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是支撐著將衣服裹在了身上,松松垮垮的遮擋了一絲不掛的身體,可是再也沒有力氣將帶子系上,胸口一陣一陣劇烈的抽痛,之前吐了一口烏黑的血,這會雖然五髒六腑痛的抽搐,可是人卻還是清醒的。
樓向晚和鳳鏡夜趕過來時,左言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濕透了,白色的里衣黏在了身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更是蒼白的沒有了血色,只是看了一眼兩人,卻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王爺,將人放到床上去,白蘇,喂左大人吃下一顆。」樓向晚快速的開口,將隨身的一個藥瓶遞給了白蘇之後,蹲來仔細的看著地上發黑的污血,這邊等左言已經被放到了床上,鳳鏡夜甚至幫他將帶子都系上了,樓向晚剛好過來替他把脈。
「無妨,是中毒了,朱紅是一種無色的慢性毒,味道有些像是餿掉的飯菜,毒性不霸道,但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殘留在中毒者的身體里,一點一點的將人的身體毒垮,會讓人以為是生病導致的虛弱,因為毒性太微弱,幾乎察覺不到。」樓向晚一邊把脈著一邊告訴鳳鏡夜等人左言中毒的狀況。
想來是將朱紅混合在刑部大牢的飯菜里給左言吃下去的。因為毒性太微弱,根本就察覺不到,等毒素越積越多,身體也會一點一點的垮下來,是一種慢性毒藥,有的甚至需要一兩年才能將人毒死。
可是下給左言的確很合適,在刑部大牢里,左言自己會武,所以不會察覺到自己已經中毒了,身體虛弱了,也只當是因為在刑部大牢里造成的正常的虛弱,等以後即使發現了,朱紅的毒性已經毀掉了身體的根本,常年病弱,也等于無聲無息的除掉了左言這個鳳鏡夜和鳳楚天的幫手。
「可是為什麼剛剛會吐血?」鳳鏡夜眯著鳳眸,眼神帶著幾分的冷沉和銳利,看來應該是鳳霄不想讓左言安全的出刑部大牢,可是卻又不能下狠手,所以才會下了慢性的毒藥。
「被下毒不超過一個時辰,朱紅的毒素還殘留在胃里,之前我給了左大人兩顆藥丸,藥性和毒性相沖,這才導致吐血的,幸好是因緣巧合,否則就危險了。」樓向晚手里的銀針霍霍的閃爍著銀光的光芒,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清明的左言,還故意的晃動了一下手里的銀針,似乎很想將總是毒舌刺自己的左言給扎成刺蝟狀。
如果不是知道樓向晚的那些藥極其珍貴,左言幾乎很想讓白蘇將坐在床邊的樓向晚給帶走,她這是救人嗎?那眼神邪惡的讓左言感覺到一陣肉痛,應該不會乘機報復啊,醫者總該有些醫德的。
「左大人,無妨的,朱紅發現的早,不會有事的,好好調理就成。」樓向晚眯著眼楮笑著,一手卻已經解開左言的衣服帶子,上好的綢緞里衣沒有了帶子的束縛,立刻滑落開來,露出左言那白皙的胸膛。
鳳鏡夜危險的眯著眼,自己之前就是為了不讓小木頭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場面,所以才會將左言的里衣給穿好了,可是到如今,卻讓小木頭親自解開,這讓鳳鏡夜看向左言的目光陰測測的人。
白蘇如同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他最擔心的就是左言的身體,剛剛左言一口黑血噴吐了出來,白蘇驚嚇的失去了冷靜,這會又恢復過來,如同最盡職的管家一般,安靜的站在一旁,隨時等候樓向晚的差遣。
「身材不錯嘛。」樓向晚調侃的笑著,色色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之後,看著左言憋屈的臉,敢怒不敢言的,讓樓向晚心里痛苦不已,忍不住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然後便看見左言那狹長的目光里滿是奸計得逞之色,而背後一道冰冷的寒意落在自己身上。
樓向晚吞了吞口水,心虛的回了一下頭,快速的瞄了一眼鳳鏡夜那黑沉的俊臉,「王爺,你和白蘇先出去,我給左大人將毒性壓下來。」
