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狼夫 005 母狼吻【首發文字版VIP】

作者 ︰ 古幸鈴

唐睿帶著唐音走出了會場時,唐音忽然停下了腳步,冷艷的臉上瞬間變得更加的冰冷了,簡直就像隆冬臘月,下著大雪的天氣。

她的冰冷甚至傳遞給走在她前面的唐睿了,那些記者們原本是想采訪一下唐睿的,想問問唐睿輸給了自己的表哥,心里會有什麼感想,看到唐音像臘月的天那般冰冷,記者們都有點膽怯了,剛好看到君博和慕容堅也出來了,記者們立即換了采訪對象。

可是下一刻,記者們還是把所有視線回到了唐家兄妹身上。

因為,一個更值得他們注意的人出現了。

德拓帶著他四名保鏢下了車,保鏢開路,他大步地向唐音走過來。

他走到唐音面前一步之距時停下,深沉的眼眸落在唐音臘月的俏臉上,低沉地問著︰「忙完了嗎?」

唐音瞪他一眼,越過他就走,對于他的問話,選擇充耳不聞。

她,討厭看到這個男人。

可她就是不明白,這該死的什麼德殿下,干嘛老是出現在她的世界里。

明明,她已經不欠他一分一毛了,他的車早就被修好得像新買的那樣了。可他表現得卻像她還欠他幾百個億似的。

「唐小姐。」德拓的四名保鏢立即把唐音攔下,剛冷的臉上有著責備,似乎是在指責唐音對德拓的不尊不敬。在泰國,沒有人敢對德拓如此無視。保鏢們生氣是生氣,不過他們並不敢過份上前,上次被唐音一一打倒在地,排成一字形,那是他們這一生的夢魘。「不準對我們德殿下無禮!」

唐音凌厲冰冷的眼神掃向他們,那陰風風陣陣的冷瞪立即讓四名保鏢頭皮發麻,心想著這麼冷的女人,將來當了他們的王妃,有他們受的。

「讓開!」清脆夾著隱怒,卻又宛若來自地獄般陰寒的聲音逸出。

「音,怎麼了?」唐睿轉身,回到唐音的身邊,沉聲問著,身子已經不著痕跡地護到了唐音的面前,自己與德拓面對面。他認得德拓,因為,德拓曾經讓他的妹妹上了S市報紙娛樂版頭條新聞。這個泰國王儲之子,最近老是出現在他妹妹的世界里。

同是男人,唐睿知道德拓對唐音非同一般,但,德拓來自泰國王室,唐家是富有,但和王室貴族還是無法相比。雖說現在很多平民也能當上王妃,可唐音是中國人,要是跑到泰國的話,太遠了。他們這一代就只有唐音這麼一個女孩子,別說長輩們舍不得,連他們兄弟七人也舍不得。再說了,唐音冰冷的性子,似乎不適合德拓的世界。

「唐大少爺,我和令妹有些話想說,能否借一步。」德拓語氣依舊低沉,他的中國話說得非常好,如果不是他的外表和中國人略有不同,大家都會以為他就是個中國人。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沉冷,卻灼灼地落在唐音的臉上,那眼底的灼熱,唐睿是非常熟悉的,因為他也會用這種眼神看君博。

記者們都不停地沖他們拍照,雖然沒有人敢上前問一下,大都心知肚明的。這位暗中來中國旅游的泰國王儲之子看上了唐家的冰山公主,否則也不會老是相纏。

大家非常好奇,像唐音這種冷艷倨傲,相當難纏,讓男人止步的女人,德拓能否打動她那顆冰冷的心,把她變成一個小女人?

唐睿扭頭看看唐音,想看看唐音的意思。

唐音卻冷冷地應著︰「我們無話可說。」說完繼續向她的車走去,那攔著她的四名保鏢,腳步急急後退,退到唐音的車前,不讓她上車。

唐音站在她的車前,冷冷地瞪著四名保鏢,冷冷地警告著︰「讓開,否則這一次我會讓你們排成四方形。」

四名保鏢的臉立即抽了起來。

然後,他們的腦海里同時浮現了一個用人體組成的四方形,他們四個人,剛剛好能排成四方形呀。

德拓的臉同樣抽了抽,那女人,都十幾天了,對他依舊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不過她越冷,他越愛。

