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向晚不歸晴 與子偕老?(7)

作者 ︰ 放誓兮

清晨雨後窗外點綴著朦朧的濕氣,青松上剛發芽的翠綠的女敕芽含苞欲放,一股泥土的清新氣味散發在病房里,到處都是一片勃勃生機,木晴天閉著眼听著鳥鳴,感受著生命的勃發,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萬家燈火的景象,甜甜的笑了。樸晚芝收拾好行李進來看見木晴天呆呆的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驚訝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奔向木晴天歇斯底里的喊叫著︰「晴天,醒醒。」木晴天被樸晚芝的手臂勒的咳嗽了幾聲,迷茫的張開眼看著焦急的樸晚芝輕啟薄唇說︰「媽,怎麼了?」樸晚芝似乎听到了聖經的鳴音慌張的抹了抹臉上未干的淚痕,松開木晴天輕輕地吻著木晴天的額頭笑著說︰「沒事,媽,媽就是想你了。」木晴天納悶的打量著樸晚芝突然看著遠處地上的行李默不作聲,樸晚芝想起了醫生的話︰「盡量不要讓病人睡覺,說不準哪天就醒不來了。」

「媽,我們今天走嗎?」木晴天想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嗯,下午我們去W市,哪里的條件比這兒好多了。」樸晚芝收拾著病房木晴天常用的東西回答,看見桌子上的便利貼悄悄地一把抓在了手心里,狠狠的揉捏著。

張媽敲門看見樸晚芝和木晴天心領神會的想了一會,說︰「太太,要走了嗎?」樸晚芝放下手里的東西抬起頭看了一眼張媽說︰「嗯」然後繼續著手里的動作,張媽明白兩人的想法,走到木晴天的身邊語重心長的安慰著說︰「晴天和你媽媽去好好養病,听話。」木晴天望著這個一生為木家任勞任怨的女人,眼楮泛著淚光死死地遏制在眼眶里,艱難的站起來抱緊眼前的女人,張媽會心的拍著木晴天的肩膀。

一個女人奉獻了自己一生的年華,只為看見那個叫自己媽媽的孩子,如此的愛勝過一切,超越一切。

艾青在《大堰河——我的保姆》里追憶那個擁有紫色般靈魂的女人,莫言在《豐乳肥臀》里贊美那個養育了一代的女人,高爾基在《母親》里思念那個擁有高尚靈魂的女人,我只是想說,任你千千萬萬人,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母親。

「張媽,謝謝你。」樸晚芝來到張媽身旁拉著張媽的手深深地鞠了一躬,「太太,別這樣。」張媽語無倫次的說著扶起樸晚芝。

不知不覺的天已經漸漸地昏暗,蔚藍的天際早已消失在木晴天的視線里,揉了揉發脹的眼楮看向門外,樸晚芝看著木晴天期盼的目光終于沒有說出聲,提醒道︰「晴天,起來,我們馬上出發。」木晴天倔強的沒有吭聲,只是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川流的人群,樸晚芝適時的關上了門。

晴天,媽知道你在等她,可是等到了又能怎樣,你們根本就不能在一起。

木晴天明白樸晚芝的意思失望的起來穿上衣服,樸晚芝提著行李和張媽扶著木晴天站起來走向門外,木晴天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病房里的一切,驀然間一只出生的小鳥飛了進來,撲閃撲閃著翅膀在空中盤旋, 的落在了凳子上,木晴天虛弱的轉過身隨著張媽和樸晚芝一起走出去關上了那扇有過傷痛的記憶之門,樸晚芝打開奧迪和張媽將木晴天抱上車安放好,張媽細心地給木晴天蓋上了一條薄被,樸晚芝叮囑道︰「晴天,不要睡覺,听見了嗎?」木晴天看著關上的厚重的門點頭,樸晚芝坐到了駕駛位看著後座上的木晴天和窗外的張媽一狠心踩著油門離開。

我的夢想,我的愛人,我的記憶,都完好無缺的留在了這里,只願我心中的愛常留。

張媽望著越來越遠的車影,擦干臉上的淚水,嘆了一口氣。

晴天,張媽永遠當你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能夠幸運的堅持下來,張媽寧願減少十年壽命,張媽相信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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