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老公,誰先上 069︰訂婚宴驚變(萬更)【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南南風

A城軍區酒店。

是軍區內部的酒店,從不對外開放,向來只對軍區長官開放。

所以除了檢閱等重大日期外,這里都冷清的可以。

但就在一個月前,首長親自打來電話吩咐,在一個月後的今天,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用心準備,在方方面面都必須是最好的。

這不是第一次在軍區酒店舉行婚禮,但卻是首長第一次親自吩咐的婚禮,而且其重視程度非常高,簡直就是當自己兒子的婚禮在操辦。就在所有人都猜測著,這場婚禮的男女主角會是誰的時候。

謎底終于揭曉了。

原來,這是首長的班長,孔師長兒子孔凡清的婚宴。

這天早上,舒市長早早的就到了酒店,看著眼前裝飾畫里的婚禮現場,不由得眉頭微蹙,不滿道︰「怎麼條幅還沒掛上?這都幾點了,一會新人該來了。」

一旁的大堂經理,听到這話微微一怔,瞄了眼眼前的中年女子,小心地笑道︰「您是……舒市長吧?」

舒海清滿臉不悅,點了點頭。

「孔局長吩咐了,舒市長若來了,一定要先請到貴賓席歇息,這條幅在新人來之前一定會掛上,讓舒市長不要擔心。」說起這孔局長也真奇怪,昨天晚上忽然登門也就算了,還把他們之前的所有準備檢查了一遍,最最奇怪的是,還千叮萬囑一定要把新人條幅重新做來,就連酒桌擺台也做了改動。

听到是孔局長的吩咐,舒海清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這才跟著大堂經理進了貴賓席。

賓客漸漸來的多了,舒海清頻頻看著電話,要不是舒凌昨天晚上忽然鬧別扭,說之前買的婚紗怎麼看都不合心意,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她不想穿著難看的婚紗進禮堂。一夜的爭吵糾纏後,舒海清終究還是疼這個佷女,因為她要提前來看婚宴場所,所以便讓李嫂陪她去挑婚紗,說是一個小時內一定可以挑完,怎麼現在還沒打來電話?

婚車和車隊都是舒家這邊準備的,為了舒凌的這場婚禮,舒海清可算是下了血本。若不是看到這個還算合意的婚禮禮堂,她恐怕真的會跟孔老翻臉。

孔凡清的態度她倒不是太在意,畢竟在她的想法中,這種高官婚禮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再反對,過個十年二十年,終歸會感謝他們。

就像舒凌,之前愛的死去活來,婚禮前夕忽然要退什麼婚。

真是胡鬧!

賓客來的越來越多了,舒海清坐在貴賓席上也不由得不安起來,孔老還沒有來,舒凌這婚紗不會挑了這麼久吧?

心底有些不安,舒海清拿了電話走到外面,剛想給李嫂撥過去,誰知就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看到是李嫂的號碼,舒海清不由得氣悶,接了電話便罵道︰「怎麼還沒挑完,過一會婚禮就要開始了,婚車早該去了,你們人呢!」

電話那頭,李嫂的聲音有些氣喘吁吁,听完舒海清的話,這才有些心虛的開口道︰「夫人,小姐在換婚紗的時候跑掉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夫人……怎麼辦?」

舒海清怎麼也沒想到舒凌會在關鍵時候給她來這事,畢竟舒凌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比親女兒還親,從小只要是舒凌的而要求她就從來沒有不達到的,幸虧舒凌也算早熟,不任性,不驕蠻,讓她省了不少心。

唯一愛上一個孔凡清,整整愛了五年,她看著心疼,好不容易拼盡全力替她把這個男人抓到手了,她現在又搞什麼!

舒海清拿著電話氣的幾乎要捏碎了,就在這時,只見婚堂的入口處一陣嘈雜,舒海清有些煩躁的看過去,一抹熟悉的人影頓時映入眼簾。

不是舒凌是誰!