「德殿下,音的話你听到了吧,讓你的人讓開吧,惹怒她,你們的臉會丟到太平洋去。」唐睿語氣轉淡,淡中帶著點點笑意,覺得唐音剛剛的話特別的好笑。

數天前,唐音在咖啡館把德拓的手下打倒在地,一字排開的事情,他後來也從唐逸那里獲知,說真的,他很想笑。

呵呵……

唐睿想笑,心里便不客氣地笑開了,慶幸自己不是德拓,看上他這個冰山妹妹,有德拓受的了。

他三叔三嬸對于唐音的冰冷都相當的無奈,三嬸經常抱怨,女兒像冰山,兒子像溫泉。一母所生,還是孿生的,性格上怎麼會相差那般的遠。

想唐炫,溫和得讓人很想撲上去把他吃掉。

而唐音,冷得讓人遠遠看到,趕緊掉頭回家穿多幾件衣服,免得著涼。

德拓越過了唐睿,走到了唐音的身後,低低地說著︰「音,給我半個小時時間行嗎?」他只是想和她獨處一下,想和她談談情,說說愛,更想讓她了解他呀。

「音不是你叫的。」唐音頭也不回,依舊陰冷地瞪著那四名保鏢,雙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頭狀,一副準備開戰的樣子。

保鏢們的臉色隨即微變,忍不住看向了德拓。

德拓神色更顯陰沉,抿著唇不說話。

這女人……半點情份也不給他!

好歹,他們也是不撞不相識呀。

何況,他已經鎖定了唐音為他未來的王妃。

「讓開!」唐音再一次警告著。

在她準備揮拳的時候,德拓最終眼神示意保鏢們讓開,此刻那麼多的記者就在身後,要是唐音真把他的保鏢打成了四方形,他的臉就會丟到了大西洋。

唐音拉開車門,鑽進車內,看也不看德拓一眼,發動引擎,絕塵而去,留下她的冷艷,她的強硬,她的倨傲給德拓,慢慢地回味。

唐睿也越過了德拓,走到他的車前,在鑽進車內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君博,又看一眼一直盯著唐音消失方向的德拓,看君博,他的眼神是灼熱的,看德拓,他的眼神是同情的,這位王子殿下,呵呵,自求多福了。

優雅地鑽進車內,唐睿發動引擎,追著唐音的方向而去。

似乎沒有什麼風波的短短幾分鐘卻讓記者們覺得這一幕足夠他們大腦發揮了。

在唐睿帶著唐音出席南海渡假村開發競標大會時,市中心醫院里,方儀才剛剛輸完了液。因為她是喉嚨發炎引起的高燒,哪怕退了燒,醫生說了,還要繼續輸液二三天,以免高燒復發。

她是不想再來輸液的,可是唐逸卻把醫生那句話當成了聖旨,一大清早便開車到了段家別墅,硬是把她帶上了他的車,帶往醫院。

這一輸液,就讓她輸了大半天。

沒辦法,醫院里看病的人就像逛街一樣多。

醫生說了,現在是流感高峰期呀。

她和唐逸一大清早到了醫院的門診,找到昨天幫她看病的那個醫生,誰知門診里等著看病的人排成了長龍,連門診門口那兩排長長的椅子都坐滿了人,她只好排著。好不容易排到了,看完了,拿著藥單去交錢,結果,收費處也是排著長龍,她只能再排。排完長龍交了費,到了輸液處又要排隊輸液。

這樣排來排去,她幾乎排到十一點才開始輸液。

她此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司。

昨天一整天,今天大半天了,她都沒有回公司,只怕公司里的事情,已經堆成了高山了。

她一邊按壓著針口快步地從輸液室里走出來,一邊說著︰「下午不能再休息了,公司里的文件只怕堆成了山。」

唐逸跟在她身後,抿著唇不出聲。

眼眸卻散發著柔和深情,一直追隨著她。

公司里的事情,其實他都處理好了。

昨天的所有文件,在昨天晚上他離開了段家別墅之後,便回到了宇龍科技,把堆壓在她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都批閱了,然後才回到家里的。

為此,他是凌晨三點左右才休息的。

清晨七點,他又到段家捉她到醫院里看醫生。

別看她二十九歲了,看病的時候,像個小孩子,當時沒事了,她就想賴掉接下來的治療。深深了解她的唐逸自然要充當「臨時監護人」了。

兩個人走出了醫院,孟少賢剛好開著車前來,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不直接到公司里去,而是直接往醫院而來,他害怕再遇上許天瑜。

