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她身後的敏格公主忽然叫了起來,「若當真如你所說,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嫁給你一年之久卻還是處子之身?」她低頭朝向皇帝行禮,她眸子猛的一亮霍的上前兩步朝皇帝躬了身子,「我懇請東離皇上能安排人驗一驗她的清白,若當真如瑾王所言,敏格自會讓父汗收回成命」
縴縴玉手一指,赫然是指向跪在蕭鳳鳴身側的水慕兒。
猛然成為眾矢之的,水慕兒有些驚慌的看了她一眼。
驗身?
她唇角發白,雙眼發黑,險些因為她的話暈了過去,卻在這時手上突然一緊,竟是蕭鳳鳴挪動半步跪到她的身側,垂到地面的手有意的抓了她的,還捏了捏她的掌心。
因為有了寬大衣袖的遮掩,他的這個小動作倒不易讓人看了去。
有了他的安慰,水慕兒無端的平靜了幾分,這時只听蕭鳳鳴的聲音淡淡響在她的耳側。
「這般不妥」他有些晦澀的抬眸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皇帝皇後,幾分忐忑道,「兒臣曾因心癢難耐,無意間用指破了水氏的貞操」
殿內一片平靜,靜得幾乎能听見針尖落地的聲音,水慕兒尷尬的紅了臉,狠狠的捏了他掌心一下,他怎麼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蕭鳳鳴卻還覺得不夠,繼續補充道,「……若是敏格公主嫁給兒臣,兒臣只怕也會玷污了公主」
得,眼下一大殿人都不自在了,尤其是敏格自己,耳根子爆紅。
水慕兒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這廝居然苦逼樣子做得十足。
眉心緊蹙,滿面灰敗。
拿她的貞潔做幌子,還如此順手拈來。她不得不佩服,若是在現代演戲的話,她估計他能包攬所有大獎。
「水丫頭,果真如此?」皇帝也擰了眉心追問,縱然水慕兒再如何思想開放眼下這般立于殿內眾人的刀光眼之下耳根也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回皇上……」她听到自己的聲音緩慢的響徹在大殿內流過每一個人的心里。
「王爺所說……的確屬實!」她艱難的開口,余光里似看到蕭鳳鳴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容,細看卻什麼都沒有依舊是那副「廢男」頹廢模樣。
靜,詭異般的寂靜在整個大殿蔓延開來。
就連皇帝的臉色也開始陰晴不定。
眾人一時面色各異,有看好戲的,有鄙夷的,也有漠視的。卻惟獨沒有人開口說話。
那敏格氣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到最後終歸于平靜,「好,你為拒絕我竟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她冷諷一笑,雙眸死盯著蕭鳳鳴,「你今日這般羞辱于我,希望他日斷不要後悔!」
她到底有幾分公主的高傲在,趕在顏面盡失之前大步出了極樂宮。
見她離開那些個胡衣舞女也慌忙退下。室內一下子又重歸于寂靜,倒是皇後緩慢起了身子來到二人身前,親自攙扶起了他們。
她握了水慕兒的手,冰冷的指尖覆在水慕兒雙手上,疼惜的道,「孩子,為難你了!」
被她這般一說,水慕兒心中竟生出幾分愧疚來,感受著掌心傳過來的冰冷觸感,她找不到一句話來應答,唯有反手握住皇後的手指,靦腆一笑。
待二人回到座位,水慕兒忍不住就伸手狠狠的在蕭鳳鳴大腿上掐了下。她死死的瞪著他,叫你害得老娘顏面盡失。
什麼手指!
去這這人。什麼不行!
虧得只有他編得出來!
蕭鳳鳴趕緊抓了她的手圈于掌中,臉色雖依舊是悲悲戚戚的「廢男」泄氣模樣,手心里卻是有意的捏了她的手,不讓她亂動。他倒是還不忘繼續裝著。
插曲很快過去,歌舞聲又在殿中緩緩升起,察覺一道目光探來,水慕兒尋目瞧去竟觸到龍飛塵諱莫如深的眸子。見她看來龍飛塵淡淡瞥過眸子專注的看著殿內的歌舞。水慕兒輕輕蹙了蹙眉,她是不是看錯了?竟從他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隱忍的疼惜?