舒海清氣沖沖的沖過去,一把抓住舒凌的胳膊便要罵,誰知,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

「海清啊,等很久了吧。如果不是舒凌這個丫頭在半路上了我的車,我都不知道事情原來是這樣,本來我今天還想著把凡清那個臭小子綁到你家負荊請罪,沒想到你這麼大度,還肯來參加他倆的訂婚宴,今天,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我這做父親的代兒子在這給你們陪個不是如何?」

孔老一身西裝革履,站在一旁,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笑意,舒海清一時間沒听明白他話中之意,只得將狠狠地瞅著舒凌,似是再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到底是自己家的姑姑,舒凌做這件事還是考慮了許久,畢竟,違抗自己尊崇敬愛了二十幾年,向母親一樣的人物,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姑姑,您不是也知道嗎,我那天跟你說,我和凡清的事。我和他真的是不合適,一開始我以為我很喜歡他,但是這些日子考慮來,我們的性格相差太大,真的沒辦法一起生活。你不是也同意我退婚了?」

舒凌調皮的眨眨眼,卻是一直賴在孔老的身旁不肯挪步,她知道姑姑今天一定是氣炸了,但……為了自己和凡清的幸福,也為了自己的未來,她不得不這麼做。

舒海清一听舒凌的話,整個心里像起了火一樣,這個孩子……她居然。

舒海清這次真的是氣急了,連孔老的面子也沒打算給,剛打算發火,誰知,一個氣勢十足的聲音從孔老身後走出來,略有些熟悉,卻讓舒海清忍不住心驚。

「今天是凡清大喜的日子,那些不愉快就算了,不過我也真是嚇了一跳,明明收到的請帖是凡清和舒凌,可今天的條幅卻又是另一個樣子,如果不是跟孔老一起坐車來會場,途中听到舒凌的解釋,我恐怕也要暈了。」

舒海清認得這個聲音,居然是首長!听首長這麼一說,舒海清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頭去看那條幅,只見上面哪里是什麼孔舒兩家,居然是孔凡清和林若蘭的訂婚宴!

舒海清氣的臉都白了,但礙著首長在場,怎麼都不敢發作。

孔老果然很有面子,吳勝親自到場也就算了,居然還跟孔老坐一輛車!

吳勝今年四十出頭,黝黑的膚色是常年在部隊里滾過的結果,修長的身姿,笑意盈盈的面孔,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個眼神飄過來,舒海清就知道,吳勝看到了她剛剛的表情,已然有了不悅。

心底暗暗衡量了一番,吳勝位高權重,不易得罪。

心思飛轉,舒海清強逼著自己收了不悅的神色,擠出一抹笑,道︰「好吧,孩子的事,孔老太客氣了,什麼道歉不道歉的。這些都是他們自己選的,將來後悔也怨不得誰!」

*

林若蘭坐在孔凡清的車上心思飛轉,她真弄不懂他,結婚這一天的早上,不去接新娘,反倒接她這個客人來做什麼?

而且……她瞄了眼駕駛座上的孔凡清,她從沒見過孔凡清穿軍裝的模樣,而他今天穿的卻是一身雪白軍裝,將那原本縴長的身姿襯得越發挺拔俊逸,勛章肩章掛滿了一身,若不是親眼看到,她還真不知道,孔凡清不僅讀過軍校,居然還是掛名軍官。

想起她上次看到請帖上的地址,據說婚禮是在A城唯一一座接待軍區首領長官的軍區酒店舉行。如此的話,穿白色軍裝應該也算正常吧?

淡淡的收起視線,林若蘭看向窗外,思緒卻一直想著昨晚警察說的事,林資業的身體不知道還好嗎,警察隔離了病房,就連她沒有經過申請也不得入內探視。

眉頭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松開過,昨晚王局長的話,她一直記著,那個力保自己的人,除了孔凡清恐怕再沒有別人了。但她比誰都清楚,就算是孔凡清,最多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身為高官同僚,孔凡清若是插手太多,早晚要惹人側目,引禍上身。

舒凌曾說林老爺對孔凡清有恩,那麼他對自己這麼好是不是也是因為報恩?眸光微斂,她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不過,昨晚的事,她的確欠他一句到道謝。

「昨天……謝謝你。」

「我只不過做了我該做的,林老爺的事,我很抱歉,但在隔離監管之前,李尚歌已經把你父親移到了高級ICU病房,你父親的病情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控,你可以不必擔心。」孔凡清靜靜開著車,清冷的眸光中露出幾分歉意。昨天的事發突然,林資業作為林家最高負責人,所有人證的口供就供認不諱的指向他,林資業從林氏企業負責人變成了這起案子的最大嫌疑人,罪名重大的帽子,恐怕就算首長去了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孔凡清一定比自己更早到現場,整件事情他一定比自己更了解。這個問題在她肚子里憋了一晚上,現在卻是怎麼也憋不住了。