「儀儀。」孟少賢從車內跳下來,大步地迎上前來,站在方儀的面前,深深地看著她,溫沉地問著︰「好點了嗎?」兩天不見,他發覺自己更加的想念她。

「少賢,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方儀有點好奇地問著,「我沒事了。」

冷不防,她的手臂被唐逸攫住了,唐逸強硬地拉著她,越過了孟少賢,就向他的車走去。

他的女人,不需要第二個男人來關心。

「逸,你別拉這麼急,我都跟不上你的步伐了。」方儀似乎並不生氣唐逸霸道地拉她走,不讓她和孟少賢說話,聲音里夾著點點抱怨,听在孟少賢的耳里,如同針刺。

僅僅兩天時間,這兩個人之間的僵局被打破了嗎?

可能嗎?

方儀的心結解開了嗎?

她不是特別的糾結她和唐逸的表姐弟關系嗎?

好吧,他也不得不承認,兩個人不是表姐弟,因為沒有血緣關系。

但,方儀明明是不喜歡姐弟戀的呀。

是他錯過了什麼嗎?

「少賢,回頭聊。」方儀被拉著走,還不忘記回頭歉意地對孟少賢說著。

孟少賢轉身,怔怔地看著唐逸粗魯卻不失溫柔地把方儀塞進了唐逸那輛黑色車身的奔馳內的,像是害怕方儀會逃跑似的,唐逸隨即鎖上了車門。

黑色的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劃過他的眼前。

方儀按下了車窗,向他歉意地揮手再見,但很快地,唐逸霸道的大手便把她的手拉下了。

看著那一幕,孟少賢覺得心被揪得痛痛的。仰望藍天,在心里苦澀地笑問著蒼天,到底他是方儀的男朋友還是唐逸才是?

怎麼感覺……

他像第三者?

難道他真像許天瑜說的那般,他是第三者,是他插足唐逸和方儀之間的,因為唐逸動情比他早?

其實,明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了,他還要一頭栽進來。

大家都以為是段少琪存心把他帶回段家介紹給方儀認識,沒有人知道,那是他一廂情願呀。是他求著段少琪正式介紹他和方儀見面的。

憶起那天晚上在段家樓頂上。

她說了不想利用他,他還要送上門讓她利用,可是事實上,有他當擋箭牌,真正又能擋住了唐逸了嗎?唐逸在面對方儀的時候,那臉皮簡直就像城牆那般厚,但恰恰也體現出唐逸的情深。

現在,如果她和唐逸闖過了心結大關,那他……

他會讓她覺得愧對他,讓她心情難過的。

他愛她,其實就是想看到她幸福快樂,可是如今……

「喂,回魂了,你再望天,也沒用啦,儀姐姐已經被唐二哥帶走了。」清脆帶笑,夾著調侃的聲音敲進了孟少賢的耳里,听著這聲音,他的臉一變,腳下立即飛快地和許天瑜擦身而過,匆匆向他的車走去。

心里驚恐地想著︰他怎麼沒有看到許天瑜出現?

這丫頭簡直就像鬼一樣,來也無影,去也無蹤。

但又像牛皮糖一樣,緊粘著他不放。

她說喜歡他,汗,他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

按理說,像她那種性格,就該找一個像唐家六少爺那種性格的男人,而不是找他這種溫吞吞的男人,因為他跟不上她的頭腦轉變。

「喂,我是鬼嗎?」許天瑜飛快地沖到了他的車前,擋著他上車的路。

「比鬼還可怕。」孟少賢嘀咕一句,微微地推開她,拉開車門,匆匆地鑽進了車內,趕緊車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看著匆匆而去的寶馬,許天瑜嘻嘻地低笑著︰「好玩,過癮,逃吧,躲吧,改天我把你的車輪拆下來,看你如何逃,如何躲,許天瑜看上的男人,想走,門都沒有,窗也是封閉式的,嘻嘻。」

逃離了醫院的孟少賢像是感受到了許天瑜的話,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

「逸,載我回公司吧,我沒事的了,公事不能丟下。」她兩天不回公司,要是讓她親生父親知道了,肯定擔心,爺爺女乃女乃說不定因為擔心會親自前來看她。

爺爺女乃女乃那麼老了,她不想驚動他們。

唐逸扭頭看她一眼,從她的俏臉上沒有看到生氣,他眼眸加沉了三分。

他強行把她拉走,不讓她和名義上的男朋友相處,她不生氣了?