「木木你確定是要壓制毒性嗎?不會趁人之危吧?」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了出來,鳳鏡夜笑的愈加的璀璨而明亮,可是那語調怎麼听都感覺是吃醋之後壓抑著妒火的野獸,隨時準備撲過來將樓向晚給拆吞入月復。
「王爺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左大人還危險著呢。」樓向晚不敢分心了,手指快速的在左言身上幾處穴位上按壓著,而隨著她的手落在左言的胸膛上,鳳鏡夜表情顯得愈加的危險,估計這回不會找左言算賬,不過等他痊愈之後,必定會直接找左言決斗一次,光明正大的揍人。
雖然說樓向晚那表情看起來不太像大夫,可是看她起針、扎針的動作,帶著行雲流水般的順暢,穴位扎的極其精準,讓人明白樓向晚僅僅是這一手精湛的扎針手法就不是普通醫者能具備的。
當將左言的胸口扎了一共十二根銀針之後,樓向晚這才收手,「過半個時辰後起針,白蘇,準備紙筆我寫張方子你讓人去藥鋪抓藥,之前帶回來的藥三天後再給左大人煎服。」
「小姐,這邊請。」白蘇溫聲的開口,將樓向晚領出了臥房向著另一邊的書房走了過去,外面已經有丫鬟打好了水和布巾。
洗了手,擦干淨之後,樓向晚向著書房走了進去,這個不是左言辦公的書房,只是他平日里若是閑暇,會在這里看看書,作作畫的地方,比起他真正的書房小了很多,不過木櫃上倒是擺放了不少的書籍,筆墨紙硯也是一應俱全。
樓向晚寫了方子,又細細的交代了白蘇煎藥要注意的地方,這才帶著幾分疲倦坐在窗邊,左言中的毒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君寒的毒蠱還是有些的棘手的,戰事一觸即發,明丞相和赫連國聯手想要在京城發動宮變,想必西瀾王朝必定也會插手了,否則西瀾不可能這個時候陳兵邊關,所以不管如何,樓向晚都需要盡快將易君寒身上的毒蟲引出來,讓他盡快回到西瀾王朝去,否則一旦君寒的身份被人察覺到那必定是一樁大麻煩。
「累了?」鳳鏡夜走進書房門口,就看見樓向晚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失神著,眉頭微微的皺著,看起來有幾分的倦累,讓鳳鏡夜不由心疼的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在樓向晚的太陽穴處輕輕的揉壓著,「以後不要那麼晚睡。」
「嗯,王爺,你和左大人交談完了?」太陽穴處適中的力度很舒服,窗口有著威風吹了過來,帶來一陣莫名的清淡花香,樓向晚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忍不住向著若只是普通人家,身後的男子並沒有鳳王爺這個尊貴的身份,那麼該多好。
「本王對左言的身體沒有興趣,也不會吹口哨!」鳳鏡夜酸酸的語調,一想到樓向晚看向左言那表情,再想著她的手在左言的胸膛上模過來模過去的,鳳鏡夜就一種直接一張劈暈了左言的沖動。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樓向晚無奈的回頭看著身後因為吃醋而繃著俊臉的鳳鏡夜,沒好氣的開口,「王爺,我是大夫,左大人是病患,僅此而已,你想太多了。」
這會樓向晚絕對不敢告訴鳳鏡夜她快要給易君寒將身上的蠱蟲給引出來了,到時候要讓易君寒全身赤luo的坐在木桶里,不停的加藥草,一個時辰之後才能引蟲,如果王爺知道了,只怕連屋頂都要掀了,想到此,樓向晚一雙眼笑出了月牙形,襯的白皙如玉的小臉上梨渦更深了幾分,讓鳳鏡夜是又喜歡又無奈。
「木木,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本王,笑的這麼陰險?」鳳鏡夜懷疑的開口,直接靠在窗戶邊,眯著鳳眸,視線銳利而敏銳,小木頭這樣不懷好意的笑,肯定是有什麼。
「王爺,你真的想多了,在醫學上這種叫做妄想癥,簡單來說就是病患總是隨時隨地的懷疑,別人看他一眼,病患都能想象出對方要謀殺自己,別人正常的笑容,可是在病患的眼中那就是有陰謀詭計。」含沙射影的隱晦著鳳鏡夜多慮了,樓向晚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的打量著靠在窗口的鳳鏡夜,豐神俊朗,龍章鳳姿,即使這麼隨意的站著,卻也是滿身的優雅和尊貴,邪魅出塵,俊美斐凡。