「林家的貨船昨天在港口靠岸,之後不知是誰在船上抽煙,煙頭沒有踩滅,意外點燃了船上的帆布,附近的人報了警,火滅了以後,有個警察上船檢查,發現車上有少量白粉。事情有些麻煩,警察已經立案,將那輛貨船作為重點證物收監看管,現在還沒有定案,但是……目前看來,情況不太妙。」孔凡清本就不想瞞她,只是昨晚事情太多,他根本沒有跟她說明的時間,林資業和王叔被警察隔離監管,她想見一面都要經過重重手續,更何況是詢問案情。

听到孔凡清的話,林若蘭忍不住沉默了,這件事,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我相信林老爺絕不會涉足違法的事情。不過……依現在來看,警方隨時都有可能定案,然後將罪名扣在林老爺的頭上,到時,恐怕任誰也無力回天了。」孔凡清淡淡的放慢了車速,眸光若有似乎的瞥著鏡子中林若蘭蒼白的臉。

「惟一的辦法就是在警察局定案之前,查出事情的真相。」林若蘭暗暗在心底嘆息,「怕只怕,沒有這個時間。」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既然有人蓄意陷害,又怎麼會給她們查出真相的機會和時間?她只怕,還沒等她觸到他們背後的黑幕,林資業便已經被人關進大牢。

听出林若蘭話語中的煩躁,孔凡清清冷的眸光微閃,深藍色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如果是爭取時間的話,我有個辦法,不過,還要看你肯不肯同意。」

*

婚宴還沒有開始,貴賓席上已經有個人開始大快朵頤,拿著桌上的雞腿開始吃起來。

坐在王局長旁邊的舒海清,早就一肚子氣飽了,看著王局長大吃大喝的模樣,不由得冷笑道︰「王局長的胃口倒是不錯,孔家倒是財大氣粗,這訂婚宴擺的都是結婚宴的酒席。林家的小姐還真有福氣!」

舒海清為了這場婚禮,嘔心瀝血,出錢出力,為的就是讓舒凌有個體面的婚禮,誰知最終卻是為了別人做了嫁衣裳。

剛剛在門口,孔老雖然也說,舒家這次的損失都會完全包賠。舒海清一听這話更是火大,奈何吳勝在一旁,只能忍著不發作。

「舒海清,雖說凡清是個好孩子,但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我倒覺得今天這樣的結果挺好的!」王局長笑著咬了口雞腿。

看的舒海清更是可恨,想起林家貨船的那件事,本來她已經吩咐好,讓人昨天晚上把林若蘭帶到局里,審問個一天一夜,今天她就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誰知,半路卻被這個老家伙插了一腿,人沒帶走也就算了,第二天居然還成了這場訂婚宴的女主角。

如果不是為了舒凌,手里又缺錢,她怎麼會答應那件荒唐的事。事情發展的不順利也就算了,舒凌這孩子還胳膊肘往外拐,弄得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真是該死!

就在舒海清滿臉不悅的時候,會場的燈忽然暗了下來。

緊接著,一對白色的身影,從入口處的紅地毯上走了出來。

女子似是有些驚詫,男子淺淺的笑著,親昵的挽著女子的手,一點點走入禮堂。

整個畫面看上去和諧而美好,而在舒海清眼里卻是可恨到不行。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舒凌恐怕都沒辦法相信,孔凡清也是個會微笑的男人。縱然感嘆,不過,心里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的感覺了,這一刻,她忽然很感謝孔凡清。如果不是這五年來,他絲毫沒給過她被愛的錯覺,她割舍的時候也不會這麼干脆。

原來,離開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那兩個人,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吧。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舒凌剛想拍和,忽然,身旁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掌聲。