「別看了,專心開車,我沒有生氣。」方儀淡淡地笑了笑,提醒唐逸不必在她的臉上尋找生氣的痕跡,專心開車即可。她向後淡淡地靠在了車椅背上,隔著車前玻璃看著前方的街道。

下午三點左右,街道上已經到處可見行人,已經少了正午那股毒辣的陽光,灑落在街道上,給人一點慵懶的感覺。

「其實,我對少賢,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方儀輕輕地說著。

唐逸握著方向盤的大手忽然緊了緊。

方儀注意到了,她隨即停止,不再說下去,怕自己真心剖白,會影響到唐逸開車,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還是小心為上。

唐逸耳朵高高豎起,等著她下一步解說,誰知道等來等去,都沒有再等到方儀的解說,他不悅地扭頭瞪向了方儀。

方儀此刻卻扭頭看著窗外,似乎覺得窗外的街景很迷人。

唐逸劍眉攏了攏,她勾起了他的听覺緊繃,此刻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只顧著看街景。

抿著的唇,動了動,唐逸低沉的眼眸閃了閃,他會讓她慢慢地向他坦白一切的。

車,並沒是向宇龍科技而回,而是直接往段家別墅而去。

察覺得唐逸並不打算送她回公司,方儀立即抗議︰「逸,我說了要回公司,我兩天沒回公司了。」

她沒有回公司,唐逸陪著她也沒有回,老爸又不知道她生病了,公事全丟下了。

唐逸不理她,車頭一轉,轉上了通往段家別墅的那條彎曲水泥路。

「逸……好,我不麻煩你,等會兒,我自己開車回公司,再求你,我不是人,是狗!」方儀氣結地扭頭,又看向了窗外,懶得理這個霸道到讓她無語的男人。

想想,她要是真跟了他,那她這一輩子也就完了,就像是生活在鐵籠里的動物一般,沒有自由!

車,開進了別墅里,在院落里的停車場上停了下來。

方儀立即下車,快步向屋里走去,跑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從茶幾上拿起了車鎖匙,轉身就走。

可她才轉身,就被迫停下了腳步,唐逸雙手環胸,倚靠著門身上,定定地瞅著她。那神情,說專注便是專注,說慵懶就是慵懶。

「唐逸,你想怎樣?」方儀把車鎖匙重新丟回了茶幾上,把自己用力地丟進了沙發里,沒好氣地質問著。

唐逸松開了環胸的雙手,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走到了茶幾面前,雙手撐放在茶幾上,微彎著腰,探過半截身子,他喜歡這樣把自己的俊臉端到方儀的面前,方儀坐著,他站著,微彎著腰,他高,就有一種居高臨下逼視方儀的感覺。

無形之中,他就是把身上的霸道氣息發揮得淋灕盡致。

他已經不是數天前的他了。

在他送了她紫色貝殼風鈴開始,他便決定更霸道一些,動作更猛一些,更烈一些,死死地,把她吃得死死的,絕不讓她再和孟少賢相處,哪怕是幾分鐘也不行,她,是他的……女人!

必要是……唐逸的灼灼視線染上了幾分**,他會要了她!

「我只是回公司,你也不準,你就不能……」方儀的話忽然吞進了喉嚨深處,因為唐逸的大手欺上了她的臉。

她正想揮開唐逸的大手,唐逸灼熱的雙眸已經逼到了她的眼前,逼著她和四目交接。

說!

唐逸眼神傳話,簡單一個字,帶著命力,帶著霸道。

「說什麼?」方儀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個字弄得模不著頭腦了。

說!

唐逸依舊是簡單的一個字。

「說什麼呀。」方儀皺起了眉,「莫名其妙的。哦,你是說……」她忽然想起了剛才她在車內無意中說到她和孟少賢之間的事情,這家伙應該是讓她接著往下說吧?

從她的反應中,唐逸就知道她還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唇邊,忍不住泛起了淡淡的,寵溺的笑,這個世間上,能看懂他眼神,明白他心思的人,非她莫屬。

嗯,這叫做心靈相通,心心相印。

「那個,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我不說你也明白的。」方儀臉現不自然,心卻有幾絲慌亂,這兩天生病休息在家,又和唐逸同床共枕,雖然唐逸並沒有對她怎樣,但,畢竟是同床共枕了,她的心發生了變化,沒有公事纏身,沒有孟少賢在身邊,沒有其他人的勸阻,她慢慢地思考,慢慢地捫心自問,她對唐逸是否真的無愛?

