下,我形若悲壯地來到比賽現場,視那張燈結彩的演講台如讓我出丑亮相的斷頭台。這時人堆里冒出小鳳來,她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告,用心良苦的激勵,讓我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我這人三十六計最怕美人計。我鼓足勇氣用一種壯士斷腕的氣勢閃亮登場,第一時間听到小鳳在台下用她那甜美的聲音為我吶喊助威,讓我不禁感動,朗讀完畢,完美謝幕,下台想給小鳳一個擁抱,以示感謝,但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也不能這樣激動的表達。

高中三年似乎一眨眼就過去,有快樂,有煩惱,但相對來說那是一段無憂無慮最幸福的時光。

對于學習來說,盡管我很努力,理科卻越發強烈地成了我致命的軟肋,會考拿畢業證,文科全部拿A,理科卻全部拿C.理科雖一次性過關,但純屬險過。我討厭理科,就像老鼠討厭貓、就像航海家討厭暴風巨浪。恨透了那些死氣沉沉的公式、定理,恨透了那些眼花繚亂的幾何圖形。

那時高二數學剛會考完畢,數學老師就親自找到我說教,他也是剛從大學畢業不久,來此校任教的,長得肥頭大腦地,掛著一副大眼鏡,思想比較開放,那天我跟他談了很多。他說︰「你怎麼搞的,數學搞那麼差,其他理科只保證會考過關就行了,差一點可以理解。但數學是要加入高考的,一科考砸,滿盤皆輸呀,你文科考得再怎麼好都沒用的。你能不能用心學一下數學?這關系到你的命運呀。」

我說︰「我已經很用心了,我也想把它學好,可看到那些眼花繚亂的數學題就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來,每次都在數學題和瞌睡之間,混戰不休,非常痛苦,就差沒有頭懸梁錐刺股了。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文科要考數學?數學對于文科生來說有什麼多大的作用?在這個分工日益細密的現代社會,需要的是高精尖式的人才,所謂的全才那只不過是某些教育家不顧現實的一種幻想。打造的全才就像一塊四方形的鐵塊被磨成了一塊薄薄的刀片,就如刮胡子的刀片,看似四面都鋒利無比,實用中卻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折斷報廢。再看看那些實用的工具,菜刀為什麼只磨鋒利一面,如果把菜刀全部磨薄,變成刀片能切菜麼?斧頭、鐮刀、鋤頭,針……這些實用的東西都隱著著這一簡單的道理。而這些道理卻被尊稱為國考的高考所違背,實在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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