舒凌回眸,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旁,俊逸的臉上笑容全無,反倒多了幾分滄桑。

「白子明?」將近一個多月沒有看到他了,舒凌有些興奮。

白子明也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微揚,「好久不見。」

看到那抹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笑,舒凌愣了一下,沒想到,一月相別,白子明似乎比之前的公子,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是啊,好久不見,最近去哪了?」朋友間的關心語氣,舒凌放松的口吻,讓白子明有些微愣,好像兩個人又回到了那年大學,他們三個人同窗的日子,那時候,天很藍,陽光很暖,他們的心也很快樂。

「出去走了走,思考了下人生哲學。」恢復了一貫游戲人間的口吻,白子明勾起的嘴角滿是笑意,那絢爛俊朗的笑容,很快便引得周圍的一群女嘉賓側目相視,頻頻投來示好的目光。

舒凌的視線一直以孔凡清為中心,真正放下後,她才發現原來白子明其實也是一個並不輸于孔凡清的出色男子。只不過,孔凡清過于清冷內斂,而白子明則過于外向,開朗。

不過,他們兄弟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總是將最深沉的心思埋在最深處。就算是白子明這樣陽光的公子,總歸也會有許多隱埋在心底深處不為人知的心事吧?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嚇了一跳,舒凌猛地愣住了。自己沒事總研究這兩兄弟干嘛?真是閑的!

暗罵自己豬頭,舒凌再一回頭,便看到,孔凡清和林若蘭已經站在台上,開始交換訂婚戒指。

林若蘭的表情看上去不大自然,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倒是孔凡清,從始至終都掛著淺淡的笑意。

林若蘭從一進場就開始緊張,她完全沒想到這個場面會這麼隆重,雖然她走過比這個人多上一百倍一千倍的T台,但,現在……

暗暗在心底嘆了口氣,林若蘭感覺自己後背都是冷汗,但還是僵著身子,拿起主持人手中的訂婚戒指,白金的戒指在燈光下波光流轉,林若蘭有一瞬的失神,看著自己面前那個男人伸過來的手,修長白皙,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干什麼的,她一定會以為他是個鋼琴家。

這樣的情況……好像他們兩個,真的訂婚了一樣……

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林若蘭拿著那個婚戒,打算往那個手上套,然而,最戲劇化的出現了。

戒指被踫掉了……

林若蘭頓時傻了,全場都在看著他們二人交換戒指,而她拿的男戒,居然被她弄掉了……

要蹲去撿嗎?

林若蘭臉紅的要滴出血了,腦袋低的要命,想了半天,只聞一個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她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眼前的男人攬入懷中。

「你戴的太慢了。」

靠近他懷中的那一剎那,她不得不說,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放松了下來,這個男人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胸膛,每一次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都能包容她所有的不安和彷徨。

還沒等她喘過兩口氣,下一刻,只見孔凡清放大的臉出現在面前,頓時,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還有人沒忍住的笑聲,最終,此起彼伏的掌聲響起。

他,吻了她。

縱然她知道,這只是做戲,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吻,蜻蜓點水,他沒有深入,但卻停留了很長時間,長到她能看到他眼角眉梢盛開的笑意,長到她能聞到鼻尖傳來的淡淡茶香,長到,他環在她腰間的手一點點熨燙了她的每一寸血液。

接吻之後,孔凡清一直沒有放開環著她的手,在他們要去後面換衣服的時候,孔凡清在台下跟主持人耳語了幾句,不一會,那枚被林若蘭弄掉的男戒便被主持人撿了回來,戴到了孔凡清的左手上。

林若蘭沒想到這里真的會有那麼多跟自己的身材號碼完全合適的衣服,淡淡拿起一旁淡紅色小禮服,林若蘭慢吞吞的套上,似是逃避著什麼一般,換好了衣服,仍坐在床邊發著呆,直至門口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她才忍不住回神。

「看來已經換好了。」打開門,孔凡清修長的身姿出現在門外,不待林若蘭拒絕,便一手環上她的腰際,她臉一紅,剛想掙扎,只聞孔凡清溫熱的吐息在耳邊炸開,

「如果不演得逼真點,不一定騙得過我父親還有首長,失去了這個有力後台,林家的案子……」孔凡清寓意莫名的話成功的阻止了林若蘭的動作。

他說的沒錯,如果能成為孔師長的兒媳,孔師長的背後又有首長這個強有力的後台,就算對方算計林家,多少也會顧忌這方面的勢力,而且,她身為孔家的兒媳婦,孔凡清站在林家的這一邊說話,也會比較有立場。這是孔凡清今天在車上的提議。