問多了,她驀然發現,似乎,其實,她對唐逸並非無愛。

過去,是她一直逼著自己活在表姐弟名份上,不敢多想。

現在,她忽然看清了,她才發覺,其實,她的心,一直都隨著唐逸而跳動。

過去,她說不喜歡姐弟戀。

可是這兩天唐逸對她的照顧,她對姐弟戀又有了新的看法。只要有情有愛,無論相差多少歲,他都會寵著你,呵護著你,愛著你。

只是……

方儀在心里有點懊惱,她此刻名義上是孟少賢的女朋友了,她又拒絕唐逸拒絕得那麼徹底,她不好意思,也不敢明確地回應唐逸。

唐逸搖搖頭,視線依舊灼灼地盯著她,他知道,但,他要她親口向她承認,她並不喜歡孟少賢,孟少賢只是她逃避的擋箭牌。

「逸……好吧,我坦白。」方儀銀牙一咬,決定大膽一回,坦白一回,果斷一回,當一回感情上的女強人,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唐逸近在咫尺的俊臉,說著︰「我不愛孟少賢,我對他……只是聊得來的朋友,披著男女朋友的關系,就是要讓你死心,不過似乎這一招對你沒用。唐逸,你的弱點怎麼藏得那般好呀,沒模著你的弱點,對付你,都是雞蛋踫石頭,我死你活。」說到最後,方儀的話有點偏題了。

唐逸唇一扯,驀地呵呵地笑了起來。

方儀倏地瞪著他。

唐逸拉開了兩個的距離。

他在笑,呵呵地笑。

方儀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認識唐逸二十年了,她是第一次看到唐逸笑出了聲音的。那張冷冰冰的俊臉隨著他開懷大笑,而變得格外的燦爛,嗯,應該說是格外的帥,讓她的心狂跳了幾分,天哪,她現在才知道這家伙簡直帥到迷死人。

唐逸越過了茶幾,在她的身邊坐下,長臂一伸,把她帶入懷里,捉住她的手按壓在他的心髒上,她,就是他的弱點。

「你笑起來很好看。」方儀在他懷里仰起頭,非常認真地說著,「你該多笑笑。」

唐逸低首,用臉貼著她的臉,輕輕地摩挲著,眼神傳遞著他的心意︰我的笑,只為你而笑。

方儀無語了,是感動得無語了。

他,自從表白之後,無時無刻,都在用心地告訴她,他愛她,真的很愛很愛。

一個人,活著,能得到如此深情專一的對待,還有何所求?

唐逸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狂喜,她,似乎變了。

松手,他自沙發上站起來,轉身而出。

很快,唐逸端了一杯溫度適中的開水走了進來,輕輕地擺放在方儀的面前,然後又從方儀的包里翻出她的藥,把一包藥打開輕輕地擺放在開水的旁邊,然後看著方儀。

到時間吃藥了。

方儀一看到藥,就皺起了眉,說著︰「我不是吃了藥嗎?好像才吃了一個小時呢。」

唐逸笑,左手腕伸到了方儀的面前,卷起衣袖,把他的勞力士腕表暴露在方儀的面前,然後指了指腕表上的十一,又指了六,意思是,她是在十一點半吃的藥,此刻下午三點三十分,剛剛好四個小時,到時間吃第二包藥了。

「你此刻就像個老媽子,我像個小孩子。」方儀失笑地嘀咕著,心卻撼動了。

這點小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自己是什麼時間吃的藥,可是唐逸留意到了。

他對她……

方儀端起了開水,拿起了藥,把藥丸塞進了嘴里,藥的苦味立即在她的嘴里漫延,苦到她的眉都蹙了起來,趕緊連連喝了幾大口的水。

「好苦,好苦。」

冷不防,唐逸的大手伸來挑起了她的下巴,他溫厚的唇瓣覆上她的紅唇,細細地吮吻著,把她嘴內的苦味吞進他的口內。

半響,唐逸松開了唇,額抵著她的額,眼底盛滿了他的深情與憐惜︰你的苦,我替你吞了。

方儀︰……

唐逸輕輕地撫拂著剛剛被他滋潤過的紅唇,眼底柔情萬分,此刻,他不是那個冷漠的啞巴,而是溫柔得如同春天里的春江水。

倏地,唐逸跌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呵呵,他不是滑倒的,他是被撲倒的。

方儀不知道從哪里借來了一股膽量,用力地把站著的唐逸推倒在地板上,也不管唐逸跌倒在地板上,會被地板撞痛頭,她整個人覆在唐逸健壯的身軀上,費力地把唐逸的大手拉開,她居高臨下地瞪著被她欺壓在身底下的唐逸。