其實除去了鳳王爺這個顯赫的身份,王爺真的什麼都好,人無完人,所以自己只能認了,樓向晚笑彎著眼楮,只希望自己不會和師傅一樣,畢竟王爺不是干爹,不是嗎?他絕對不會利用自己,算計自己的。
「本王到如今才發現小木頭你真的是牙尖嘴利。」以前那呆呆傻傻的可愛模樣,根本就是偽裝嘛!鳳鏡夜嘴角噙著笑,不過比起以前那總是隱藏自己的小木頭,他更喜歡看到的眼前這個醫術精湛,思維敏銳,侃侃而談的小木頭,她和左言斗嘴的時候,眼楮是熠熠的閃爍著亮光,贏了總是高興的如同要搖搖尾巴一般,讓鳳鏡夜再次感嘆果真還是沒有長大的小木頭。
過了半個時辰,樓向晚給左言起了針,身體的劇痛已經消失了,只是人還是有點的虛弱,白蘇煎好了藥伺候著左言喝下,左言又疲憊的睡了,鳳鏡夜和樓向晚也就起身離開了,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了。
——分隔線——
林家。
轎子里,明宣國臉色有些的陰沉,帶著皺紋的臉上蒼老著,原本以為一切順利,可是誰曾想竟然會讓左言翻身從刑部大牢出來了,三皇子為什麼會突然指證飛龍山莊,甚至還搬出了林信翻供後的證詞,這讓明軒過有些的忐忑。
林信在明蓉死後,在陷害了左言,害死了那麼多屬下之後,整個人已經是生無可戀了,再加上藥里被下了毒,人也是渾渾噩噩著,看到明宣國進來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靠在床上,「丞相大人。」
「林信,老夫錯看你了,到頭來,你終究還是背叛了蓉兒!」明宣國憤怒的開口,陰冷著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看向半死不活的林信,「你可知道如果左言一直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那麼老夫就能逼問出鳳王爺到底是誰下的毒,用左言的安全換樓向晚去刑部投案自首,以告慰蓉兒在天之靈,可是你竟然……」
「人死不能復生,即使報仇了又如何?」林信苦澀的開口,自己滿手的血腥和罪惡,這兩天躺在床上,林信想了很多,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錯了,就算真的是樓姑娘下的毒,自己也不能因為背叛左大人,害死那麼多兄弟,可是當時自己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理智,這才放下了滔天大罪。
明宣國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一雙目光狠狠的盯著床上的林信,似乎要在他身上盯住兩個洞來,最後明宣國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可是出了房門之後,臉上表情卻半點怒意都沒有,反而是帶著幾分詭譎的陰沉,看來林信只是因為心里愧疚,所以才替左言翻供的,他並不清楚赫連王妃被下毒一事的情況,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和飛龍山莊之間的合作,並不是之前告訴左言的那樣,用五萬兩銀子買通飛龍山莊。
如此一來,攻破皇宮,奪取京城,等赫連過的士兵打破居庸關,直取宿合城,遙城,和浣州三處是指日可待,自己在京城里應外合,挾天子以令諸侯,佔據京城之後,自己就可以當稱王了,背後是赫連王朝,自己替赫連王朝坐鎮這四個州城,和溯源王朝以封城為隔對峙,二分天下!
不過三皇子已經在追查飛龍山莊的線索了,如果三皇子查問林信?明宣國眼中閃過凌厲的殺機,鳳霄可不是林信那個莽夫,他定然不會相信自己用五萬兩銀子就能讓飛龍山莊合作,犯下這搶奪軍餉的滔天大罪,到時候鳳霄必定會起疑心,若是被他查到飛龍山莊和赫連國之間的聯系,那麼自己就功虧一簣了!
一不做,二不休!林信不能留了!明宣國陰冷的眯著眼,快步的出了林家之後上了轎子,等自己回到府邸之後,就讓人來殺了林信,造成畏罪自殺的假象,徹底杜絕這個後患。
而隨著明宣國轎子的離開,暗中,一個身影也快速的離開,一刻鐘之後,一間普通的酒樓,後院,「你說明宣國去了林信那里?明宣國在知道林信替左言作證之後,必定會殺人滅口,你繼續過去林家盯著,我去詢問樓主。」凌青打發走報信的人,其實他也不懂樓主為什麼要摻和到京城這些陰謀重重的局勢里,如果讓顧師傅之後了,只怕會傷心吧!