思索再三,林若蘭咬牙,忍了。

心跳加速的感覺,令她的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她一路上都低著頭,只希望這個敬酒的環節能越快越好。

一路從長輩敬了酒下來,林若蘭幾乎沒喝幾口,大部分的都是孔凡清喝的,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看到舒凌。

「恭喜!」舒凌笑著舉杯,那釋然的笑容令林若蘭微怔了片刻。她的反應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不得不說,今天的她,光芒四射,很美。

「謝謝。」孔凡清同樣舉杯,報以笑意。只是淡淡的一句朋友間的問候再無其他。

「介不介意將女主角先借我一下?」看著孔凡清霸道的環著林若蘭的腰際,舒凌笑著打趣。若是以往,舒凌完全不期待孔凡清會回應她的玩笑,但今天,他卻笑著收手,淡淡開口︰「當然不介意。」

說完,孔凡清的視線落在林若蘭身上,說道︰「你們好好聊,我一會再過來找你。」說完便拿著酒杯走開了。

看著孔凡清修長的身姿沒入人群,林若蘭深深吸了口氣,卻不知該如何開頭。畢竟,舒凌曾經是那樣恨她,還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她可是疼了很久,記憶猶新。

「抱歉。」略帶歉意的聲音從旁邊飄來,林若蘭愣了些許,這才抬眸對上舒凌滿是歉意的臉。「上次的那一巴掌,對不起,我遷怒你了。」

「沒關系。」她不是小氣的人,畢竟她也有需要道歉的地方,舒凌這樣大方的開口,她反倒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想要解釋︰「今天的事其實……」

還沒等林若蘭把話說完,舒凌便打斷了她,她抿了口酒,湊近林若蘭,笑道︰「其實,那天在凌香閣,打了你那一巴掌之後我就後悔了,後來我想了許多,或許真到了該清醒的時候了吧,那個男人不是我能駕馭的了的。也不是我命定的那個人,想明白了,也就是那麼回事,他從沒給過我任何被愛的錯覺,其實,真正想起來,這五年來的感情,說是感情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單戀罷了,就像一個小孩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會渴望,我想,當時的我可能就是那種心理吧……不過,現在我很感激他,因為從沒相愛過,真正放下了,也沒有多痛苦。所以,相信我,你現在看到的我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林若蘭完全沒想到舒凌會說這麼多,听到她的話,不由得對眼前這個率性的女子又多了幾分好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像你這麼勇敢的女子,被你愛上的人一定很幸福。是他沒有福氣。」

「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不過,我還得說一句對不起,其實,今天的事,有我一份。」

林若蘭被舒凌的話說得一愣,不由得不解的看向她。

「其實,我昨晚有打電話給孔凡清,然後,我們策劃了今天的事,你……不會怪我吧?」舒凌小心的覷著林若蘭的臉色,聲音也不由得壓低了幾分,似是在擔心著什麼。

原來她知情,不知為何,她的心底有些隱隱的失落,但她還是勾了勾嘴角,笑道︰「林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謝你們還來不及,怎麼會怪呢?只是……」

昨天就連她自己都是將近半夜才知道林家貨船出事的消息,舒凌她怎麼會提前得知?

舒凌自然知道她瞞不過林若蘭,昨晚的確是她在無意間听到姑姑在給別人打電話的時候,便知道林家的貨船出了事。她用那個晾干的電話,試圖給孔凡清撥了過去,卻沒想到還真的撥通了。誰知當時警察已經找到了醫院,舒凌隱隱覺得這事絕對跟姑姑有關,但卻咬牙不敢說,想來想去,最終跟孔凡清商定,無論如何,在第二天試婚紗的時候,她一定要逃跑。既然一切都已經說開了,這場婚姻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本以為孔凡清會取消婚禮,卻沒想到孔凡清直接將婚禮改成了訂婚宴,直接將林若蘭拐進了禮堂,借著林家的案子,也算冠冕堂皇的理由了。雖然,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確有過一瞬的傷心,畢竟孔凡清的目的性如此明顯,看來他想要的,真的只是這個叫林若蘭的女子。

