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庸碌碌的日子過的最是快,轉眼之間就到春季。康熙為了祝願,新的一年萬物更好的滋長,命內務府籌辦一場‘茶宴’。無可避免的我要在茶宴上,負責泡茶的工作。
救命啊!平時都是香凝代勞,現在要我來泡,不是存心要我難堪!最曹的是,為保證茶葉評比的公平公開,我還得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沏茶,連找槍手都不行。
我只好徹夜苦讀十四送我的《茶經》,我若不是沒辮子就我‘頭懸梁’,至于‘錐刺股’我還沒那個勇氣。
「姐姐這麼有閑情逸致!」這丫頭,次從上次大和解後,她就越來越‘放肆’。
「你就別諷刺我了!我還不是因為明天茶宴的事煩惱。」
揉揉惺忪的眼楮,稍微有些醒又繼續看書。我實在是太累,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我掙扎在讀書和睡覺之間,最後我決定睡一會兒在繼續讀。誰知,我剛一沾枕頭就睡得不省人事,一覺睡到五更天,還好有香凝替我頂著,不然就慘了。
我趕緊起床,梳妝打理一番,急急忙忙準備接下來茶宴的事。各省各地的茶葉都已陸陸續續送來。
雨前龍井,大紅袍,蒙頂甘露,還有乾隆最愛的碧螺春等等……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茶葉,著實讓我開眼。我驚嘆一陣,就加入內務府的清點工作中。我看著眼前目不暇接的茶葉品種,現學現賣的把昨晚剛學的知識一口氣說出來。誰說臨陣磨槍不管用,還是很管用的嘛,至少內務府的那幫人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折騰半日,茶宴終于要開始了。康熙坐在正中,周圍坐的是他的妃子們。從左手邊開始依次是︰密嬪、襄嬪、謹嬪;右邊起靜嬪、熙嬪、通嬪、定妃,德妃、愨惠皇貴妃坐在康熙兩邊。
熙嬪,我對她很熟悉,因為她是我最愛的二十一阿哥——胤禧的額娘。她穿一件素銀色旗袍,看起來很樸素,平易近人。
德妃今天穿的十分艷麗,一件亮麗的深紫色旗袍,讓她看起來十分惹眼。另一邊的愨惠皇貴妃也不甘示弱,一件桃紅色的洋裝襯得她很艷麗。康熙喜歡洋玩意是眾所周知,她也懂得投其所好。
欣賞完精彩的采茶舞,就該到茶藝表演,接著再是品茶的環節。一個個茶藝藝人,一把把長嘴壺。滾燙的水急速流下,又隨著藝人翻轉身體,而漂浮在空中,剎那間我還以為有魔法,讓這些水反地心引力。欣賞到一半,我便下去準備茶葉,好可惜,這麼精彩的表演看不完。
我當著所有王公大臣的面,一杯一杯沏,慢慢地茶香隨著熱騰騰的水蒸氣飄散出來。我從沒想過泡一杯好茶,可以讓我這麼有成就感。但當我泡好這麼多茶,看到這麼多人喝我泡的茶,一種自豪感莫名的浮現。我突然很感激十四,是他送的《茶經》讓我沒有出丑。
茶宴,即是茶的宴會,自然不只是泡泡茶就結束的。何況,已經是中午,大家都要午膳,我便試探的問了問康熙要不要上午膳,他讓我自己決定。我思前想後,覺得有必要。而且,這頓午膳不能普普通通,既然是‘茶宴’,就干脆在來一道‘茶膳’。
既然拿定主意,我趕緊差人招呼御膳房做一頓‘茶葉大餐’。茶葉炖雞、茶葉粉蒸肉、清炒茶葉蝦子、河蚌茶葉羹等等……
康熙看到這些菜,龍心大悅,只說我是鬼靈精,當場賞我一份頂級大紅袍,甚至破例讓我一屆奴婢與主子同桌用餐,真是無比的榮耀。
「這下你可威風了!」
茶宴一結束,十四便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
「呵呵,那還多虧你啊!」
「多虧我,你可別這麼說,我哪有幫你!」他一臉疑惑。
「你忘了,我剛進宮那會兒,你給過生日送我一本《茶經》!那可幫我大忙了!」
「《茶經》?哪有,你記錯了吧!那次我要送你禮物卻撞見皇阿瑪,一來二去的我就給忘了。說起來慚愧,我……」
十四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不是他送的那還有誰。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四阿哥,我不知道我怎麼就覺得是他。明明還有很多其他人選,例如德妃之類,可我第一直覺就是四阿哥。我是怎麼,他是很關照我,可生日這種事也會記嘛!還有一種可能,因為年羹堯是我哥哥。為了和哥哥打好關系,他就心血來潮,畢竟除了那次我就再沒收到生日禮物。
在這胡思亂想也沒有結果,干脆就去問他,想到就去做。我來不及和十四打招呼,急匆匆去找四阿哥。我到處打听,才知道他被康熙找去,我就在金鑾殿外等他。沒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和大臣們出來,大臣們紛紛向他道賀,恭喜他當上親王。
我本想走上前去問他,可人家是親王而我只是一個宮女,我悄悄躲在石階後,目送他離開。他像是發現什麼,突然轉身查看,我心一緊,靠石階更緊。猛的,心一陣沒由頭的痛。我咬牙不發出聲音,可倒地的聲音是掩蓋不了的。他還是發現我,恍惚間,我看見他飛速跑下石階,接著我不省人事。
等我醒來,我發現我躺在我自己的房間里。香凝端來中藥給我,她喂我喝下藥汁,之後就走了。四阿哥接踵而至,他說︰「你找我。」
「《茶經》……」
他蹙眉,淡淡地說︰「就為了《茶經》。」
「是不是……你送的……」是他送的,我心中已有答案,但我還是想要听他親口證實。
「是!」他回答十分干脆,「就為這,」他走近我,「你不顧性命,就為這!」他語氣中有一絲憤怒,責問。他是在關心我嗎?依舊冷冰冰的臉,我看不出任何一絲線索。
「是。」我如實回答,也是為了激他,希望能捕捉一絲線索。他沒有給我機會,他說︰「罷了,大概怪我‘多管閑事’。」他轉身離開。
我目送他離開,他是在關心我嗎?我予以否定,但心里隱隱覺得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