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依舊負責柳雲河的毒,她察覺了很多不同之處,每一樣都顯示柳雲河的身體正在急速衰敗當中,不過她都沒有說,最近的事情很多,處處都透露著可疑之處,如果她沒有發現畫卷中的小女孩跟她有一樣的玉佩,現在也不會如此煩惱,如果當年她沒有無意中發現那個地方,一切就會不同。
她時常抬頭望天,可天是不會給她答案的,那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所在,觸手所及只是一片荒蕪。
杏兒見秦洛獨自一人苦惱,心想她肯定是在位柳雲河的毒煩惱,「秦姑娘。」
秦洛很是反感她,「不想死,就滾。」
「秦姑娘這是為何?杏兒只是個卑微的丫鬟罷了,秦姑娘何必為難杏兒。」杏兒楚楚可憐,泫然欲泣。
秦洛最厭惡地就是這樣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覺惡心,「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讓人惡心啊,再多看你一眼,我怕我會吐啊。」
杏兒臉色難看,又不能發作,轉身便走。
秦洛冷哼,這個杏兒流著遲早是個禍害,如果她真的無法找到解藥,那唯一可以救姐姐的辦法就只有那一個了,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這麼長時間她也沒有在她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再耽擱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說不定還會生出別的事端,養虎為患,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杏兒感覺到背後的殺氣,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秦洛不會把她怎麼樣,她們想放長線釣大魚,怎麼會把魚餌先殺了呢,顯然她想錯了。
秦洛和她都是用毒的高手,秦洛一般不會用毒,杏兒卻是恰恰相反,她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時間毒氣彌漫,杏兒甩出一把毒粉,秦洛冷笑,這小小毒物能奈何她麼?
她們周圍的花草樹木只要沾染毒物,立刻枯萎,這其中不乏化骨毒、腐尸粉,只要沾上皮膚,立刻潰爛蔓延,十多個回合過去,秦洛先灑出一把藥粉,緊隨其後,便是三枚銀針,杏兒用毒功夫甚高,暗器卻是遠遠不敵,躲過兩枚,還有一枚擦過她的臉頰,劃破一道血痕,釘在圓柱之上。
杏兒大怒,女人對外面這幅皮囊總是很在意的,傷痕不深,只是滲出很少血液,秦洛得意,炫耀似的做了個鬼臉,杏兒揮掌,擺開架勢,還想一較高下,秦洛笑道︰「你已經自身難保了,將解藥交出來,我也把解藥給你,如何?」
杏兒大驚,捂著自己的臉頰,「你……」
「如你所想。」
這三枚銀針她輕易不會使用,銀針上都淬了毒,毒是她自行研制的,配料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三根銀針每根淬一種毒,總共是三中毒,所以她也不知道,那根劃傷她臉頰的銀針淬了什麼毒,不過只要她交出柳雲河的解藥,她可以把三種解藥都給她。
以一換三,她不吃虧。
凌羽默一直屏氣藏身在樹木之後,面無表情,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寒冷和陰鷙,她們的對話他听得一清二楚,解藥是麼?他會找到的,害柳雲河的人,他也不會放過,他會讓她後悔生為人。
杏兒幾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毒藥都甩了出來,秦洛疾步後退,用胳膊遮住面部,待毒藥的迷霧散去,杏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罷,今日逃走了,來日有你求我的時候。
柳雲河的毒是慢性毒,現在還不會惡化,她有時間跟她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等著老鼠自己送上門來,總好過自己浪費時間和經歷去抓。
秦洛和凌羽默先後離開,雪狐在房屋之頂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扭動著自己肥肥的小身子,消失在房檐另一邊。
它可以去邀功請賞了,又可以美美的飽餐一頓。
浣花梅塢的人也趕來杭州,上官初月一人前去,連鬼影也不讓跟隨,丫頭詢問鬼影上官初月的下落,鬼影搖頭,丫頭又問他是不是見什麼人了,鬼影冷聲道︰「教主去哪里不用向任何人交代,你只是教主的貼身侍婢,還沒有資格插手教主的教中事務,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丫頭冷眼看著他,似要發怒,鬼影心想又是一個恃寵而驕的女子,他原以為她跟其她女人不同,教主也因她改變了很多了,原來也只不過是在教主面前一個樣子,在他們屬下面前又一個樣子,只是她比以前那些侍妾更聰明罷了。
「你只是一個丫鬟罷了,連侍妾都不是,等你當上了教主夫人再來對我發號施令吧。」鬼影警告,轉身離去。
丫頭雙手反剪在背後,緊緊絞在一起。
雪狐回來,一躍躍上山石,丫頭面對著她,張開雙手,雪狐躍進她懷里,把身子蜷縮在一起,睜著琥珀色的眸子,好像在說,你還有我。
上官初月回來時月過中天,丫頭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閉目沉睡。
鬼影匯報了今日丫頭一天的舉動,上官初月也知她擔心了,把她輕輕抱起,進屋,放在自己的床上,雪狐也跳上床,窩在一旁假寐。
上官初月沐浴更衣,丫頭睜開眼楮,屏風後是他朦朧的身影,一滴清淚滑落,她一直沒有睡,剛剛他抱著她的時候,她還聞到她身上有一股脂粉香,就像他的侍妾在的時候,他的身上也會有女子胭脂水粉的香氣。
今日他出去見了什麼人,又與哪些女子歡好,她只能一個人在這里等著他。
上官初月看著身上的吻痕和女子的抓痕,閉上眼,頭微微仰起,水珠順著他的臉滑落到脖頸、胸膛,最後混入水中,自從柳雲橋與他相認以來,很久都沒有如此放縱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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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