但現在,光是姑姑的事就已經讓她沒辦法想太多了。暗暗咬了咬唇,她湊近了林若蘭,壓低了聲音。

「林小姐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如果,將來,林家的案子,被查出跟我姑姑有關的話,可不可以先告訴我?」自從那天晚上在書房門口听到舒海清講電話的聲音,她便覺得之後發生的事情,怎麼看都跟姑姑月兌不了干系。姑姑是這個世界上最疼她的人,從小母親早逝,姑姑對她來說就像母親一樣,就算是自私吧,她並沒有把那天晚上听到的談話內容告訴孔凡清,但她心底還是有不好的預感。孔凡清的精明和能干,她早在美國就見識過,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姑姑有關,那麼……

恐怕,誰也保不了她。

沒想到舒凌會說出這樣的話,林若蘭愣了片刻,眉頭又忍不住微皺了起來,「舒小姐,你知道嗎,我父親現在被警察隔離在病房,他在美國受了重傷,隨時都可能因為心髒病突發喪命,而現在,就連醫生進門都需要十到二十分鐘的請示和申請,我不敢想如果我父親真的病發了,他的生命會堅持多久,但那十分或者二十分鐘,很可能會讓他突然離我而去。舒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說這麼多,只想告訴你,現在一切事情都沒辦法定論,我只能說,如果情況允許,我會盡我最大所能,做到你的請求。」

看到舒凌不安的表情,林若蘭心有不忍,但未來誰都無法預料,真正到了那一天,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如果舒海清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事,她真的沒有把握在把舒海清送進監獄前通知舒凌。

她只是實話實說。

林若蘭的坦然和直接,雖然不大受听,但卻很實在,舒凌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快,反倒覺得林若蘭會這麼說已經很仁慈了。畢竟,姑姑在做的事,很可能已經對林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的要求,本來就過分的可以。

「謝謝你,僅僅是這樣……就足夠了。」

*

林若蘭站在角落,抿著酒,相比于她這個女主角,在這個觥籌交錯的現場,男主角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耀眼的多。狀似無意的眸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不遠處孔凡清英挺俊逸的身影上。

這個男人以前從沒見過他的桃花這麼好,今天稍微勾勾嘴角,就有一大群女人圍上來敬酒,林若蘭又抿了口酒,這是孔凡清專門吩咐服務員拿給她的,顏色比較接近酒色的勾兌酒,味道淡的不可思議,但她還是覺得有些苦苦的。

他今天,真的笑的很多。

以前她還真沒覺得,他是個這麼愛笑的男人!

是誰說的,愛笑的女孩,運氣總歸不會太壞。好吧,如果孔凡清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掛著這樣的笑容,恐怕他周圍的所有雌性動物的大腦都要當機了吧。

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強逼自己移開視線,懶懶的看向不遠處自己剛剛站著的舞台,殊不知,就在這時,所有人的眸光都在這一刻,漸漸向她移了過來。

待她反應過來,那抹高大的身影早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柔柔的攬著她的腰際,親昵的在她耳邊笑道︰「偷懶的夠多了,是不是該回來幫我分擔一些了?」

察覺到所有人曖昧偷笑的眼神,林若蘭的臉像燒一樣熱,奈何又不能推開他,只能僵著身子站在他的身邊,跟著他繼續往下走。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下桌敬酒的對象,居然會是……王倩!

王倩本以為今天是孔凡清和舒凌的婚禮才跟李富海李俊海,李尚歌,李尚言,一起趕過來。誰知剛一到現場,便看到那個顯眼的條幅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名字,孔凡清,林若蘭,刺得她眼楮都疼。

她怎麼也沒想到舒凌會就這麼放棄了,不過,幸好,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只不過,她沒想到舒凌會這麼沒出息。李俊浩一路上還算興奮,但一看到那個條幅便嚷嚷著要回去,氣的李富海只差沒一拐杖打過去,最後還是王倩狠狠掐了李俊浩一把,這才把他拉進宴會廳。

王倩本就不悅,看到自己兒子因為林若蘭又挨了李富海的罵,心里不由得對林若蘭更恨了幾分!暗自咬牙切齒,想著一會敬酒的時候怎麼讓她難堪!