舞蹈過去緊接著是這時節每年新年都喜愛的節目。雜耍團的表演。
听說每年的初一新春大鬧年,宮里都會有這樣的安排,為的不過就是讓那些身居後宮常年不見天日的後妃們一笑。
她們難得有興致的時候,難得能看一下民間的曲目,所以雜耍團大多都是也是即時從宮外請進的班子,即興而起,即興而落。
他們表演著噴火,表演著疊羅漢,活靈活現的身板倒真讓水慕兒一些驚嘆。不由得也跟著歡喜起來,似早忘了之前一幕。
蕭鳳鳴終于演夠戲,便也不再過分做作起來,他看著水慕兒面上明媚的笑意不由也跟著彎了唇。
雜耍團的節目果然人氣極高,才不過片刻種便惹堂上的妃子王爺大笑起來。
也因了它的吸引力,乃至于變故突生時眾人一時竟都忘記了反應。
「有刺客!」太監總管猛的拔高了嗓門,第一個沖到皇帝跟前,只听利器破肉的聲音傳來,他緊緊抓住那把刺穿他月復部的匕首,來不及說完便已經咽了氣。
情況發生得太過突然,待一眾王爺妃子反應過來之時,殿內已亂成了一團糟。那些個雜耍人俱都抽出寶劍,首當其沖的三人沖向了皇帝,而其余幾人四面八方的擴展開圍住幾位王爺的攻勢。
情況突變之時,蕭鳳鳴已拉了水慕兒到懷里遠遠的退到一邊,而他對面的那些妃子們卻萬萬沒有那麼簡單,只見其中一名刺客猛的一劍刺向一個不斷尖叫的妃子身上,鮮紅的血液從那妃子身體里汨汨而出,她猶不可置信,萬般不會想到不過是一場新年宴席居然叫自己送了性命。
「啊!」她的身後忽然的有人叫了一聲,那刺客猛的寒劍一指,那女子趕緊瑟瑟發抖的抱了手里的孩子,卻是再不敢發出一個音。水慕兒定楮看去,正是那有幾分飛揚跋扈的淑妃。
就在這時大批的御林軍涌了進來,將刺客團團圍住,盡管現場免不了血流成河,但到底卻是護住了重要的人。
御林軍統領幾步上前,來不及同皇帝請安已經匆匆加入戰斗之中,幾個起落,那幾名此刻已當初斃命了大半,惟獨剩了三名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到底是無法支撐多久,那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水慕兒還沒看出究竟是怎麼回事已見三人俱都口流鮮血,面色發黑的抽搐著死去。
「皇上受驚了!」塵埃落定,你啊御林軍跪下請罪,皇帝的目光從地上的太監總管尸體上掠過,又從一眾嬪妃于王爺身上掠過,清明的眼忽的幾絲混沌。
「朕還沒有死!」他大聲呵斥,然後猛的大咳起來,皇後送了手帕給他捂上,只是手指抽離只是她驀的看到觸目驚心的血紅,面色猛然一白。
「皇上……」皇帝極快的合了帕子,視線再次掠過地上橫著的八具此刻尸體,「給朕拉下去查,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若讓朕知道誰敢如此大逆不道的盼著朕死,朕第一個先砍了他!」
他因情緒激動,眸色通紅,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暴戾之氣。蕭鳳鳴拉著水慕兒跪在人堆里,蕭鳳鳴不語,抬起的眸子平靜的從眾王爺妃子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某一處時,眸子猛然一縮。
有人等不及了嗎?
等不及要將父皇踹下皇位,等不及要坐上那個位置,是麼?Px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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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蕭鳳鳴一眼不發,水慕兒靠在他的懷里自也無言。昏昏欲睡之時忽的感覺到臉上一陣瘙癢,她抬起頭,正見蕭鳳鳴看著她,眸光黑沉,漆黑如墨。
「要變天了」他低低的在水慕兒額頭落下一吻,將她調了個更好的睡姿道,「睡吧」
水慕兒看著他眉心聚起的那一道川,忍不住便要問出口,但到底是因了蕭鳳鳴失落的神情頓住。
他因何事而憂心忡忡?
馬車一路搖晃進府,不過幾日,宮里又穿來噩耗,皇帝一度昏迷不醒,竟是舊病復發,眼看著整座皇宮籠罩在一團烏雲之下,水慕兒知道,這個新年注定要因為接二連三的事件而失了喜慶。
一連幾日,蕭鳳鳴俱是早出晚歸,每次登她醒來,身邊早已空空如也,連被褥都是冰冷的。這日她刻意的撐著睡意等到很晚。
她要問問他。
他會不會有危險
若可以,她並不希望他去爭奪那個皇位,從古至今,為了那張椅子死的人數不勝數,只是每朝每代總有人前僕後繼的不知死活撲上去。
殊不知賠上的並不僅僅只有自己的性命那麼簡單。
眼下朝堂政權四分。蕭鳳鳴手中有小部分,太子手中有小部分,寧王手中也佔了小部分。而最重要的事,大部分的兵權均落于護國將軍齊雲漠手中,而他素來又與寧王交好,女兒還是寧王側妃,所以不難猜測,寧王的勝算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