可是,凌青漂亮的丹鳳眼里閃過無奈之色,誰讓那是樓主,是將自己撿回來,養大,甚至還騙著自己叫了幾年姐姐的人,所以凌青雖然很想樓向晚只當一個悠閑的殺手樓樓主,沒事數數銀子,和顧師傅說話聊天,可是到如今,凌青卻也只能瞞著顧清風,替樓向晚遮掩的同時,也替她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
殺手樓一般的任務都不需要凌青動手,反而是樓向晚身邊的這些事,凌青不放心其他人來,都是自己來動手的,所以這些年,樓里那些家伙根本都不知道樓主在京城,在鳳王府,估計樓主和他們當街照面,估計也都忍不住來了,畢竟四五年前樓主才在樓里露過一面。
鳳鏡夜事情很多,自己身體在追命散之後還是有些的虛弱,所以回到鳳王府之後,鳳鏡夜就去書房忙碌了,樓向晚目前唯一需要掛念的事情是易君寒身上的蠱蟲,所以直奔秋風院而去。
「木木,你現在果真得寵了,整天跟在王爺後面四處跑。」紫舒酸酸著語調,一身紫衣,身上帶著淡淡的幽香,如同在最美麗的時節上開的鮮花,可是卻只能一點一點的在院子里枯死老死,因為那個尊貴的男人如今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紫舒,你臉色不太好。」樓向晚一直當紫舒是朋友,在知道她和鳳鏡夜之間曾經是「曖昧」不清的關系時,那個時候,樓向晚是回避著鳳鏡夜的,依舊當紫舒是朋友,可是如今,樓向晚面對紫舒或許還是有一點的愧疚。
「自然比不上得寵的木木你滿面春色!」紫舒依舊帶著趾高氣揚的驕傲和清高,恨恨的看著樓向晚,當初她不是不知道王爺對木木有些興趣,可是王爺貴為鳳王,不要說一個丫鬟,就算是妃子,也可以娶一個正妃,四個側妃,更不用說那些妾侍了,所以紫舒和樓向晚交好,也是為了給自己建立一個同伴,畢竟比起蓉側妃,還有鄭夫人、文夫人,包括日後可能進王府的其他女人,木木是最好控制的。
可是紫舒沒有想到樓向晚對鳳鏡夜竟然是躲閃,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遠遠看見了,直接是繞道而去,可是讓紫舒驚詫的鳳鏡夜對樓向晚依舊很好,只要有時間就會逗弄木木,這讓紫舒明白自己還是必須和樓向晚交好,這樣也會讓王爺多注意到自己,畢竟自己和木木之間的關系很不錯,可是有的時候,紫舒還是忍不住會刺上樓向晚幾句,或許這就是嫉妒吧,自己求不得的愛護之情,木木卻棄之如同敝屣。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紫舒也不會真的仇恨樓向晚,可是為什麼她突然又不躲避王爺了,甚至和王爺同進同出,這讓紫舒幾乎不能忍受,尤其是之前樓向晚被抓去刑部大牢,鳳鏡夜曾經那一句鳳王府正妃的話,讓回府伺候老王妃的蓉側妃怒火中燒著,可是听到這話的紫舒何嘗不是痛苦而憤怒。
木木有什麼?要姿色沒有姿色,面相只能算是普通,看起來有幾分可愛嬌憨,同樣也是個丫鬟,可是王爺卻要娶她為鳳王府正妃,那樣紫舒每天甚至都要去樓向晚的院子里給她請安行禮,端茶遞水,這讓紫舒扭曲了心里的恨意,看到樓向晚這樣輕松染笑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燒著。
「如果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樓向晚嘆息一聲,抿了抿嘴角,和紫舒之間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樓向晚也不想听紫舒那些酸溜溜的話,所以決定轉身離開。
「木木,你以為王爺寵你你就如此目中無人了嗎?」紫舒看到樓向晚這樣無視自己的態度,更是火氣上涌著,快步的走到了樓向晚面前直接揚起手,「我可是王爺身邊的人!」所以比起樓向晚,紫舒自認為地位高了許多,畢竟她如今可是有了保障的。
過去紫舒隔不了幾天都會陰陽怪氣的,樓向晚也不在意,畢竟那個時候王爺對自己也很好,紫舒會吃醋嫉妒,所以刺上自己幾句,樓向晚都不會理會的,可是如今,看著紫舒那陰狠毒辣的目光,和那高高舉起的手,樓向晚那柔和的小臉沉了下來,快速的抓住了紫舒揚起的手,一個用力反手一推。
紫舒只感覺一股巨大的離去席卷而來,其實樓向晚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紫舒至多只踉蹌幾步,可是紫舒臉上閃過惡毒的之色,竟然自己一個趔趄,然後筆直的摔在了地上,故意將額頭磕到了花叢邊的石頭上,然後捂住肚子,痛苦的呻yin起來。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捂著額頭喊痛嗎?樓向晚錯愕的看著摔在地上,額頭上流血的紫舒,她捂著肚子做什麼?想到此,樓向晚眼楮一亮,該不會是因為紫舒有了吧?