林若蘭從剛一走到這桌的時候,便感覺到王倩那陰狠的視線。林若蘭忍不住在心地嘆息,哎,還真是冤家路窄。

李富海看著眼前這個本該是自家媳婦的女子,怎麼也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她會變化的這麼大。站在孔凡清英俊挺拔的身姿旁,竟是出乎意料的相配。

「哎,我們李家真是沒這個福氣。若蘭真是越長越出挑了!」李富海的口氣惋惜的要命,孔凡清嘴角掛了抹淺淺笑意拿起酒杯,沒有答話。

李俊浩怎麼也沒想到,不過又是一個月沒見,這林若蘭竟是越長越漂亮,比他上次見她還美了許多,想起米娜在他被趕出公司後,試圖勾引大哥不成,之後就一腳踢了她,臨走前還大罵他是沒用的窩囊廢,從那以後,李俊浩便對林若蘭恨到了骨子里,把自己的窩囊和失敗全部賴在林若蘭的身上,不思進取不說,反倒比之前更玩樂人間,惹是生非了。

看到林若蘭和孔凡清幸福等對的模樣,李俊浩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憑什麼自己落魄挨罵,整天被李富海的那群朋友罵成渣滓,社會的害蟲,這兩個人卻能在這幸福的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心底憋著一口氣,李俊浩拿起酒杯就喝,早在剛一進場,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下,他已經喝了半瓶多,這下又連喝了兩三杯。頭有些暈暈的,又听到李富海對林若蘭的稱贊,心底的火氣噌的一下竄得老高。

「不就是個殘花敗柳,還當寶了!」李俊浩滿嘴酒氣,說話的音量也不由得大了些。

「混賬,你還不給我閉嘴!」李富海老臉一黑,轉身邊罵。

李俊浩本就在混混堆里混久了,一听自己爸爸居然幫著外人罵自己,這些日子來的屈辱不由得一起爆發了出來,也顧不得身處何處,張口便罵。

「誰說錯了,誰知到她在我之前就跟過幾個男人,她跟我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李俊浩被火氣沖昏了頭腦,也顧不得是不是事實,只想讓林若蘭丟臉,話不經大腦張口就說。

王倩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喊得這麼理直氣壯,還以為他真的上過林若蘭,不由得心中暗暗竊喜,但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責罵的模樣︰「哎呀,俊浩,你這孩子發什麼傻,就算林若蘭真的跟你有過一段,你也不能在這說啊!你這孩子,還不給我閉嘴!」

如果說剛剛李俊浩的聲音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那王倩這一句話就相當于證實了李俊浩的話,頓時,所有人都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李富海早就氣得渾身發抖,看著這一唱一和的母女,頓時整張臉氣得通紅,就連氣都喘的不通暢了,李尚歌見此不由得眉頭緊皺,趕忙走到李富海身旁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用一旁的水遞給李老喝了。

李尚言則是覷著孔凡清的臉色,暗暗搖了搖頭。

孔凡清早在听到李俊浩那句不是處女的時候,臉上便是笑意盡失,听到王倩的話後,薄唇微抿,雖是不言不語,卻凜然而威,不發一言那冰凍千里的氣勢仍是令人不寒而栗!

「孔師佷,你千萬別在意,這孩子喝醉了,說胡話……」李富海喝了口水,順了順氣,看到孔凡清的臉色便知道事情不妙,趕忙開口道歉。

孔凡清本是個極尊敬師長的人,若是在平時,無論李俊浩闖了多大的禍,只要李富海一開口,孔凡清絕不可能再追究。但這次他卻對李富海的話,聞所未聞。冰冷的視線緊緊鎖在不遠處的李俊浩身上,那一身雪白色的軍裝,襯得他整個人更如天神般,高大俊美,不可侵犯。

李尚言看到場面越發僵持起來,便知道事情大條了。孔凡清這次連李富海的面子都不打算給了,他和李尚歌就算再開口說什麼,不用提絕對就是一個字,死!

暗暗嘆息,李尚言沖李尚歌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李俊浩交給孔凡清處置,他們要是敢包庇一點,恐怕孔凡清跟他們以後除了絕交絕不會有第二條路!

