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她始終是以易容的面目示人,聞言水慕兒點點頭,深嗅了下手中梅花,她歡喜的點頭道,「這梅花當真如你所說,不但花開得極艷,香味也是極其獨特」
聞言蕭鳳鳴挑眉前進一步,忽然在她的跟前站定將頭埋進她的頸脖間輕嗅,「嗯,娘子也是極香!」
他點著頭,幾絲戀戀不舍的退離,水慕兒被他弄得有絲臉紅不由得狠狠的剜了他眼,「不正經!」
蕭鳳鳴哈哈一笑,「若是正經,如何泡得到娘子?」他眨眨眼,竟將她的話活靈活用,水慕兒氣急,索性也不再理他。
將梅花插到案上的空著的花瓶里,頓時滿屋子都有股清淡的香氣彌漫,似有似無。水慕兒輕嗅了下,滿意的坐于梳妝台前,待梳洗完畢卻看到一旁的蕭鳳鳴紋絲未動,灼灼的眸子仍盯著她。她幾分不自在的瞥過眼道,「你杵在那兒做什麼?」
蕭鳳鳴眉眼一深,幾步走到她的跟前,眸光上上下下的從她身上掃過,他掩飾不住欣喜道,「總覺出幾分不真實,似怎麼看也看不夠!」
聞言水慕兒好笑的看了他眼,「可怪會打趣人的,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里?」
蕭鳳鳴點點頭,眉頭輕蹙,「也是!」頓了頓,他單手支頤的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莫不是昨夜還沒要夠?」
「還說……」水慕兒頓時臉紅得能滴出血來,恰巧這時有丫鬟在門外喚了聲,水慕兒趕緊推開了蕭鳳鳴端正了身子坐好。
「王爺,夫人,早膳準備好了」蕭鳳鳴悶著笑,也不好當著丫鬟的面打趣他,他冷了臉對外淡淡出聲道,「知道了」轉過眸子卻又是一副忍俊不禁。
水慕兒被他挑弄得心中七上八下,到底還是狠狠跺了腳,「我餓了!」她惱怒的出聲。
外面的雪比想象中的更大,水慕兒心情極好的在雪中踏步。被蕭鳳鳴牽著手,她看著厚厚的積雪里二人踏過的腳印,忽然就笑了起來。
那雪中的踏痕可不就是一雙人。
早膳用的極簡單,不過是些平日的糕點吃食。二人都用得極快,等到一切妥當,入宮的馬車也已備好。
「我這樣不好吧……」水慕兒幾分忐忑的抹了抹自己的臉,畢竟她此刻的模樣不是她的真面容,不知道也算不算做欺君。
蕭鳳鳴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指「你不必這般懼怕,萬事有我在」
水慕兒忽然就笑了,她重重的點點頭。
馬車快速的駛離王府,盡管他們繞了小路進宮,但街上的人依然很多,他們不得不減緩了速度,待到車子到了宮門口,天已經放晴。
蕭鳳鳴徑直抱了水慕兒一個躍身便下了馬車,趕車的是行風。蕭鳳鳴低頭對他耳語了幾句便見著他已趕車離去。他們二人相攜著入了皇宮。
依然是極樂宮。
只是蕭鳳鳴的位置卻不再是末座,而是搬到了僅次于寧王的下手,顯然那一次他的出軍塞外極好的為他贏得了部分朝中勢力。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水慕兒這次不再魯莽。出了她這一排的皇子軍團外,對面的後妃兵團也不少。水慕兒一個個打量過去,不由有些咋舌,這些人中個個容貌是一等一的上乘,不過……為她她總覺得他們有幾分眼熟,卻又堅決的從心里否定認識他們。
皇帝的左側依然是皇後的位置。而她的右下手緊接著的便是那日搬滿月席的十八皇子之母,淑妃。
察覺到水慕兒的實現,她淡淡的瞟了過來,上挑的眉眼有絲鄙夷的看著她,也只不過是輕輕一瞥,她已經又去低頭逗弄她懷中的皇子。
皇子這邊為首的人自然是太子。緊接著排下的是寧王,蕭鳳鳴。
至于那些其他的王爺,除了十七王有過幾面之緣外,其他的人俱是陌生。見水慕兒的目光朝他那里探去,他居了酒杯,眸間全是笑意的將酒一飲而盡,示意,該他了。
水慕兒縮了縮脖子,龜速的倒了一杯酒,她正準備端起,手卻忽的被人按住,蕭鳳鳴挑眉看了一眼後位的龍飛澈,端起酒杯朝他示意,然後干脆的一飲而盡。
龍飛澈立刻苦了把臉,卻到底是無話可說。
水慕兒心中升起絲絲的甜,她悄悄的伸出手去踫桌子底下蕭鳳鳴的手指,後者微微一笑,寵溺的看了她眼,然後化被動為主動,穩穩的握住她的。被干燥而有力的掌心握住,水慕兒心中別樣的安生。
一波又一波的歌舞撤去,突然一道笛聲輕揚,接著一女子手持短笛,面覆薄紗,穿著露臍裝翩然而來,緊隨其後的是與她同樣裝扮的舞女,不同于她的一身綠衣,他們俱都是一身素白加紅,腳果上維系的鈴鐺隨著他們的動作叮咚作響,讓本來有些泱泱的殿內眾人眼楮一亮。皇帝更是眯著眼享受的以手扣桌,慵懶的替著她們和打節拍。
