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峰上。
上官初月馬不停蹄地趕來,卻未見一人,空蕩蕩的,只有狂風吹過。
溫潤的男子,滿目擔憂。
「星悠,星悠。」他大叫著她的名字,音色微微有些顫抖,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背後傳來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上官初月,看來你真的很關心她啊。」
轉身,當他看到黑衣男子把伊星悠和丫頭同時扣在懷中的時候,大驚不已,自責不已,擔憂不已。
臨走時,他撞到了丫頭,那時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擔憂便是丫頭,他走了,丫頭再出了事怎麼辦?可僅僅是一瞬間,這個念頭就被他忽略了。
如果他安排周到,計劃縝密,丫頭不會如伊星悠般落入對方之手。
黑衣男子懷中兩名白衣女子,丫頭被他扣住咽喉,無力反抗,伊星悠被他扣在懷中,長發飛揚,遮住她半張角絕色的容易。
看得出來,她們二人一路上飽受顛簸,很是狼狽。
上官初月第一時間拔劍出鞘,「我已經來了,放了她們。」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美人峰上,風起雲涌,他的笑聲不無譏誚。
「上官初月,你一人就想換她們兩人,是不是有點貪心了?」
「你是什麼人?我與你無冤無仇,她們更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要與我為敵?」
那男子並不想與他說這些,扣著丫頭的手又緊了緊,「一命換一命,你自刎之後,我便殺一人留一人,說吧,你想她們二人誰生誰死?」
語氣不容討價還價,上官初月也看出他不是說著玩的,可是,一命換一命,這是萬萬不能,他可以為她們任何一人而死,如果他的一條命能換回二人同時活命,他甘願自刎。
但是……
不,不可以,他要活著,她們二人也要活著。
那男子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道︰「既然你難以自決,不如讓我給你做個了斷。」說著,便把丫頭推倒在地上,五指扣住懷中伊星悠的喉嚨,「我讓地下那丫頭活命,殺了她如何?」
「不……」上官初月幾乎是破口而出,伊星悠不能死,她不能死。
「不?你是說,伊星悠不能死,所以你選擇她生?」男子望著地上的丫頭,道︰「丫頭,不是我非要你死不可,是他選了你死,陰曹地府,你只管把這賬算到他上官初月的頭上。」
男子抬起右掌,內力凝于掌心,便要拍下。
千鈞一發間,上官初月欺身而上,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以為可以救下丫頭的瞬間,黑衣人已經拉起她,帶著兩名女孩閃身到三丈開外,上官初月幾乎崩潰,他的武功,遍數武林敵手屈指可數,即便勝了他,也只能勝一招半式,但此人的武功,當世無雙。
他們五兄弟一起上,也無異于自取滅亡。
那男子又笑道︰「這就對了,上官初月,你好好想一想,這丫頭與你自幼相識,青梅竹馬,而這個,你不過才認識短短幾天罷了,難道這幾天的相處比得過你和她十三年的情誼麼?孰輕孰重,還用我來教你嗎?」
上官初月宛如地獄使者,煉獄修羅,目光陰鷙,長劍在地上拖動,劃出一道長長的劍痕。
男子哈哈大笑,「這才是上官鴻的兒子。」
他幾欲瘋狂,但理智仍在,這人知道他跟丫頭自幼相識,那便是也知道丫頭的真實身份,還提到父親上官鴻,說明他與父親相識已久,難到是尋仇而來?
莫非是父親生前的仇人,父債子償,父親已死,所以便用伊星悠和丫頭威脅讓他自刎?
此人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什麼人?」
「死人。」男子收斂了笑聲,沉聲道,唯有露在外面的雙目,宛如狂風暴雨般陰沉。
男子似悲戚,似狠厲,似柔情,似無情,笑聲回蕩在美人峰上,天地蒼茫,消散風中。
上官初月眼楮一亮,縱身攻擊,長劍刺向那人的咽喉。
男子一時情思飄渺,猝不及防,上官初月身似流星,影如閃電,長劍在男子咽喉處劃破一道傷口,不及男子轉身,一劍又攻向他扣著伊星悠的手臂。
男子背對著他,卻雙目微彎,疑似有笑,只是那笑極其無情,冰冷。
長劍刺傷他的手臂,他懷中的伊星悠也被上官初月所救。
上官初月一愣,這一劍雖快,但以此人剛剛展示的武功,不會被他刺傷才對。
男子已經扣著丫頭飛身掠至另一邊,上美人峰的道路只有一條,三面都是懸崖峭壁,而男子站的這一邊正好在來路的對面,下面便是深數百丈的懸崖。
人落下去,粉身碎骨。
上官初月來不及查看,就見丫頭被推至崖邊。
「上官初月,你既有能耐救了她,我今日也為難于你,你帶著伊星悠走吧,我只要這丫頭的性命即可。」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是柳仲乙之女,你不會不知道吧,柳仲乙為國為民為江湖,做了多少好事,你怎忍心連他的女兒也要殺害?你放了她,我便在你面前自刎。」
「我已經改變主意了。」說罷,男子舉掌,狠狠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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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