場面死一般的沉寂,許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孔凡清已經氣昏了頭,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孔凡清淡淡轉眸,對一旁的服務員,輕聲道︰「小姐,麻煩給我拿幾杯冰水。」

李俊浩見孔凡清表情冷冰冰的,但並沒有回罵自己,不由得借著酒勁更得瑟了,看著林若蘭哈哈大笑道︰「娶個殘花敗柳回去,孔凡清,你也就這點能耐了,哈哈哈……」

然而,李俊浩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

只聞砰地一聲,李俊浩面前的直徑一米的玻璃桌席,被孔凡清單手掀到一旁,李尚言早就察覺到了孔凡清的動作,事先閃到了一邊,巨大的玻璃桌面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李俊浩怎麼也沒想到孔凡清會這麼做,呆愣間,只見孔凡清大步一邁,踩著那一地殘渣不過幾秒的時間,便走到了李俊浩的身邊。

孔凡清沒有出手,只是冰冷的視線直直盯著李俊浩,一字一頓,「殘、花、敗、柳?」

李俊浩被孔凡清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王倩見自己兒子吃虧,縱然害怕,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幫腔道︰「孔師佷,你怎麼可以這樣,若蘭好說歹說也跟俊浩交往過幾個月……這其中,怎麼會沒……」

王倩的話還沒說完,便已被孔凡清的視線嚇得說不出話來。

林若蘭早就知道,有王倩和李俊浩在不會有好事,也做好了全面應對的準備,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孔凡清居然會忽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這麼一鳴驚人。

他……

林若蘭沒有來的心底一陣愉悅,看著那摔了一地的殘渣,她的眸光不由得暖了暖,他做的……夠多了,真的,夠多了!

作為這場丑聞的女主角,林若蘭早就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但誰也沒想到,事到如今,那個女子,居然還笑得出來。

只見林若蘭腳踩七寸高跟鞋,步履輕盈,抬頭挺胸,傲然之姿宛如一朵純白水蓮,不可褻瀆。

她走得不快,但卻氣勢十足,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孔凡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深,原本想要狠狠教訓李俊浩一頓的想法,被他押後,他淺笑著,看著那抹身影,越走越近,最終,走到他的身側,晚上他的臂膀,淺淺一笑,風華絕代。

不卑不亢的聲音,宛如一把利刃,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听得一清二楚。

「王姨,不知你最近有沒有帶他去醫院檢查?我可記得,上次有在醫院看到那個叫米娜的女子……面黃肌瘦,好像病的不輕,不知是不是得了艾滋?」

林若蘭此話一出,王倩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林若蘭視若不見,嘴角的那抹笑越發深邃了些︰「至于曾經的那段婚約嘛,我想,王姨,你比我更清楚,俊浩是為了什麼不是嗎?畢竟,他拿走我爸的市中心的那幾套中心別墅的房契還沒有還回來,我本來是不打算追究了,不過,今天王姨都提起來了,我不提倒是不太好意思了,哦……對了……還有貴子在天資的辦公室,曾經留下的幾十卷現場光盤,以防萬一,我可都好好存著呢……因為俊浩看上去……好像很喜歡在辦公室里現場表演。

至于我的私生活,本來我是沒必要當眾說明,不過今天是我和凡清的好日子,我也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兩個月前,我曾大病一場,這件事眾所周知,那段時間,我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就將近兩個月,不巧,這個日子剛好跟我和貴子從訂婚到分手的日期相去不遠,不信的話,我不介意你們去醫院查我的住院記錄,還有住院錄像。我敢擔保,貴子連醫院的大門都沒進過一次。剩下的日子,恐怕那位米娜小姐比我更清楚貴子的行蹤。」

林若蘭巧笑倩兮,上翹的嘴角看的李俊浩牙都癢癢,她居然說他……說他可能是艾滋病攜帶者!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李俊浩氣的眼都紅了,借著酒勁,也就忘了孔凡清就站在一旁,滿腦子都是要把這個可惡的女人狠狠地揍一頓!抬手便要朝林若蘭打過來,誰知,他剛邁出一步,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出手極快,短短一秒的時間,他已然被人踢倒在地,孔凡清清冷的眸子因為他的冒犯而布滿怒火,左腳踩在李俊浩的胸前,身著白色軍裝的威武身姿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的臉,那腳上所用的力氣,幾乎要把他的胸腔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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