這邊紫舒找樓向晚麻煩,王府里自然有丫鬟迅速的向著花千千回稟著,如今花千千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丫鬟了,而是榮升為郡縣,不過還是管理著王府的一些事宜,雷管家也是有心教授花千千一些東西,日後她若嫁人了,必定是當家主母。
雖然是養女,可是有了鳳王府這個靠山,和冉郡王這個養父,所嫁的必定也是非富即貴的,所以花千千要學的不僅僅是管理丫鬟和小廝了,雷管家甚至讓花千千接觸了一些王府商鋪里的管事的,如何看賬,如何和這些油滑的掌櫃的周旋。
所以花千千在鳳王府里如今可以說是僅次于雷管家的存在,連鄭夫人看見了也是客氣幾分,這邊花千千一听到小廝的回稟,快速的就趕了過來,然後就看見這邊已經圍了幾個丫鬟,樓向晚很是無辜的挪到樹蔭下站著,看到花千千過來了,笑著眨眨眼。
「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是讓你在麒麟院好好養著嗎?」雷管家的聲音難得帶著幾分的嚴厲,「都圍著做什麼,還不讓開,胡大夫來了沒有?」
「都讓開,讓我看看。」胡大夫幾乎是小跑的過來的,一看到花千千衣服上的血跡,臉色一變,甚至帶著幾分的惶恐不安。
「那個血是紫舒額頭上流淌下來沾到衣服上的。」不忍心看到胡大夫那嚇得蒼白的臉,連把脈的手都顫抖著,樓向晚好心的開口提醒著,果真胡大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手終于不抖了,把脈之後,看了一眼紫舒額頭上的傷口,「無妨,母子均安,不過額頭上的傷口有些大,流了不少血,要好好調理一體,不可以再這麼不小心了,孩子才兩個月,最容易滑胎,這個時候千萬要小心。」
花千千臉色詭異的一變,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紫舒,迅速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樓向晚,卻見樓向晚笑的很是無辜,聳了聳肩膀,看著花千千開口,「那個如果我說是紫舒自己摔的,千千,你相信嗎?」
「管她是怎麼摔的,木木你?」花千千根本不在意紫舒到底是怎麼摔的,就算是有了孩子又如何,如今鳳雲小姐已經五歲了,王爺也只是當普通孩子一般養著,吃穿用度都不差,但是也沒有什麼多在意,所以花千千不認為鳳鏡夜會因為一個才兩個月的孩子來責備樓向晚,她更擔心的是木木能不能接受這件事。
雷管家已經讓人將紫舒扶了起來,又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麒麟院的丫鬟,讓她們將紫舒照顧好了,讓胡大夫跟過去看看,雷管家這才頭痛的皺著眉頭,回頭看向樹蔭之下的樓向晚,紫舒有了身孕這件事,雷管家還沒有稟告鳳鏡夜,卻沒有想到就出了這麼個情況。
「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樓向晚看著面色擔心的花千千,和眼神沉重的雷管家,只感覺身上壓力很大,直接想要遁走。
然後在兩個人四雙目光的注意之下,樓向晚真的拍拍繼續向著秋風院走了過去,表情極度的平靜,讓花千千和雷管家眉頭皺的更深,該不會是氣過頭了所以才這麼冷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