一直以來,她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此刻,她想吃他一回。

心底的感動,讓方儀這個溫柔對愛情膽怯的大齡剩女也爆發了。隱隱看透了的心,被唐逸接二連三無聲的呵護,無聲的關懷而變得風中凌亂,既然風中凌亂了,那她就徹底地凌亂一次吧,二十九年了,她也當夠了那個循規蹈矩的千金小姐了。

唐逸全身僵住了。

她撲倒了他?

如狼一般撲倒了他。

下一刻,狂喜席卷了唐逸,他不用方儀再用力,大手向地上一攤,胸懷坦蕩,空門大開,無限誠邀著︰儀儀,來吧!

方儀的臉,瞬間紅得無法用筆墨形容。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方儀趕緊想起身。

難得被撲倒一次,唐逸豈肯讓她輕易逃離,在她在抽身離去的時候,他大手一收,把她攬入了懷里,拉低她的頭,送上自己的唇。

然後……

兩個人在地板上打滾。

方儀被他的吻,吻得意亂情迷,心底壓抑的情意總算沖破了心結大門,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那缺了堤的情,讓她理智盡失,從被動變成主動,捧著唐逸的俊臉,就是一陣一陣的狼吻。

其實,她的吻,不是吻,是咬。

她簡直就把唐逸當成了食物,咬著,啃著,意欲吞進肚里去。

唐逸的唇被她咬痛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只覺得愛了九年,纏了二十年的付出,總算嗅到了回報的味道。

他的臉,也被方儀吻痛了,他連眉都不皺一下。

相纏二十年,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方儀也有瘋狂的一面。

窗外,陽光減弱,大概是有點害羞了吧,不敢再過份囂張,害怕影響到這對正在滿地打滾的男女。

……

隔天。

方儀總算回公司里正常上班了,也是恢復了正常生活,她才知道,唐逸為她付出了多少。

在她生病這兩天里,她放心不下的公事,唐逸居然全替她處理好了。

明明,他一直陪著她。

不用問,她也知道他是利用晚上的時間替她處理文件的。

想到他的身份,唐氏集團副總裁,誠信物流公司的總裁,僅是這兩間公司的事情就夠他忙的了,為了她,他卻更忙了。

白天,他陪著生病的她,對她極盡霸道,極盡溫柔,極盡寵愛,極盡呵護,極盡體貼……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唐逸對她的好了。晚上,她睡了,他卻披燈替她處理公司的事情,而他,半句話也不說,默默地付出一切,讓她無憂。

所以,在她回到公司里正常上班了,她非要放唐逸的假,讓唐逸回家好好地休息一天,否則就永遠不理他了。

坐在辦公桌內,方儀還是忍不住想起昨天下午她的瘋狂,她,居然真的撲倒了唐逸,而且狼吻一番。一想起她理智回復的時候,看到被她壓在身下的唐逸,那慘不忍睹的唇瓣,她就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地洞里去。

「咚咚!」冷不防一只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辦公桌上敲著,段少琪帶笑的調侃傳進她的耳朵里︰「姐,你在傻笑什麼呀,臉紅紅的,听說你發高燒了,現在沒事了吧?」

方儀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然在傻笑,當下俏臉一紅,忍不住斥責著段少琪︰「少琪,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敲門,你都二十五歲了,還是段氏集團的當家總裁呢,這點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段少琪連呼冤枉︰「姐,我都敲了幾下的門了,羅秘書可以為我作證的,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游太虛似的,我敲門,你也沒听見,我進來了,站在你面前了,你也視若無睹。姐,好歹,我都有一百八十幾公分呀,像山一般高了,又英俊瀟灑,風流儻倜,女人見了都流口水,你居然無視我,我傷心還來不及呢,你竟然還說我沒禮貌。」