早在那女子進入之時水慕兒便認出她就是昨日闖入王府之人。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掠過水慕兒時,她勾起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掠過,水慕兒被她的眼神看得無端的心煩。一曲罷,已見那女子摘了面紗,率先一步跪到地上道,「敏兒特替父汗向中原皇帝恭賀新年,我這里有我父親一份厚禮,還望中原皇帝收下」
「哦?」皇帝挑了挑眉,頗為興致的道,「呈上來!」
總管太監立刻端了這份厚禮呈于皇帝。
「三省三郡?」皇帝驚疑出聲,已見了那敏格公主自信一笑道,「不過,為恭賀中原新年大喜,我父汗願送上三省三郡作為賀禮,同時也作為我的陪嫁之物」
「陪嫁?」皇帝挑眉。
「不錯!」敏格公主眸光從一眾王爺面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淡定不語的蕭鳳鳴身上,揮手一指已直直的指向他,「我要嫁給她」
水慕兒身子猛的一僵,她緊緊的盯著那敏格公主,差點就要站起身來。
皇帝頗為興致勃勃的看了蕭鳳鳴一眼,皇後更是含了笑對敏格公主的提議似極其歡心。
「父皇!」蕭鳳鳴卻淡淡啟唇,「兒臣資質愚鈍,自小體弱多病,眼子雖恢復了七八成,但萬不能與公主的千金之軀相配,所以懇請父皇另擇他人」Pxxf。
「不,我就要你!」大殿之上,那敏格公主的話讓一眾人微微失色。
皇帝皇後均在,她竟說出這般不知避諱的話,當真是別國公主,不然他們東離是萬萬不可能出現這般大膽之人的。
我後後子。皇帝蹙眉看著她,目光又從蕭鳳鳴臉上掠過。雖說敏格公主話語一出,眾人的視線不由都落到他的身上,他卻是猶自不覺,一邊低頭于身側的女子說著話,一邊寵溺的笑著點了點她的鼻端,皇帝眸色愈發黑沉。
「丫頭」他突然出聲竟是看向一旁的水慕兒,「你臉上的傷可好了些?」水慕兒不備他會突然同自己說話,急急忙忙的點了點頭,「多謝皇上垂愛,已無大礙」
皇帝點點頭,目光從敏格公主臉上掠過後,最終還是停在水慕兒的臉上,「朕問你,你可願意讓公主入王府?」
手上忽然一緊,竟是蕭鳳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父皇!」他眸色微變,企圖說些什麼卻被皇帝一句話打斷。
「朕沒有問你」
皇帝的視線盯著水慕兒,一殿人的視線俱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水慕兒張了張嘴,卻發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好半響她才從座位上起身,跪到殿中央,「回皇上,臣妾不願」她只覺大殿內一瞬間靜極了,無數道目光似都射到她的身上。她緊張的捏著衣裾不敢抬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回皇上,敏格公主……」她張唇欲言,身側卻突的一道聲音傳來,「父皇,兒臣殘缺之身,實在配不得敏格公主」蕭鳳鳴突然跪于她身側,眸中一片灰暗他垂首道,「兒臣雖身子恢復了**分,但到底還是有些無法康復」他頓了頓,緩慢道,「若敏格公主當真入了王府,兒臣只怕……只怕」他吞吞吐吐,皇帝皺眉不悅的道,「只怕什麼?有什麼只管說出來」
聞言,蕭鳳鳴幾分渙然欲泣的看了殿中央的敏格一眼,又有些灰敗的看了眼水慕兒,好半響只听得他緩緩啟唇道,「回父皇,兒臣與水氏並未曾圓房」
只一句話驚得殿中猛的炸開了鍋。皇帝不可思議的看了他眼,皇後更是焦急的峨眉緊緊蹙,「鳴兒,怎麼會……」她灰敗的靠坐在鳳椅上,眸中全是一片震驚。
「不是都說身子好了麼?」皇後不死心的問。
蕭鳳鳴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母後,兒臣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雖然身子是好了起來,但有些地方……」他頓了頓,「並不是說一定能全好」
「你胡說!」她身後的敏格公主忽然叫了起來,「她嫁給你將近一年,怎可能還是處之之身,皇上」她低頭朝向皇帝行禮,「我懇請東離皇上能安排人驗一驗她的清白」
縴縴玉指一指,赫然是指向跪在蕭鳳鳴身側的水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