方儀臉一紅,訕笑著︰「哦,是嗎?」

她可能真的想得入了神,沒有留意到段少琪進來了。

「就是。姐,你在想什麼呀?」段少琪明知故問,這兩天唐逸都陪著生病的姐姐,他是不在家,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你怎麼來這里了,找我有事嗎?」方儀答非所問。

她才不會讓段少琪知道她也瘋狂了一回呢。

再有一點,段少琪和唐逸不對盤,似乎更希望她和孟少賢在一起,所以她不會告訴段少琪,她對唐逸的心結已經在慢慢地解開之中。

方儀不像段少琪那般狡猾,猜不透段少琪真正希望的是她和唐逸在一起。

「我想我姐姐了,來看看不行嗎?」段少琪拉開了椅子,把自己高大的身軀丟進了椅子內,嬉皮笑臉地說著。

「得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咱倆是姐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方儀沒好氣地反駁著,自己的弟弟什麼性子,她還不清楚嗎?沒事的時候,這家伙十天半月都看不到影子,哪里會想她。

「好,姐,那我就說我登三寶殿的正經事了。」段少琪斂起了嬉皮笑臉,換上了一本正經,看著方儀,說著︰「姐,你最近有空吧?我看你公事不忙呢。唐逸那家伙都被你放假了。」

「重點。」

「嗯,姐,段氏在哈爾濱的分公司出了點事情,需要總公司派人過去處理一下,可是我沒空,我還要飛美國的分公司,我手下的臣子們,又都有要事在身,剛剛我才拿下了南海渡假村的開發,夠我臣子們忙了,所以,其實,我就是想請你代替你親親的弟弟我,飛一次哈爾濱。」段少琪把他的來意說了出來。

「讓我代替你出差?」方儀挑了挑眉,「段氏,我一直都沒有插手過,我怎麼幫你處理事情?」

「哈爾濱分公司是生產高科技產品的,和你們宇龍科技是一路貨色,哦,不是,是差不多的產品,你接管宇龍科技那麼多年了,肯定能替我處理好哈爾濱分公司的事情的。姐,我相信你,你就幫我一次吧。」段少琪語氣一轉,幾近哀求。

他也真的是抽不開身呀。

他是吊兒郎當的,但該他出面處理的事情,他是一件不會落下的。

美國分公司的事情更重要,當然是他飛了,哈爾濱的事情稍微沒那麼重要,讓姐姐飛,再好不過了。

「姐,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讓爸飛美國,我飛哈爾濱了。哦,我听說,爸打算讓媽休假,兩位老人家五渡蜜月。」

「行了,別打擾爸媽,媽公司里的事情也多,爸既然讓媽休假去五渡蜜月,身為兒女的我們,怎麼能破壞呢。」方儀沒好氣地瞪了弟弟一眼,知道段少琪是扯著父母來逼她答應代他出差。

和這樣的人做姐弟,她吃虧,無話可說。

「要去多少天?」

「不多,就一個星期。」

「哦。」

方儀應了一聲,埋首就處理公事。

「姐,你這樣是不是答應了?」段少琪小心地問著。

「你說我能不答應嗎?」方儀沒好氣地應著,「你都拿爸媽當擋箭牌了。」

「呵呵,我就知道我姐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段少琪看到她答應了,開始胡亂吹棒。

「行了,別在拍馬屁了,目的達到了,滾你的吧。」方儀更加沒好氣了。

「呵呵。」段少琪也不生氣,他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飛機票,擺到了方儀的面前,呵呵地笑著︰「姐,飛機票訂的是今天,上午十點半,現在已經十點了,所以,就讓我送你去機場吧。」

「段少琪!」

方儀倏地低吼起來,這該死的弟弟,居然讓她立即,馬上就出差!

……

半個小時後。

藍天機場一架飛往哈爾濱的客機,載著氣得還在冒煙的方儀飛上了藍天。

她代弟出差,出差得極其匆忙,只交代了羅秘書一些事情,連去哪里出差都沒有說,其實是段少琪不讓她說,不知道那家伙搞什麼鬼。

她走得匆忙,自然沒有打電話告訴唐逸了。

她想著,等她到了哈爾濱後,再打電話給唐逸。

只是她沒想到,在她坐飛機出差的時候,被她放一天假的唐逸終是不放心她,正開著車往宇龍科技而來呢。

唐逸要是得知她出差了,還是瞞著他,他會如何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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